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素回府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沈府，文姨娘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手中的茶杯猛然落在了地上，茶水溅落在裙子上，沾染起尘埃来。
旁边的丫鬟们跪了一地，她摆了摆手。
等到丫鬟们全部下去了之后，她才开始在屋子里走动起来，心中开始盘算起来，沈云素这段时间到底去了哪儿，又知道了多少事情，她不敢低估了沈云素，要说这沈家谁最不能得罪，首当其冲便是沈云素。
“现在要怎么办呢？”
文秀在屋子里走来走去，这个时候她才发现自己竟然一点儿办法都没有，想着要么给林子昕商量一下，却害怕自己的身份暴露了。
她知道沈云素肯定开始怀疑自己了，毕竟自己当初是靠着沈云素才进入了沈府，而且那个时候她说过她会帮助沈云素，可是除了最开始的时候……
只是文秀还没有想好要不要去见沈云素的时候，沈云素已经让让人来找文秀了。
“文姨娘，三小姐让您去一趟。说是有事儿要跟文姨娘商量一下。”
那小丫头说完话就直接走了，也没有等文秀的回答，文秀很想说自己不去的，可是现在沈心傲不在家里，沈祁定是绝对不会站在她这边儿的，沈青璃不靠谱……
想来想去，文秀还是决定拼一把。
她让小丫鬟进屋重新给自己梳洗了一把，看着镜子里清秀而又不是温柔的模样，这才点了点头，满意得准备出门去。
沈云素梳洗完毕之后，舒服得躺在那里，任由青梅给自己梳着头发，就连青梅抱怨自己都没有听清楚，只是囫囵答应着，“嗯嗯，好。”
“小姐既然答应了可就不能反悔了，以后去哪儿都得将我和青萝姐姐带上，你可知道你这次可吓死人了……”青梅还在嘀嘀咕咕得说着，青萝却是摆了摆手，“小姐已经歇息了，我们出去守着吧。”
青梅看着沈云素疲惫的样子，这才跟青萝走了出去，还不忘带上了门。
沈云素在青梅她们刚走出去之后不久就睁开了眼睛，这几日虽然疲惫，但是已经养成了不久睡的习惯，因为害怕……
“唉……小姐也真是不容易……”
青萝嘀咕了一声，看着青梅紧皱的眉心 ，“红袖的事情你还打算告诉小姐么？”
青梅突然咬住了嘴唇，看着青萝露出了十分可怜的神情来，“算了，我本来不应该说的，可是看你这样子……唉……虽然跟你没有关系，可是你就真的打算看着红袖欺瞒小姐。我向来知道你和红袖的关系好，可是这件事情……”青萝到底叹了一口气。
“你看看你自己身上的那些伤痕，若不是我发现了，你是不是连我也要瞒着？”
面对青萝的质问，青梅沉默着。青萝说得对，青梅被关着的那段时间里，沈青璃利用各种办法想要让她们说出沈云素的秘密来，可青梅的嘴十分严实，什么都不肯说。倒是红袖将自己知道的全部都告诉了沈青璃，还对沈青璃说，青梅是跟在沈云素身边很亲近的人，若说了解沈云素的话，必然是青梅。
沈云素在屋子里听到这些话，脸色有些难看。这一世重生而来，她觉得自己最要补偿的人便是红袖，所以千方百计得想要保护红袖，可是自己的这些举动在红袖看来却变成了隔离。
青梅说，红袖姐姐告诉她，她最讨厌青梅，因为她本来应该是小姐身边最亲近的人，可是她来了，小姐便不跟她亲近了，什么事情都不告诉她。反倒是依赖起只是一个小丫鬟的青梅来。
沈云素闷哼了一声，眼泪到底掉落下来。
她想起了上一世，想起了那个为了自己而死的红袖。
其实很多事情她都是明白的，比如红袖早就出卖了自己，比如红袖早就成为了沈青璃的人，她会将院子里的事情告诉沈青璃和沈青玥。可是她没有戳破，她任由这个两个人之间的泡沫存在，总以为这样就可以掩盖两个人之间出现的那些裂痕。
她以为红袖会理解自己的。
沈云素虽然伤心，但是很快就恢复了过来，脸上又变成了一贯淡然的神色。恰巧这个时候，外面传来了压低的说话声。
“文姨娘，小姐刚刚歇息了。你在外面稍微等一下吧。”青梅歉意得对着文秀说着，沈云素看到文秀的表情，但是她猜测得到此时文秀的表情肯定很搞笑。
