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失忆与假装
祝你们幸福。
我走了。
最后我送一首歌给你听来自“飞轮海”唱的找幸福给你。
我从袋子里掏出了一部MP3，开机，把耳机塞进耳朵里，音乐旋律响起来了。
不顾一切的勇气，不会说谎的眼睛。
爱你不需要经过你同意，放掉手中的回忆。
像空中飞人别犹豫，我一定会抓住你。
想念从每一天张开眼睛就开始。
每个心跳都在提醒。
我一下车拼命地在机场人群中找人，二点五十五分，炎英典一早上机了吗？“炎英典！你在哪了！炎英典！”我随着喊声旋转着身体，眼睛像搜索器一样在每个人的背影上游离。
炎英典真的走了吗？出来啊！炎英典，我有很多话想跟你说。
“英典！到了美国要听话，知道吗？”
“知道了，妈妈！”
“我会想念你的！”
“我也会！”
我转身向那熟悉的声音望去，果然是炎英典！
“炎英典！”
炎英典闻声转身与我对视，笑容僵在嘴边，但下一秒又重回在嘴上。
我看到为他送行的亲人与朋友都看向我，但我还是不顾旁人的一切眼光跑过去抱住他了，“炎英典，我会等你回来！你一定一定要回来，一定！”
“一定！”
“请前往美国航班机的旅客赶快上机，本航班即将起飞……请前往美国航班机的旅客赶快上机，本航班即将起飞……”
我把王明威写给我的信塞到他手里，对他说：“赶快上机吧，保重！”然后转身离开。
我知道他一定会回来的，我相信。我流着泪把耳机塞回耳朵这或许是我最后一次流泪了，音乐的旋律在我耳里大声地响着。
承受所有的雨滴像大海无边无际。
包容你是我温柔的使命。
把让你伤心的人都忘记。
我会治好你的心。
天使不是谁都爱得起。
我终于明白双手存在的意义。
为了捍护心爱的你。
Talk，to，me……
baby，Holding，me……
为了紧紧拥抱你。
让人刻骨铭心什么都不怕。
找幸福给你。
我睁开眼睛，视线由模糊至清晰。淡淡的消毒水味一直索绕着我的鼻子。窗外射进来的阳光温暖而暧昧。
我躺在白被单的床上，身上穿着白间蓝看似睡衣的衣服。周围的人看见我醒来之后都絮絮叨叨地围过来。
“她醒了。”
一个背着单包穿校服的男孩首先发现，然后告诉大家。
“彩糖。”一个中年妇女上前握紧我一只没打点滴的手。
眼前有中年妇女、中年男人、两个穿校服的男孩、两个穿校服的女孩。看着我另一只打点滴的手，我清楚，这里应该是医院，还有脑袋隐约地微疼，我应该是受伤了。
可是……
“你们是谁？”
所有人听到我这句话全都震惊地轮大眼睛看着我，还有握着我的手不放的妇女，我感觉到她微微颤抖的感觉从手传到我的身体上。
“你们是谁？我认识你们吗？”
我的询问似乎从远处飘来的寒风，把他们冻住了。
“彩糖。”中年妇女因身体激动而用力捏疼我的手。“我是你妈。”
医生被喊过来了，他帮我检查身体，然后转身跟那中年妇女说：“并没有什么大碍，只不过……另嫒她失忆了，因为撞击造成的血块在脑里还没散，所以造成失忆现象。”
听到医生说我失忆，他们全都逼过来了，不断告诉我他们是谁，问我记不记得。我摇头，再摇头，我真的不记得。
一个男孩敲门，然后走到穿校服的男孩那里问：“风，可以走了吗？彩糖应该没什么吧。”
“她失忆了。”
“失忆了？”那个戴眼镜的男孩，也是穿深蓝色的校服，他走到我床前，以疑惑的眼神看着我。
“夕。”我伸手拉住他的手，我记得他，在这陌生的人群里，我惟独认得这个男孩，他就像被我在窒息般的人海里所找到的亲人一样，而且见到他我还有异样的情愫浮在我心里。
所有人都惊住，看着我以暧昧的眼神看着夕。
“你记得我？”在他的问话下，我肯定的点点头。
“彩糖，我是你妈。你记不记得？”
