“休要胡说八道。天道乾坤正清,何来妖邪。”孟知县训斥道。
苏清沅对孟知县的这些个训斥话,向来不当回事,“大人何必自欺欺人,若是天道仍在,大人何须在此。”说完,咯咯的笑了起来,这笑声在黑暗中似嘲讽,似玩笑,还似带了些许的悲伤。
孟知县不知其所言,也猜不到她所言,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大人,自妾身醒来,你可曾带妾身如这般在外行走?”月已西沉,疏星云散。苏清沅温温柔柔地挨着孟知县,丝毫没有半日里的嚣张跋扈。
孟知县自知愧疚于她,“若你喜欢,为夫日后得闲,便带你出来。”
苏清沅笑而不语,当看到路边灌木丛中飞出一对惊鸟,有感而发道,“深山灌林隐鹧鸪,夜半惊醒因行人;仓皇振翅欲飞起,前路却是两茫茫。”
果真不一样了,孟知县以往若对苏清沅还留有猜测,现在是更加确定了,她是苏清沅,又非苏清沅。
孟沔跟在苏清沅和孟知县身后,看到他们夫妻二人走在一起,言笑晏晏的,心中生了几分失落感。他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暗骂自己胡思乱想什么,那是他最敬重的六叔,那个女人是他的六叔母,打死他,都不能生这份邪心。
“除了鬼人,你还发现了什么?”孟知县总觉得苏清沅还有事没说出来,而她没说的事,才是最关键的。
“没有啊,没发现什么,我现在想不起来了,对了小六子,你有发现什么吗。”苏清沅将话题丢给孟沔。
孟沔前一刻还在心里挣扎,猛地被苏清沅问道,啊哦了声,“我……我不知道。”
苏清沅得逞地看着孟知县,“大人,你要审案子也得明日吧,妾身好累,走不动了。”
孟知县拿她没辙,明知她这楚楚可怜是装的。
“那个小六子,你过来。”苏清沅习惯地唤道。
在孟知县的愕然中,一向桀骜不服管教的孟沔,乖乖地走到了苏清沅的面前,苏清沅一个手势,孟沔又乖乖地蹲了下来,苏清沅丢开孟知县,见势就趴了上去。
这下,孟知县没看懂也看懂了,他一把拉过苏清沅,脸色铁青。
“妾身走累了。”没有马车,光靠脚走回县城,她苏清沅两辈子加起来都没受过这个罪,虽然这路途对她来说没什么,可她就不想这么便宜孟知县。
孟沔其实也大概猜到苏清沅并非真的累,但六叔母有命,他这个乖侄儿得去伺候啊。
“六叔,没事的,侄儿可以。”孟沔也看到了孟知县脸色不善,不过苏清沅这么做肯定有原因,他也乐得配合。
孟知县冷着脸道,“难道本官背不动你?”
苏清沅故作惊讶,然后摆手,“哪敢劳烦大人您啊。”
虽说是侄子,但也是个男子,孟知县气苏清沅不守礼法,但这些话他又不好开口直说,“过来,本官背你。”
生气了,就自称本官,苏清沅太了解孟知县了,她低笑,随后朝孟沔眨眼,便不客气地爬上了孟知县的后背,奉承道,“大人待妾身,果真是真心的,妾身能有幸嫁给大人,不枉此生。”
“希望你记得你说过的话。”孟知县也了解苏清沅,她的花言巧语素来是信口就来,若将她的话当真,他便是天底下最可悲的傻子。
苏清沅干笑,反被将了一军,是她低估了孟知县这个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