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芷书冷笑,倒还是她的不是了,遂冷言:“当初大姐待字闺中时怎就容不得那些姨娘,现在倒想起孝顺了?你不过是现在瞧见杜家无后,二姐病重倚靠不得,安阳侯又是个花心的主,你怕父亲百年后,没有娘家人帮衬你,想有个弟弟出世,将来继承杜家,你也有个靠山!”
说完,杜芷书摊了摊手,看似无辜的表情,却说着最阴冷的话语:“可怎么办呢,我就是想杜家无后!”
话音一落,杜芷书便大步走进里屋,门砰的一声关紧,正巧撞上了跟在她身后的青儿鼻头上,疼得青儿眼泪直在眼眶中打转,却不敢吭声。
外堂里,众人大气都不敢出,而杜芷琴被气得不轻,捂着心口坐下,任由自己的丫头抚着她的后背替她顺气。
待一口气顺畅后,才冷声道:“刚刚的事情,若有人传出一个字到老爷耳朵里,那她全家便都不要活命了。”
大家都抿嘴不敢说话,这么多年了,府里下人都知道,杜府最狠是大小姐,最懦弱是二小姐,最重情却是三小姐。
大小姐走后,只青儿一个人瞧了瞧杜芷书的房门,道:“大小姐走了,小姐可以出来了。”
里头没有声音,犹豫着,青儿继续道:“小姐何苦去得罪大小姐,大小姐虽然嫁出去多年,可这府里许多事情还是她说了算的,老爷也倚重她,大小事情都喜欢问过大小姐意思再决定,三小姐找大小姐的不痛快,便是给自己不痛快啊!”
“况且大小姐最疼三小姐了,夫人去世得早,三小姐可算是大小姐一手带大的,自小三小姐要的东西,大小姐总费心替您寻来,不让任何人委屈了您,小姐如今这样气大小姐,大小姐定要伤心的,伤了胎气更不好了!之前两胎女儿,如好不容易再怀上,一切还是等大小姐生完孩子再说啊。”
青儿一心想劝说自家小姐,里头人却很是不耐,屋里突地传来杜芷书的声音:“再唠叨一句,我让人把你卖到青楼去!”
自家小姐极少这么冲对着丫头说话,青儿便知小姐此时心气不顺,不敢再多言,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屋外头再没有了恼人声音,杜芷书一个人静静躺在床上,仰看着床帏,红色的帷帐就像那年的鲜血……所有人都认为她不懂事,可又有谁理会她心中的恨!
她抬起右手缓缓抚在心口,那里,有一道疤,是她自己用金簪刺下去的。时隔一年,疤痕已不是那么深了,却也永远不会消失,她轻轻说着:“我倒是希望他们对我不好,这样,我就可以替你报仇了。可偏偏,她们对谁都狠心,却很疼惜我……”
一边说着,眼泪,自眼角滑落,沾湿了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