“夕，我很怕他们不断在逼我。”我把头埋进夕的怀里。“带我回家，我不要在这里。”
中年妇女一把拉开夕，抓住我的手，“你在说什么，你要跟这个男孩回家？”
“夕……你是谁，”我推开那中年妇女，“我不认识你，夕，带我回家，我很怕看见他们，他们都说我失忆，我没有，我记得夕。我根本不认识他们。”我拔掉点滴，跳提到夕的后面躲着，双手紧紧抓住夕的衣服。
我跟那个中年妇女闹开了，她紧抓着我的手不放，而我则紧抓住夕的手不放。直到医生护士再次赶来，医生是维护我这边的，为了我病情需要，我可以跟夕在一起。
我跟夕回到他的家，中年妇女也跟着来，夕的母亲热情地招待我和中年妇女，我始终不认中年妇女是我妈，因为她在医院恼羞成怒地掴了我一掌，震的我脑袋直疼。然后是她哭起来了。这个怪女人。
在学校路上，夕问我，“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说，“我知道，你叫夕。”
我高兴地搂起夕的手臂。可夕却神情淡漠地拉开我的手，“那你知道我是你什么人吗？”
“这……”我语塞，我不清楚夕是我的谁，我只句的夕在我脑海里是很重要的人，一个我只记得的男孩。“我知道，你对我很重要，我不能没有你。”
“你……”夕看了我一眼，放快脚步走，“你根本不知道我是谁，你只记得我的名字，你真的失忆了！”
我跑上前拉住他，眼睛湿润，“至少我还记得你，至少我还记住你的名字，我真的很害怕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就连自己的名字，也是别人告诉我的，我连自己也不记得了……”
自称是我的朋友的女孩说，既然失忆那么也应该跟电视剧场的那样，寻找记忆，叫小白的女孩拉着我到八班，高二（8）班找一个叫芬的女孩，芬走出来后就握起我的手喊：“彩糖。”
“你是？”
“我知道你失忆了，我叫芬，是你初中要好的同学……”
芬跟我讲了很多从初中认识到好朋友，到原来是远房亲戚关系再到高中分到一个班，直到现在，最后芬附加一句：你记得吗？
“不记得。”
芬是个拥有明亮清澈的大眼睛女孩。笑起来像一朵蔷薇一样美丽。
我要跟夕坐在一起，老师同意了。夕每节课都睡觉。夕去哪我就去哪。直到夕发火，“不要再跟着我了！你不是我的谁，我也不是你的谁。我们没有关系，再跟着我，我就对你不客气。”
“可是，你不见了怎么办？”
“那也不关你的事。”
我说，“你要去哪？”
他说，“厕所，你还是要跟着来吗？”
我脸红耳赤说，“我在外面等你。”
他大喊，“滚！”
接下来，第三节课下课后，叫晓的女孩拉着我到高二（5）班，把一个叫年的男孩叫出来。
年说，“找我有什么事吗？”
晓问我，“彩糖，你记得他吗？他叫年。”
我看着眼前有一双明亮的大眼男孩，穿着红步鞋，显得他不羁的样子。我淡漠地摇摇头。
晓说，“还是不记得啊。”
年似乎听得一头雾水，“你们在说什么，什么记不记得？彩糖怎么了？”
晓说，“彩糖失忆了。”
年愣住，“失忆了？”笑了笑，“别开玩笑了。”他伸出手抚摸我的头，一脸宠溺的表情。
我说，“可不可以不要摸我的头，我跟你不熟。”
晓看着年一副尴尬的样子，说，“彩糖真的失忆了，被车撞后，什么也不记得了，你别怪她。”
年说，“没关系，只是让我有点惊讶，彩糖变陌生了很多。”
晓附在我的耳朵说，“年是你以前喜欢的男孩。”
我惊讶地看着年对晓说，“他是我喜欢的男孩？”
被我说得像无关紧要的一句话把年的脸弄红了，于是晓把我拉走了。“你怎么可以当着他的面前说呢？”
我说，“可是我并不觉得有什么啊，我根本不觉得自己喜欢过他。”
晓说，“可是你曾经真的喜欢过他，还跟他表白过。”
