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周氏修理铺的时候已经是十一点,整条街仍旧灯火通明,大多数的家庭仍旧围在闪光的屏幕前,周末知道他们在看什么,听到那异常艳丽的音乐声,就不难揣测出,他们又是在看殖民地歌舞表演,那些美丽异常的女子在战斗前线的后方,摆下舞台,向前线疲惫的官兵奉献热情。换来的是高收入,和被某些青年才俊看上的机会。
在那里炮火声与当红歌曲交相辉映,目前好像是《好妹妹》?
周末环视一圈屋内,所有的布置还是他离开的样子,连早上打开的柜子门都没关上,看来严峻还没有回来,这是很少见的,算起来他已经一整天没有消息了。周末估摸着这家伙多半又是去那个姑娘家过夜去了,拖着有些疲乏的步子,走进了厨房,他还没有吃东西,但是自己做已经不可能了。从那个他最讨厌的柜子,掏出两根能量棒,打了一壶水,周末继续钻进实验室。
今天他沿着那条油气的轨迹,最终找到了一间院子,院子里灯光不是很明亮。周末出于某种过分的谨慎考虑,窝在院子边的角落,考量着可以证明王公子身份的细节,毕竟也有可能这辆他追踪而来的MER85是出于别的原因而来此的。眼前出现的的是巨大,微微反射银光的,盛满荷花的池塘,池塘后面一条小径通向一栋别有风情的尖顶建筑。
院子里其他的布置都被遮挡住,从他的角度根本看不清,最后,是他沿着屋子小心翼翼的转了一圈,才听见两个阿嬷交谈,一个阿嬷说道:“具儿早餐竟然吃了两颗蛋,没有和平时一样节食呢。“另一个阿嬷回答道:“是啊,咱具儿已经这么弱柳扶风,本来就不需要节食嘛!”阿嬷娇嗔的语气周末无法理解,那个具儿公子竟然节食这一点同样让他一阵恶寒,但某种意义上,周末感谢这两个阿嬷的八卦,让他确定了王具的住处。
确定位置后,周末就得重新考虑之前看到的院落了,他很是无奈,这个样子,叫他如何潜入,只要人家稍有防备,在阁楼派个人站着,他无论怎么武装都无所遁形,除非他能隐形。
必须重新改变计划了。
第二天的晨光开始带来整条街的喧嚣时,周末刚刚睡下,昨晚折腾个新的玩意儿,折腾到半夜,但他的计划也总算是有着落了。
半小时后,周末坐在小黑哥上准备飞往学校。阿兹区的学校几乎都是这样,进校门需要指纹校对,算是某种安全措施,也是一种考勤,但周末长期忽略后一种作用。
如往常般去了图书馆,周末仍旧出现在那个书架旁,抽出那张书签塞进口袋,继续从那一面看起。正常时间,图书馆人还是不少的,周围不时有人经过,对着周末的脸,不免会多看几眼,周末当做没有注意到,把一张侧脸低的更加棱角分明。
中午在同样的窗口打菜,端到一边默默吃完,他没有准备去启子那里。饭毕,略微犹疑之后,他迈开步子向某个公开课教室走去。
黄昏时分,别墅区的上空飘荡着一朵白云,云层有些厚,遮蔽着阳光,因而,云显得有些灰暗,并没有暮色下,晚霞美好艳丽的模样。今早气温就不高,日头也不算大,夜里也就没有风,天穹之下,显出一点儿闷热的样子,大多数的家庭开了不少窗,想要在家中制造些对流。
周末就在这片云中,准确的是在其中的小黑哥上,昨晚的忙碌,小黑哥的噪声被他进一步降低,虽到不了传说中军方侦探机的无声运作的地步,却也相当安静,稳定的运行声,有若夜中的丝丝风声。
这朵云在半空中的微风中飘动。慢慢飘到别墅区的正上方,中央最好的位置,一栋带尖顶的华丽建筑伫立着。尖顶建筑笼罩在这朵云带来的阴影中,这是几乎每天傍晚都会出现的一幕,这栋建筑实在是太大,太巍峨,别墅区中央的位置又太好,难以不享受到这种“恩泽”。每个人都见怪不怪。只是,今天这朵云停留的时间有些太不合适了,又太低了些,正是暮色浓时,屋子里分外闷热,有人感叹道。
周末在这朵云飘到宅院正上空的第一秒就从小黑哥上跳了下来,下落过程中,双手抱着腿,有如跳水运动员入水姿态的变态版,现在他整个人就如同一个球,动作规范简洁,全五分。距离宅院主楼还有三米时,他用力一挣,双手舒展,双腿后扬,轻微的一声,双手双脚同时着地,有如一只大猫。
之前把小黑哥冒险开进云层中,就是他在赌,别墅区这么大的范围,不可能有空中检测设备,他赌对了,小黑哥隐匿这么久,地上也没有任何动静。但现在他敢跳下去,却是有所保障的,他头上带着那个黑色的“头盔”,身上也是黑色的套装,这身是他昨晚特制的,涂上了金属涂层,既不影响他的活动,还可以屏蔽红外探测仪,面上罩着一张面具似的东西,有防毒作用的,算是面巾的玩意儿,也是严峻私有。一幅眼镜架在鼻子上,遮蔽了半张脸,墨色的镜片后看不清他的眼神,他私人自制的夜视仪。现在让别人无法辨认他的身份反而是次要的,光是那副眼镜都可以做到这个地步。所有的细节他都想到了,他自诩万无一失,只要在那朵云消失之前回到小黑哥上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