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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如灯试探顾孟平

谢氏又是恨又是怒,却有苦说不出。

老祖宗杨氏不仅把翡翠达到她的屋里做通房,还给了十两银子的嫁资。

这就算过了明路!

她身为孙媳妇,根本无力反抗。

谢氏看到这几日顾维盛与翡翠浓情蜜意,好得跟一个人似的,恨不得扑上去咬他们几口。

可她是嫡子大妇,为顾家开枝散叶,是她的责任之一,又怎能说半个不字?

就在谢氏的痛并忍让中,顾孟平再次被老族长叫到大宗,说是枫林寺来人。

走之前顾孟平看了看黄历,今日离老和尚去南阳县才几日,难道是路上出了意外临时回来了?

想到这个原因,顾孟平只惊得满身是汗,恨不得插翅膀飞到老族长家。

“这位小师父自称是你旧友的弟子,想接你往枫林寺一叙。”老族长看着站在屋中的小沙弥,向顾孟平介绍。

枫林寺是顾家的家庙,整个遂平都知道。平时根本不会有人去枫林寺,也不会有和尚去挂单。明空老和尚明明已经去了南阳县,枫林寺怎么还会来人?

乍见到这个小沙弥时,他差点叫人把他绑起来。如果不是他持有明空老和尚的手书,他真要怀疑这个人有不轨之心。

见到顾孟平和那个小沙弥真是熟识的样子,老族长松了口气。

小沙弥恭恭敬敬地行了个佛礼,道:“我家师父请小施主往山上一趟,说是有事相问。”

如灯和尚找他有什么事?难道是大师父?顾孟平刚刚放下的心又紧张起来。可他看了一眼也有些紧张的老族长,将想要问的话吞回腹中。

枫林寺里果然是如灯和尚,见到顾孟平上山,脸上浮起笑意,“小施主,多时不见,风采依旧呵。”

见他一脸轻松,顾孟平的心略略放回,遂也躬身施了个佛礼,“大和尚安。”

如灯和尚用手抚着光头呵呵地笑,“本来无事,某家就是走到这里突然想见见大师父,没想到他去南阳了?”说到这里,他看向顾孟平,双目如矩,似有神光隐现。

顾孟平坦然自若,道:“大师父前些日子说觉得身子不适,想去求南阳玄妙观的陈道长帮他医治一二。本来清净说要陪着大师父同去,只是……”说到这里他垂下头,“……大和尚想必也知道清净家中的情形。”他顿了顿重说道,“大宗的德叔父领了族人与大师父同去,义净也在旁侍候。”

如灯和尚眯了眯眼,展露笑容,“原来如此,某家还以为大师父云游挂单去了。”

顾孟平将头垂得更低了些。

他知道如灯和尚的身份不简单,可是没想到他会怀疑老和尚。老和尚刚刚出了门,他后腿就到了枫林寺。

如果不是他听老和尚说过三皇子遇害的事情,还真看不出来今日如灯和尚的举动意味着什么。

这样一看,如灯和尚的真实身份就呼之欲出!这朝堂中还有什么人与和尚有关系?除了慧广大师还有谁能命令天下僧众?

如他所料不差的话,老和尚应该不是因为身体原因,而是有事去求陈玄一。

一个僧门,一个道门。

老和尚到底有什么事情会求上玄妙观?

等他走后,去请顾孟平的小沙弥走到了禅房,低敛双目道:“启禀师父,弟子们业已查清,陈道长几日前就已随着萧家的车队进京了。”

“萧家?”如灯和尚皱了皱眉,露出从来没在顾孟平面前显露出来的谨慎,“他们家怎么插手了?这个节骨眼上把陈道长弄到京城是想撇想关系还是要做什么事情?”

小沙弥再次躬身施了个佛礼,“回师父,萧总督儿媳张夫人是陈道长师弟张虚白道长的堂侄女,她能请动陈道长入京,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弟子还打听到,张虚白道长已在月前云游天下去了……”

一月前?这不正是三皇子遇害没几天吗?这么说,萧家在最短的时间得到消息并且做好了布署?

如灯和尚一怔,他突想起前些日子张夫人曾领着女儿萧宛怡去顾家东府拜访。

“你去查,张夫人为何要去顾家东府拜访,拜访时都说了什么话。”如灯和尚道。

眼见得小沙弥领命退下,如灯和尚的面容阴沉起来,手指无意识地在几案上敲击。

而后,他面色大变,“不好,陛下虽信佛,却亦重道。”

他猛地站了起来。

“好一个狡猾的萧总督,这个节骨眼上把陈道长请入京。一来可以让玄妙观无首不能插手寻找三皇子之事;二来可以让陈道长与陛下接近。如此一石二鸟,不愧是稳坐了几十年蓟辽总督位置的萧金铉。”

如灯和尚微眯的眼中透出阵阵杀气。

……

顾家东府,正院上房。

董大太太坐着和一个中年妇人说话。

那中年妇人身穿月白色宝瓶纹样的妆花褙子,头上松松地挽了鹅胆心髻,又箍了一条石色额帕,看起来普普通通没什么特色。

可偏偏董大太太脸上的笑容看着比平时亲切了许多。

中年妇人笑着道:“……我家老太太让我来谢谢董恭人,若不是恭人相请,怕还请不动陈道长呢。老太太自从知道禧哥儿生病的消息,是吃不好也睡不好,每日替禧哥儿在三清祖师爷面前烧香。”

董大太太听了这话,脸上的笑容更深了,“哪里,哪里,孩子生病是大事,能请动陈道长这也是机缘巧合,更是禧哥儿的福份,我哪里敢承当林老太太的谢字?”

原来,这中年妇人是林老太太的孙媳妇赵氏,此番来就是为陈道长入京替禧哥儿看病而道谢的。

“我们老太太说,若不是年纪大了走不动道儿,要亲自来府里道谢。”赵氏笑着道。

董大太太一听这话再也坐不住了,忙微微欠了身子,脸上露出激动的神色。

不怪她激动,萧府没有长辈,蓟辽总督萧金铉视乳母林老太太为长辈,待其甚恭。董大太太自从回到遂平后数次想求见林老太太,都被她以休弱多病不便见客的借口给拒绝了。

俩人正在这里说着话,却见到石青色绸布帘被人轻轻挑起,董大太太的贴身嬷嬷走了进来。

她向董大太太使了个眼色,就往角落里站去。

赵氏会意,便站起来告辞。

董大太太挽留了几句,将她送到垂花门。

等到人上了马车,那嬷嬷贴在董大太太耳边说了一句,“大太太,西府的盛四爷闯了大祸。”

“什么大祸?”董大太大见到她没有用麻烦而是用闯祸的字样,脸色微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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