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不许变心
虽然很恨这样的自己，但是骨子里的胆怯却是没办法改。
眼看两部手机，那部乳白色的，古月树送的，也许就要这么长久地沉寂了，而另一部安骏炫送的手机，就经常发短信慰问，吃了没？洗澡了没？功课做了没？有没有哪里不懂的地方？要睡觉了吗？
那是晚上大致发的信息，而早上的就是，吃完早餐了吗？出门了没？到了哪？放学一起回去不？
虽然是很平常的慰问语，可是他都会变了很多种问法发过来。
这乳白色的手机不管怎么沉寂都好，我都会在回到房间的时候从桌子的抽屉里掏出这部手机，翻看以往古月树发给我的，那仅仅几条，少得可怜的信息，一边看，一边默默地等，希望这手机会有奇迹出现，会突然响起，或者出现信息，哪怕这是很傻，很傻的事情，明知道对方是绝对不可能再发信息过来，可是依旧会傻傻的等。
就连看着那已是看了好几十遍，甚至是上百遍的旧信息，但是只要是古月树发的，就是有很好的回忆意义，每次，每一遍，都有新的，心跳的感觉，哪怕心里早已痛得麻痹了。
突然，我这手拿着的乳白色的手机，在我看着古月树发来的旧信息的时候，居然出奇地震动，并且响起来电的铃声了！
我愣是不敢置信地睁大眼睛，似乎发现了黑暗中发光的宝物一般，怎么可能，是他打过来的吗？是吗？我的心里拼命地狂跳不已，是怀着无比惊喜，心里小鹿乱撞。
可这响了好一会儿的手机，等我正眼看到那来电的显示的时候，这惊喜的心情便马上消失得无影无踪了，不是“大笨蛋”，而是“郑兴俊”。
也是，的确是忘了，这手机的号码，郑兴俊是知道的，我怎么会忘记了呢？
这电话接起，我心无余力地说话：“喂。”
“姐姐！姐姐……出国留学你考虑地怎样？去不去？去不去啊？”郑兴俊那头依旧总是一副兴奋的腔调，完全不知道这里已是天翻地覆了。
“我……我……”我显得有点难以答复，这听着四周的流言都说古月树会跟叶梦一起去留学，我去，还有什么用呢？“我考虑一下。”我继续用鸵鸟的方式拖延，也许就像安骏炫所说的，如果自己不去问清楚的事情，就真的一辈子就不清楚了。
“不要再考虑了，没时间了，现在都已经是星期三了，古月树没告诉你吗？我们出国留学的学生经由学校统一办证，星期六就要走了，你不知道吗？我这问你，是想确定你的答案，不想不明不白地把你拉走，这办证的事情早就办好了，就缺你答不答应。”
“这么快？”我脑海开始一片空白，其实我什么都不知道，不是吗？什么都不知道，现在都处于跟古月树站在不同位置角度上，我是处于低下，并且是什么都不知道的位置上，什么事情都是听说的，都不知道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但是，这话是经过郑兴俊说出来的，还会是假的吗？就连离开都这么匆忙，如果，如果我还继续鸵鸟的话，如果我不知道他过几天就要走的话，那么，我就真的会一辈子都不知道他的心是怎么想的，他也就很快地走了。其实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的一个鸵鸟，不是吗？
他，什么事情，从没，从没想跟我说过。
“你不知道？”郑兴俊有点难以置信地问了我一句，接着就是敏感地发现有些事情，是在他不在的时候悄悄地同时发生了，他猜测的语气问道：“姐姐，你跟古月树，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没有，什么都没有。”的确是什么都没有发生，只不过是两个人不说话，根本没有可以说话的理由和机会，我忽然想通什么似的，郑重其道地对郑兴峻说：“郑兴俊，”我以前都是叫他郑兴的，这次叫这么端重地叫他改了的名字，不知道他电话那头是否感到惊讶呢？
“我决定了，我还是不去什么出国留学了。”就像松了一口气一般，我一边叹气，一边把话郑重的说了出来，就像揪着的东西，终于放下了，认认真真地放下了。
只听，电话那头，一阵死寂般的沉默。
“为什么？为什么不去？”郑兴俊在电话里传来端正的语句，不再儿戏，“为什么会突然决定不去？姐，真的发生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了？是不是？”
