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有科学精神，不要相信你的眼睛看到的东西。”
“你要有科学精神，不要相信你的眼睛看到的东西。”
但我没有办法不去相信我的眼睛看到的东西！
桐人出剑速度并没有任何减慢的意思，且希兹克利夫的盾牌出现了明显的防御预判失误。
在无限接近于0的时间里将身体左侧的盾牌抵挡在自己的正前方，做得到吗？
面对着还有不到一厘米就要砍到自己鼻尖的剑刃，别说是拿盾牌抵挡，就是用右手的刺剑（在没有预判失误的前提下）拦截，也不可能做到。
除非……
好吧，在系统的操控下，没有除非。
……
进入11月。艾恩葛朗特的天气设定与外面的世界是同步的，天气愈加寒冷起来。重新回到攻略组的我，终于也听到了一些新消息。比如说，在第七十五层的迷宫区，侦察队全灭。那是由五个公会组成的二十人队伍，侦查是在非常慎重的情况下进行。其中十个人当后卫，在boss房间的入口处原地待命……先进入的十个人到达房间的中央，在boss出现的那一刹那，门关上了。门关闭的时间大约有五分钟以上，用开锁技能甚至是加以打击都没有办法打开。当门再次打开时，里面却什么都没有。
水晶无效化空间。也就是说，在boss房间里面，无论是【转移水晶】、【解毒水晶】、【恢复水晶】还是【回廊水晶】，统统无效。
那幸存的十个后卫不得不去最底层【起始之城镇】的黑铁宫剑士之碑上面查看他们的名字。
自然，那些消失的人的名字上面，被无情地划上了一道横线。
……
第七十五层【科力尼亚】的转移门广场前，已经聚集了很多人。而且是一看就是等级很高的那种。我想，那就应该是攻略组了。
我以僵硬的动作走到他们中间，靠在一根柱子上，独自整理起装备来。
一会儿，无论是熟人还是陌生人，都陆陆续续的来齐了。桐人仍然是一袭黑衣，亚丝娜挽着他的手，穿着标准的【血盟骑士团】副团长制服；艾基尔全副武装，背上背着一把巨大的长斧，桐人的挚友，太刀使克莱因（其实我真的很想在这个名字后面加一个“瓶”字）戴着有低俗图案的头巾，一脸的玩世不恭；九天十六夜和加里弗斯都穿着银灰色的铠甲或锁子甲，只不过九天十六夜手持一面巨大的黑色十字盾（看来是为了这场战斗订做的），加里弗斯的手中攥着一把紫红色的短剑。
当然，在众人中间，最引人注目的还是希兹克利夫。永远带着那面巨大纯白十字盾的希兹克利夫。他还是跟往常一样，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关掉眼前的窗口，许久没有用过的【光明吞噬者】终于被我实体化在了手心里。
“你的魔剑很重呢。”
抬头看时，一个有着湛蓝色眼睛和银白色短发的女孩正在对着我微笑。但容貌却跟记忆中一样天真。
“初次见面，我叫德尔塔。”
“德……尔……塔？”
……
“‘什么德尔塔——！那明明是我胡乱想出来的角色名好吗！’”
“‘哦，哦——你是在解一元二次方程么？’”
……
“德尔塔。德尔塔。”
我搜寻着记忆中的角色名。但一时偏头痛，竟什么都想不起来。
“你一个人吗？”
我低下头，手指拨弄着魔剑【光明吞噬者】上的骷髅浮雕。
“先前不是。一年前有个男孩子跟我组队的。后来他去了最前线。”女孩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忧郁。
“可这就是最前线啊。”
“他大概死了。”
“死了？”
“我不知道。我唯一能够得到的消息就是，他加入了【微笑棺木】。”女孩转过身去轻轻抽泣了一下。
“【微笑棺木】？”
我的神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刺中了。
