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澜修无奈地看看我,“要不,明日的宴会晏几随我同行吧!”这是又要拿苏晏几做幌子了。
“太子殿下!”苏晏几诧异道:“宴请外国使臣,臣在场不妥吧。”
“妥,妥的很!”叶澜修边说边站了起来,“世人都知道太子断/袖,既然做戏就要做足。”
苏晏几皱眉道:“可是殿下如今颇有声望,朝中臣子多有赞誉。日前圣上更是连禁军侍卫的指挥权都交给了殿下。殿下是时候抛开臣下重树威信了。明日宴会殿下更宜携太子妃到场,让世人看到太子和太子妃和睦。假以时日,世人只道太子年轻时不过一时糊涂受妖人所惑,如今已回归正统,与太子妃燕好,如此才能为殿下日后铺平道路。”
我不禁看向苏晏几,这垫脚石当的真是无怨无悔。
叶澜修仍是摆手,“时机未到,本宫自有打算。”我二人相视一眼,心有灵犀。我们等的就是回家的时机,在此之前自是麻烦越少越好!
苏晏几不再争辩,躬身退下。叶澜修去沐浴了,我因与苏晏几越来越熟稔,因而送他出长熙阁。我忽然想到,若是叶澜修突然消失了,他该怎么办呢?骆寒衣又该如何自处?没办法,我就是这个么个爱操心的人。以前我妈常数落我,自己的事儿还没整利索呢,还整天操心这个操心那个。我爸说,那是我闺女善良。我妈嗤之以鼻,她那是嫌吃萝卜淡操心。
于是我旁敲侧击道,“太子殿下早晚离开太子府的,苏先生最好及早为自己做打算。”
他却误会了我的好意,颔首道:“夏姑娘放心,晏几明白太子终将继承大统,时机成熟时,晏几会转换身份,若殿下不弃,晏几愿再做殿下的侍卫。若世人不容,晏几也自会隐退,决不拖累殿下。”
倒让我有些不好意思地红了脸,跟要轰他走似的,我又不好解释,只能闷头走在旁边。苏晏几倒是风光霁月地毫不在意,向我道:“晏几知道夏姑娘对殿下的忠心,与晏几一般无二,姑娘事事以殿下为重,为殿下着想,晏几对姑娘只有感激,不会介怀。”
我勉强笑了笑,“苏先生高义,青芜多有不及。”
“晏几还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他忽然认真道。
他语意郑重,我忙打起精神来,“苏先生请讲。”
苏晏几反倒有些沉吟,斟酌一番方道:“姑娘对殿下一片痴心,殿下对姑娘也是青眼有佳。只是太子妃毕竟是殿下的正妃,虽然骆氏和二皇子与殿下形同水火,但太子妃无辜。况且以前殿下冷淡太子妃也是形势所迫,如今殿下在朝中渐有声望,他日若要君临天下,必是要与太子妃举案齐眉方能得到朝臣百官及世人的认可。所以,晏几恳请姑娘,多劝劝殿下,不要对太子妃过于疏远,反而应该渐渐修复和太子妃的关系。”
这是自上次太子妃生辰后,他首次跟我提及骆寒衣,竟然是让我劝说叶澜修与骆寒衣做对真夫妻。但是这个任务对我而言太艰巨了,我支唔着,“他们两个心结颇深,恐怕……”
“殿下对太子妃是有顾忌,主要还是骆氏和二皇子的关系。”苏晏几打断我道,“他日殿下得偿心愿,天下太平,骆氏的威胁自是不复存在。至于太子妃对殿下的心结,等晏几恢复正常身份时,自会向太子妃请罪,说明今日一切不过是权宜之计,太子殿下与晏几也是清清白白,并无苟且之事。”
我可没他这么高风亮节,心爱的人可以这么大度地往别人怀里推,忍不住问他道:“苏先生难道不为自己想想吗?难道你没有什么想达成的心愿?”
他沉默了一会儿方道:“晏几明白姑娘的意思,晏几的心愿就是他日殿下荣登宝座,在他身边的那个人是骆寒衣。”
我一下子站住,愣愣地看着他,这是他第一次直呼太子妃的芳名,这个名字从他的嘴里吐出来,带着无限的柔情和缠绵。他也停下脚步看着我,语意坚定道:“晏几一生只在意两个人,于殿下是知遇之恩,为了殿下的大业,晏几赴汤蹈火,在所不惜。于太子妃是倾慕之情,只要能让太子妃愁颜不再,过得安乐,晏几刀山火海,万死不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