“没有，什么事都没发生，我原本都没考虑好，也没打算要出外国留学。”我从地板爬起，躺到床上去。
“这样啊，那随你便吧。”
嘟嘟嘟嘟……
郑兴俊口吻失落地说了那句话，就把电话挂上了。我把电话从耳朵缓下，看着荧幕上那“通话结束”的字眼。郑兴俊……
在第二天的到来，我依旧按平常一样上学，距离古月树离开的时间还有两天，今天已是星期四了。
课程依旧是这样上着，我在上课的时候总会余木目看见古月树跟叶梦的一举一动，即使下课了，古月树被男生们围着说话，我还是忍不住会去看他。
就要走了，他就要走了，却什么也不跟我说，心里的滋味无比难受。
可是，居然看见古月树跟那些男生说话的时候在嬉笑，他的一举一动都在牵动着我的视线，即使明知道他已是那么残忍地无视我的存在。可是看他笑，心里也会开心，心里也会疼着开心，看他愁，我的心也是会跟着忧愁的。
其实，只要他笑，只要看他笑就好，他开心就好。所以，根本不用去跟他说什么的，什么都不要说，那样也就不会看见他的愁脸的样子了，我捏紧已经写好想要跟他说清楚约他出来见面的纸条。这纸条，应该没用了。
“索索。”忽然有个人影挡住我的视线，我抬头一看，是副班长乐容。
乐容来到我前面空位上坐下，面对着我，手趴在我的桌上，看着我问：“树星期六要走，你知道了吧？”他笑着问我。
“嗯，知道了。”我尽量跟着笑，不让他发现什么。
“那么不要不舍得哦，对了，星期五晚上会在树的家举行个践行晚会，是帮树开的，最后的离别的聚会，树有没有跟你说？”
“离别的聚会？”我疑惑。
“嗯，看来是忘记跟你说了，要来哦，记得要穿漂亮点来哦。”
可是古月树没叫我去啊，怎么好说，“嗯。”为了还是不让乐容发现什么，我笑着应了一声，这就把视线移到隔了一组的古月树的身上，却没发现，他其实早已把视线看过来了，等我看向他时，我们已是四目相视！
我顿时把视线收回，心里怦怦地直跳，窘着模样，乐容发现了笑呵呵地抚了抚我的头发，然后起身说：“走咯。”
“等等，”我一个心急，拉住了乐容的手，余目也看见古月树一直注视着我的眼睛，看见我拉乐容的这一幕开始眯成直线了！
“什么事？”乐容有点惊讶地问道。
“我……”管不了那么多了，我把手里一直捏紧的纸条塞到乐容的手上，我窘着把头低下，“把这张纸条帮我交给古月树，谢谢。”
“呵，好，索索怎么变得那么可爱。”乐容拿着那张纸条，另一手又抬起抚了抚我的头发。
看着乐容往古月树那边走去的背影，我发现，他变了，他变得对我好了很多，很多。
可是，当我看见乐容走到古月树的身旁把纸条交给他时，古月树的脸色并不好看，他起身黑着脸把乐容推开，大步走到教室门口，在走出去的时候，还不忘瞪了我一眼，我被吓得，害怕地把头低下去。
不知道古月树有没有拿到那张纸条呢？
那纸条写着：古月树，下午放学后到B栋教学楼下的大树下等，我有话跟你说，最后一次找你了，一定要来，我会一直等你来的……索索。
校园里的音乐广播，在放学后播放了好久，学校里回家的、走出校门的学生，由一群陆陆续续地走出去，之后就两三个两三个地走出校门，再来就是，一个，或者两个并肩地离开，渐渐地，广播音乐都没播放了，学生们几乎都走光了，就唯独只与一些零星地在校园里，教室里值日的学生在拿着扫帚扫地。
我跟安骏炫说好了，放学不用等我，让他自己先回家去，他若有所思，明白地对我点点头，然后转身离开了。
可是，距离放学到现在，学校里的学生该走的都走光了，而我依旧在那约好的地方等，等待古月树的出现，现在都等了大约有半小时了，心里开始否定式地怀疑，他可能没看见那张纸条，可能没要那张纸条，或者根本不屑我写的那张纸条，所以，不来赴约了，可能是这样了。
我往教学楼的教室眺望了一眼，看见教室里白墙上高挂的时钟，都快要六点了，我低下头去走回那大树下，再等多半个小时吧，半个小时他不出现的话，就算了，什么都不用说也明白了，结束了，什么都结束了，毕竟不能太晚回家，如若六点半回家的话，妈妈问起，就说陪朋友到街市上买东西吧，或者说值日也行，反正，说谎都以成习惯了，在学校总是会有一两次特殊原因而需要说谎的。而且这谎言也并没什么大碍。