“是么？那我就等一下好了。”
文姨娘说着，面色有些惶恐，本来装扮就偏柔弱，此时这样一说，更是如同那弱柳扶风一般，多了几分惹人怜爱的姿态。
青萝和青梅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却都没有说话。
这段时间两个人可算是看明白了，整个沈府没一个省油的灯。
…………
沈云素回到京城之后竟然夜枫将自己秘密送到了欧阳那里，欧阳看到沈云素的时候并没有表现出多大的诧异。
他只是告诉沈云素，他知道沈云素肯定会回去的。
沈云素听到那句话的时候，忍不住眼眶红了红。
可她忍住了，她知道欧阳不是那种矫情于这种情绪的人，收敛了情绪之后就跟随欧阳去了审讯室。
她不的不说，欧阳在这个方面可是个天才。
原来欧阳专门在客栈下面收拾出来了一间屋子用来做审讯室，他的方法很简单，就是用一根羽毛挠人的脚底板。
“你是如何想出这个办法的？”沈云素还记得自己问欧阳的时候，欧阳神秘一笑，“要知道这可是让赵敏爱上张无忌的第一招。”
沈云素不知道设谁是赵敏，更不知道谁是张无忌。后来欧阳跟沈云素讲起了那个故事，说是他们故乡的一个故事，沈云素听完之后，只是叹了一口气说道，“虽然人人都骂那赵敏是个妖女，可她偏偏是个痴情至深之人。而那周芷若却是一个可怜之人，到最后不止没有爱情，就连自己所拥有的一切都失去了。”
沈云素记不得自己说宁愿选择是谁了，可等到后来沈云素浪迹天涯的时候，她才想起来，她说她不要做周芷若那般卑微的人。她要做之赵敏，爱所爱之人，恨所恨之人，做自己爱做之事。这是后话。
欧阳将沈云素带到那间屋子之后，沈云素首先就看到了两个熟悉的面孔，一个是王虎，一个是将自己推下护城河的人。
王虎还好，身上的伤痕不见多，只是他看到自己的时候明显表现出了诧异和不可置信，可能他也不敢相信一个人落入了护城河竟然还能够活着回来吧。
而另外一个就不那么好受了，基本上整个人都已经成为了血人，可他整个人被吊在那里，嘴里全部都是血迹，后来欧阳才告诉沈云素，为了防止他咬舌自尽，他们已经拔掉了他所有的牙齿。
沈云素并不同情这个人， 相反她知道若是这个人落在了自己的手中，并不会比现在更好。
“三小姐，可还满意？”欧阳指着自己面前的那一摞纸张，上面记录了这些人所有的说辞，就连骂人的话都记录了下来，按照欧阳的话说，这些话不是没有意义的，总是可以从中知道一些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情的。
果不其然，沈云素还是知道了对自己有利的消息，比如那个跟山贼合作的人就是自己的老熟人。
而那个人就是林子昕。
沈云素看到纸张上那几个词语……白衣、折扇、妖媚，瞬间就在脑海里勾画出了林子昕的样貌来，她直接画了下来递给了王虎，王虎看着沈云素的时候像是看着一个怪物，但是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我错了，我错了，我不应该为了那些钱将我们山寨推到了这个地步。”等到沈云素走得时候，王虎都还在念叨着这句话，沈云素回头看了一眼王虎，想到自己被绑架的时候，王虎说到的那些事情，颇为同情王虎，转身对着欧阳说了几句话，欧阳微微皱了皱眉，“你确定么？”
“就这样吧，他们也是迫于无奈。不过，在那之前，你先……”
沈云素附在欧阳的耳边说了几句话，欧阳的唇角微微上扬，像是一只狐狸一般笑了起来。
若是其他人看到肯定会十分诧异，这温柔的欧阳公子何时变成了这个样子，可是只有跟欧阳相处久了的人才知道这就是欧阳的本来面目。
他原本就是一直狐狸的。
沈云素随后跟着欧阳去见了另外一个人，那个人受伤极重，躺在床上几乎不能动弹了，可从他嘴里听到了一个让沈云素 诧异的消息，那就是沈青璃出门去见了林子昕，而且那旁边还有一个和文姨娘很像的人，那个人的武功极高。
所以沈云素回到府中之后就决定要见一见文姨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