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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出头难

一共三个菜,半盆肥肉,半盆土豆,半盆青菜,玉家人多,所以菜是用盆装的。

姐儿们是不得上桌的,只有孙子跟几个长辈上桌吃饭,女子们都端着饭碗在一边吃。

玉王氏自然是上桌吃饭的,因为她的喜爱,连带着玉莲,玉雁,玉秋都跟着坐上桌了。

而周氏上桌是因为有个读书的儿子,所以颇为得意。

李氏,赵氏,刘氏,还有玉苏四姐妹,都无法上桌。

玉莲吃着大肥肉,得意的对着玉苏笑。

玉苏差点吐了,那样的肉也吃得下去,要是让她做,肯定红烧粉蒸扣肉换着来,保管叫人吃得口齿留香。

还有土豆,酸辣土豆丝,爆炒土豆丝,红烧土豆,土豆泥,土豆饼,不知道多好吃,哪像那样的,怎么说,大块大块的,也不知道熟了没了,但是在桌上的人是吃的很香的,特别是二房玉莲,频频朝玉苏特意的笑着。

青菜炒法就最简单了,她看了看吃的各自安静的玉家人,由此确定玉家人并不在意味道。

玉苏觉得很奇怪,为什么自己会知道各种做法,莫不成自己曾经是厨娘不成?

吃饭的时候并没有发生什么意外,桌上的肉已经被虎头虎脑的玉文三下两下的夹的差不多了,虽然不吵吃,但是瘦弱的身体需要用蛋白质高的肉来养,但她只能吃点青菜这些下饭,上桌的几个姐儿,个个的父亲都给她们夹了肉吃。

玉苏看见了,玉清她们自然也看见了,谁都没有说话,似乎已经习以为常,玉苏没有去争,但是她还是不小心看见赵氏默默的擦了擦眼泪,见她看向自己,立马就低头吃着白饭。

饭后,天已经全黑,院子有十间屋子,玉昌兴跟玉王氏一间,大房两间,二房三间,四房四间,唯独玉苏一家子,挤在一间内。

玉苏叹了一口气,裹进单薄的被子,好在如今是夏天,如果是冬天,可怎么办呢。

一家人的房间,只摆下了三张床,还有一个破旧的衣柜,再无其他,开门脱鞋便上床了。

玉振国跟玉赵氏在中间隔了一张麻木,就算将屋子隔开了。

“啊梦,你这次可一定要争气,一定要生个儿子啊。”玉振国看着已经怀孕四个月的玉赵氏,摸着她的肚子咬牙说道。

“我尽力吧。”玉赵氏的回答有些无奈。

玉苏叹了口气,这生男生女哪儿是女人能够决定的事情呢。

因着住在山野,又是靠田地吃饭,如今正值盛夏,男人们也都几乎闲下来了,便会三三两两的进山打些野的拿去城里买钱,往年这个时候,正是打猎的好季节。

天一亮,玉振国就起来了,随便吃了一些,便跟大房玉振军,二房玉振良二人一起进山了,四房玉振明自然是不去的,顾名思义,他是未来状元的爹,以后玉明轩考上状元了,传出去了很丢脸。

“大姐,你说玉秋整天在家绣花真的能嫁给贵人吗?”玉洁擦了擦汗,将挖出来的一株马岭梗放入了背后的背篓,其他三房的女儿都能在家绣花,只有他们家的四女,大热天的,要出来挖一种药材,可以卖钱。

玉王氏话的意思是,反正她们都是赔钱货,又要吃饭,不多干活想吃白食,那是不可能的。

“不知道。”玉冰微微笑了笑,玉莲玉雁玉秋都很白,唯独她们四姐妹,黝黑的皮肤是被盛夏晒黑的。

“大姐,咱们什么时候进城啊。”玉苏比较关心的是这个,她可不认为自己要这样过日子,好在这儿女子嫁人的年纪都是十八岁左右,嫁得早的也有十五六岁的。

“进城,爹从来不带我们去的。”玉冰皱眉,长这么大,她们谁都没有进过城呢。

玉苏沉了脸,从来没有进过城,她叹了口气,看来想要进城,还得靠自己啊。

辛辛苦苦的挖了一个月,这种马岭梗的梗,大约挖了百斤左右,玉王氏大发慈悲,给了四姐妹每人两文钱算作了辛苦钱。

等了一个多月,终于有了一个进城的机会,吃了饭,大房二房四房,都是带了自家儿子去,四房最受宠的玉秋也跟着去了。

“大姐,我想进城去看看,你们,跟不跟我一起。”玉苏望着渐渐走远的大人们,看着自己的三个姐姐问道。

现如今进入秋季了,再不进城去看看,就要到农忙的时候了,到那时候,再也没机会进城了。

“苏苏,大姐一直很想说,你打那次之后就有些不一样了,是为什么。”玉冰皱着眉头,这一个多月,玉苏越来越沉默,每次挖的马岭梗,她也会偷偷藏下一部分,纵然被奶奶骂的狗血淋头,她也不会说话。

久而久之,玉王氏也无趣,便当她是身子弱,只能挖到那么多了,而她藏下来的那部分,现在已经是不少了。

“大姐,苏苏死过一次了,不想饿肚子。”玉苏看着玉冰玉清玉洁,她的话明显的触动了他们。

“大姐,爹不喜欢我们,娘无能为力,为什么我们辛辛苦苦头顶烈日挖来的东西,要拿去卖钱给他们买肉做新衣呢。”玉苏有些哀伤的语气使得几人都没有说话,想也知道,心里纵然不满,但是也认了,人最怕的就是认命。

“苏苏,走吧,我们进城。”沉默了好一会,玉冰摸了摸玉苏的头发轻声说道。

玉清玉洁向来是听大姐的,见大姐同意,眼底也有些兴奋,从来没有进过城呢。

到了城门口才发现,进城是需要一文过路费的,难怪玉王氏从来不担心她们偷跑进城,原来那一文钱给了过路费,她们什么都没有。

几姐妹都心死如灰,扛着大约二十斤左右的马岭梗,找到了药店,过称,十文一斤的价格买了,刚好二百二十文,玉苏想了想,给了三个姐姐没人二十文,余下的便自己放着了。

“大姐二姐三姐,这钱就你们拿着,想买什么就买点吧。”玉苏叹了口气,这世界的人呐,女子不值钱,想要出头,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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