古月树，你真的不来了吗？真的什么都不需要说就这么离开了吗？
其实那时，他走出教室还不忘瞪我一眼，我虽然害怕地把头低下去，但是也在偷偷地乐，即使他怒，可是我就是觉得心里晓幸，他居然还有点在意，还会注意到我的存在，至少比无视我的存在要好很多，很多了，而我居然会为了他那么怒意的一眼，就想偷腥的小猫一样，在剩下的课堂里，独自偷偷地开心了好久。
可现在呢，在等待里的空际中，心里的胡思乱想又把我兴然的心情从高高的云端推下谷底。
“喂，在那发什么呆啊？”来人从前面推了我的脑袋一把，迫使我抬头。
古月树？顿时，知道那人是古月树，是秒速的事情，在听见“喂”的字眼，我就能知道是他了，我的脑海居然在这样的情况下如此灵活运转！
可是我脸上的表情还是没脑袋转变那么快，依旧是一副发愣又带点惊讶的神情看着眼前的古月树。
“你……”我感觉自己居然哑口了，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值日了，所以才会那么晚。”古月树在解释他来晚的原因。
这又是一句让我瞪大眼睛不感相信的一句话，古月树是什么人？居然会值日？
“你值日啊？”我只能傻傻地回应，发现自己在他的到来时，心里又很不争气地怦怦直跳。
古月树以为我是不相信他的话，又再解释，“是啊，如果不这样怎么能见你，一定又会被她拉着陪她回家。”他无奈。
她？古月树嘴里说的她应该是叶梦吧，跟她在一起的时候不是很开心么，怎么现在这样一脸厌恶，无奈的表情？
“喂，找我出来干什么？想要说什么？”古月树见我偏头不语便径自问起，并且往我靠近。
大树下，风起风落，卷起好几片树叶在半空中旋转，如果这里有镜头的话，在不远处，一定能看见，此时，俊男的侧脸，身子正接近着偏头的女生，很接近，很接近，近到他缓下头，便能两人彼此鼻尖触碰到鼻尖的程度。
于是，我的脸不争气地发红发烫了起来，有点困窘地往后退，退靠在大树上，咽了咽口水，看着这一脸并未因此而波澜起伏的古月树，他就能相安无事地随意性地就能把我的所有情绪都挑动！果然很坏！
古月树看着我如惊弓的兔子一样，嘴角坏坏地微扬。
“那个，你为什么，这些日子都……”我双手抵住已是很接近我的古月树的身子，居然这样使坏！被学校的老师看见那该怎么办？“为什么……为什么都无视我的存在？你站好！别靠我太近！”我的手用力伸直，想以此拉远彼此的距离，耳朵也感觉发烫了。
“你寂寞了？”古月树更坏地笑了。
轰隆，此时我的脸如充血一样！这不知道害臊的家伙！“谁……谁寂寞了？”天啊，我原本约他来可不是要说这些有的没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心底里感觉这样也很好，真的很好，居然好开心，真的好开心。
“要不然呢，你找我出来干什么？我可没时间在听你说废话。”古月树一副不耐烦的模样。
“没……没事了。”居然说我在说废话，我一个生气把古月树推开。
这转身想要走，手却被身后的古月树一个拉住，我回过头去，只见他一副困窘的模样，显得有些别扭：“即使没时间，我还是想听你说的废话，你说吧，我勉强听，要知道，要换成是别人，我可是一拳过去，连让他说话的机会都没有哦，说吧，我允许你对我说废话，我现在很用心听着。即使你真的在说废话我都会很用心听的，只要是从你口中说出来的。”
“为什么你出国留学不跟我说？”好吧，是你要我说的，但是这绝对不是废话。
“因为我想你亲自找我问啊，要知道你可是一次都没主动找过我。”
“可是也不用这样故意不理我吧。”
“不这样你怎么会像这样主动找我呢？”
“那也太任性了，我还以为，我还以为我做错了什么，你要这样不理我，太过分了，呜呜……”几天的胡思乱想，居然是因为这家伙在闹别扭，而且都将要离开了，都没时间好好在一起了，“而且还成天跟叶梦在一起，你都不知道，你都不知道……”我看了好心痛啊，“如果，我这不来找你，你是不是打算坚持到坚持到……出国后都不理我……”呜呜，我哭了，真悲哀，真的好悲哀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