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林中央的戏台上,荡人心魄的箫声轻扬而起,诸女长袖漫舞,无数娇艳的花瓣轻轻翻飞于天地之间,沁人肺腑的花香令人迷醉。那百名美女有若绽开的花蕾,向四周散开,漫天花雨中,一个美若天仙的素衣少女,如空谷幽兰般出现,随著她轻盈优美、飘忽若仙的舞姿,宽阔的广袖开合遮掩,更衬托出她仪态万千的绝美姿容。众人如痴如醉的看着她曼妙的舞姿,几乎忘却了呼吸。那少女美目流盼,在场每一人均心跳不已,不约而同想到她正在瞧着自己。此时箫声骤然转急,少女以右足为轴。轻舒长袖,娇躯随之旋转,愈转愈快。忽然自地上翩然飞起。忽然自地上翩然飞起。百名美女围成一圈,玉手挥舞,数十条蓝色绸带轻扬而出,厅中仿佛泛起蓝色波涛,少女凌空飞到那绸带之上,纤足轻点,衣决飘飘,宛若凌波仙子。竹林之中掌声四起,惊赞之声不绝于耳。
一曲终,少女足尖点地,拂袖,贝齿轻启,“小火身体欠安,多谢诸位赏脸。”
“烟火,可愿嫁我为正妻?我定对你不离不弃,情定一生。”林内一片寂静,这时人群中响起了一道嘹亮却略显突兀的男声。说话的是当朝冷宰相冷漠的儿子冷祭言,他一开口,在场的人无不噤声,又羡慕又嫉妒地退到了一边。且不说他文武双全,光凭那长相都迷死不少年轻女性了。标杆般笔挺的修长身材,小麦色的健康肤色,刀削的眉,高挺的鼻梁,薄薄却紧抿的唇,以及一双漆黑的眼珠时而闪过墨绿,他身上有一种大隐隐于市的凉薄气息。
烟火止住离去的脚步,媚眼如丝,“我为何要嫁你呢?”
冷祭言不怒反笑,“试问在场还有比我更配烟火姑娘你的吗?”
“没有吗?”烟火一眼扫去,果真没有一个可以与他相媲美的人选。她抬头望了望天,已经很晚了呢。
“如何?”冷祭言自信地笑着。
“不嫁。”烟火否决。
“只怕我的聘礼你父母不敢不收啊!”冷祭言说罢,一个健步朝烟火冲了过去。
众人只觉得两道风一前一后的从他们的头顶刮过。
烟火却不为所动。
眨眼间,只觉腰间一紧,抬眸望去,映入眼帘的竟是一个比冷祭言还要俊朗的少年。他搂着她先他一步朝后方滑去,让冷祭言扑了个空。
“你要强娶吗?”他淡淡的开口。
冷祭言拍了拍肩上的灰尘,“你想和我抢?”
“不是抢,她本来就是我的……”少年睨着她,不紧不慢地说道。
“口出狂言。烟火姑娘怎么会是你的?她未嫁,你……应该也未娶,何来这一说?”冷祭言看着眼前比自己还要小上几岁的少年气得牙痒痒,还敢和烟火姑娘眉目传情?这小子活腻了吧?虽然他自认速度不慢,却在刚刚飞扑的途中结结实实的挨了他一脚。若不是他们够快,在场的都是普通人,那今后必要落人笑柄。到底是什么人呢?心里不爽的冷祭言怒喝一声,“把烟火姑娘给我夺回来。”他这次没有亲自出手,他倒要看看,这厮的武功究竟如何。
声音未落,数十个隐在人群的卫士便腾空而起,齐齐的向台上射去。
“我看谁敢!”少年没有动,只是轻弹了弹手指,那些近在咫尺的卫士便接二连三的应声倒地,再没站起。
烟火的眼角抽了抽,要不要这么拼?
“你是何人?敢伤我的人?”冷祭言的手中不知何时多了把剑,手一横,向少年的要害刺去。他的剑尖不偏不倚,直指他的心脏!
少年的目光沉了沉,冷声道,“找死。”正准备出手,烟火突然拿起他腰间的玉佩,“好精美啊,还有字呢!”
字?冷祭言顿住,他的后背一阵冷风吹过,紧接着又被一阵掌风震出了数米远。
“放肆,刚伤王爷?”
烟火忽然搂住少年的脖子,贴在他的耳边轻声说道,“澜,我要回家。”
夜微澜面具下的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含情脉脉的桃花眼,充满了多情,让人一不小心就会沦陷进去。高挺的鼻子,厚薄适中的红唇这时却漾着另人目眩的笑容。
冷祭言却急红了眼,他们怎么抱上了?
站在一旁的初阳猜出了他的起势,白光闪过,冷祭言再睁眼时,一柄长剑已然架在了他的脖子上。“见到殇王还不快跪下?”
一语出,四座皆惊。那些在看热闹的立马跪了下来。
冷祭言也是为之一震,殇王?他怎么惹了他?纵然心里万般不情愿,冷祭言还是跪了下来,行了君臣之礼,殇王是众所周知的太子第一人选,他今天惹了殇王,难保以后……想想都揪心。
“微臣叩见殇王。”
夜微澜没有叫他起来的意思,自顾自的站着。
“王爷,烟火是我先看上的,君子应该讲究先来后到之说吧?而且成亲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烟火的意思不打紧。”
“冷公子,你可知道觊觎殇王的看中的女人的后果是什么?”初阳替他惋惜。
“恩?”
“言。”烟火抬眸。
夜微澜幽深的瞳孔又阴了几分。
“你两认识?”夜微澜蹙眉。
“嗯。”烟火淡淡地应着。
“烟火,你嫁给我好不好?”
“抱歉,我们不合适。”她说完这句话,眸子下意识地朝身侧的他望去,却不想,他也在看她。
四目相接,相视而笑。
“烟火!我爱你,你不是也口口声声地说爱我吗?”
“我是说过。不过,那都是因为年少不懂事。”烟火咀嚼着冷祭言的话,顿了顿,道,“我已经不再爱你。”
“年少不懂事?”冷祭言的嘴角抽了抽,“那你把我们当初的誓言都当成什么了?”
“你有资格说我吗?明明最先背叛诺言的是你!不是我!”烟火揪紧了夜微澜近在咫尺的衣裳,努力地平复着自己的情绪。
冷祭言哑然,是啊,他好像的确没有资格。毕竟,她说的都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