“那他大概是在讨伐战中死去的吧。”
“韩栩不会死的。”
我还想当然的以为，这个女孩说话前后矛盾。但当她清晰吐出那两个字时，我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德尔塔……”
小雅。
菅原雅。
“他当然不会死……因为他就站在你的面前啊。”
“什……”
整个SAO里面，只有小雅才拥有这样湛蓝色的眼睛，只有小雅才拥有这样天真的面庞。
我一定不会认错。
她湛蓝色的眼瞳中忽然盈满了泪水。我摘下兜帽，强挤出一个笑容。
“对不起……”
“你——这个大——笨蛋——韩——栩！”
她扑到我的怀里，每一个字都加上一拳。我抚摸着她银白色的——之前是淡蓝色的长发，另一只手搂在她的腰上。
“半年以前【微笑棺木】讨伐战的时候，我听到公会全灭的消息，我就真的以为……”
“我没有杀人。”听到小雅提起【微笑棺木】，我脸上的表情有些凝固。
“我知道。韩栩君不会那么轻易就抛弃人性。”
“嗯……”我苦笑了一下。
“韩栩君，你闭上眼睛。”
“唔——！”
我试探性的闭上眼睛，却感到她的嘴唇贴在了我的嘴唇上面。我本想挣脱，但她的手紧紧抓着我的手——
“我从看到那张纸条的那一刻就暗暗的发誓，我一定要跟你一起，成为最前线的玩家……”
“然后到最前线去找你。”
我惊异于菅原雅的冲级速度。这才刚刚半年而已……
德尔塔，14500/14500，LV：87。
我把剑收在剑鞘里，站起身来，戴上兜帽。然后，淡淡的扫了一眼周围的人。
结果，所有人投向我的眼光，变得意味深长。
“呐，韩栩君……你这样……”
我的脸顷刻间变得发烫。刚刚接吻的时候大概忘了……
这里有近五十个攻略组的玩家。他们什么都看见了。
“哎、哎呀……这个嘛……”我有点不知所措。
身高一米八零的壮汉艾基尔摸着他光溜溜的脑门，笑着说道：
“年轻真好……”
大家听到艾基尔的含糊其词，都笑了起来。而不知不觉间，攻略战之前的紧张气氛竟被缓和的差不多了。
“唷，韩栩君，刚刚你做的一切，我都录下来了哦……”
“如果拿到阿尔戈和艾基尔那里卖，说不定会狠赚一笔呢——”
我真是又好气又好笑，手伸向背后，想要拔出背后的剑给他一下子。结果还没等我拔出剑，克莱因又用他公鸭式的嗓子说道：
“哎哎哎，你忘了？圈内可是没有办法对玩家造成伤害的哦！”
我一边说着“那好啊！”，然后操纵起选单来。很快，一个发着白光的矩形窗口出现在克莱因的面前。
“是否接受玩家韩栩的决斗邀请？”
“咦……！你来真的啊！”
……
单纯从等级来看，能够作为主力的，大概就是96级的桐人，94级的亚丝娜，99级的希兹克利夫，88级的克莱因和95级的我。我有些担心团队会配合不协调。毕竟，大家都来自不同的公会。
“看来没有任何人缺席。感谢大家的参与。我想大家都已经知道状况了。接下来等待我们的将是一场严酷战役。但我相信靠着各位的力量一定能成功渡过危机。让我们为解放日而战吧！”
伴随着希兹克利夫强有力的高喊声，人们也一起发出了振奋的吼声。
他在现实生活中到底是做什么工作的……领导才能真的好强啊……
然后，希兹克利夫向桐人说了一句大家都听的很清楚的话：
“桐人，今天就拜托你了，我很期待你【二刀流】的表现。”
那低沉的声音中，没有任何紧张和恐惧。
“那我们出发吧。我会直接打开通往boss房间前面的回廊。”
说着，他从口袋里面拿出了一块深蓝色的【回廊水晶】，对着面前的空气念道：
“回廊开通。”
水晶霎时粉碎，在他的面前浮现了蓝色的漩涡。
“那么，各位，跟我来吧。”
摇曳着蓝色光芒的光之漩涡，到底通往天堂，还是地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