我说，“那么他现在应该不会是我的男朋友吧。”
晓说，“当然不是，他有女朋友了。”
我说，“那么我不就是告白失败了吗。”
晓说，“应该算是吧，我也不太清楚你们之间的事。”
夕为了躲开与我在一起，于是就与四五个男孩走在一起，把我抛在后面，独自一个走。
A男孩说，“你说彩糖为什么只记得你啊？该不会她从以前开始就一直暗恋你吧，夕。”
夕说，“吵死了。”
B男孩回头看了我一眼对夕说，“彩糖在我们后面一直低着头，好像很可怜。”
C男孩调侃说，“夕，你抛妻弃子了。”
夕大喊，“别烦我了！她要跟就让她跟。”
哐！
我不知怎么的走着走着头就撞到灯柱上了，我蹲下捂着头呜咽起来了。
D男孩先跑过了，“夕，彩糖伤心过头，把头撞到灯柱上了。”夕跑过来责问我，“怎么那么不小心呢？”
“我不小心打瞌睡了，嘿嘿。”我咧开嘴笑。
每一次跟夕一起放学回他家的路上，都看见路边车站的芬站在一堆等公共汽车的人群里，于是芬都会笑着跟我们挥手，然后跑过来跟我们一起走。真的很巧，我们三个人的回家路线居然会有一段很长很长相同的道路，夕总是不理会我，不断地跟份讲话，有时候我们会一起沉默，直至走回家。于是也习惯了三个人一起走回家，放学时都在等人齐了再走。
一个月后，芬不再与我跟夕一起走回家，而夕则常常发我脾气，似乎越来越讨厌我了。
“你到底要失忆到什么时候？你可不可以不要再缠着我，你到底知不知道羞耻！”
夕对我大吼时，我哭着跑开了。我站在篮球场边，风把我的泪水吹干。看着那些男生打球顿时有一股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我以前似乎也是经常看着那些男孩打篮球的。
于是一个矫健的身影闪入我的眼里，他抢球、扣篮、入三分球、是他，我记得他，我以前经常都是为了看他打球，而习惯将眼睛望向篮球场，看男孩打球，其实是想从那些男孩的身上寻找到他熟悉的背影。
男孩似乎打累了，也似乎发现我，他向我走来，依旧习惯性地抚摸我的头说，“彩糖，不回家吗？”
“你知道我从内宿生变成外宿生了吗？我还以为你不在乎我呢，年。”
年说，“是别人告诉我的。你终于记起我了？”
我说，“我好象突然记起你来了，就如晓说的一样，你的确是我以前喜欢过的男孩。”
年笑。“是啊，记起来啊。”
“可是你并不喜欢我，只当我是孩子，跟别的女孩在一起了。”
年又笑，“彩糖其实你并不知道，你一直都很孩子。”
我也记起回家的路了，一条回到自己家的路。家里的父亲刚从洗澡房出来，还有正在厨房做菜的母亲，正在看电视的弟弟。他们都愣愣地看我站在门口的样子。
父亲说，“彩躺日，你终于回来了。”
母亲已咬住嘴唇，潸然泪下。
我说，“是啊，我回来了。”
在说此话的同时，我泪也在眼眶打转，对不起，爸爸妈妈，原谅我的不孝与执着。
我站在篮球场边，看着那些男孩矫健的身影在打球，没有年的身影在也没关系，也许我只是习惯了看人打篮球的样子。
“我昨天找了你一个晚上，原来你已经回到自己的家去，呵，看来只是我自作多情，像个疯子似的到处找你，你什么时候记起记忆的？”
我转身看到夕站在我的身旁，“一个月前。”
我记起事故的那天，是夕你好玩，把我的自行车推了一把，没想到前面的卡车真在缓缓倒退，于是来不及刹车的我，在撞倒之际头撞在柱子上。我记起你仅仅是我的以前同班同学，分班了，分到同一个班，知道你跟芬在交往，还有在我撞倒之后把我抱起，我在晕倒的最后一眼记住了你。这都是失忆之前所知道的。然后失忆，再后来上学那天，在放学跟在你背后不小心撞到灯柱，在回去睡觉时一直头痛，然后什么都记起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