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可能的。
为什么他会忽然觉得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就要逝去一般?为什么?
穆君麟脑海中环绕着无数的问号。
想着想着,心不停的抽痛,本就没什么血色的脸更显苍白。
妍儿,你究竟要折磨我到什么时候?
祁世府。
祁丞轩惨白着脸坐在椅子上,只因昨天巫月寒的恶作剧,拉肚子拉了一天一夜,现在,他已经浑身没有了力气。
正想端着茶杯来喝一口,暖暖有些凉意的肚皮。
岂料,刚到唇边,茶杯却突然裂开,碎成一片一片。
滚烫的开水烫伤了他的手指,瓷碗在他的手上划出了血痕。
他都浑然未知,只是愣愣的看着地上一圈圈水渍和晕开在水渍里一朵妖艳的血花。
洁白破碎的瓷片似乎在嘲笑着他的无知。
这?
青翼国,朝堂上,鄢龙臻正在聚精会神的听着底下人启奏之事。
便看到外面不顾侍卫的阻拦,慌慌张张跑进来的太监。
不由得皱眉,语气不甚好的喝道:“何事?”
“太女……她……她……”
鄢龙臻一听到爱女的名字,立刻从龙椅上站了起来,大声咆哮道:“太女怎么了?”垂在身侧,握紧的双拳显示着他的不安和恐惧。
“太女她……她出事了?”
“何事?”鄢龙臻不耐的看着底下说话都不利索的奴才,忍着怒意问道。
“太女今早在郡主的怀里吐血不止,现在太医们都赶了过去!”见皇上用恶狠狠的眼神盯着自己,来报的太监干脆一咬牙将所有的话一口气说了出来。
也不管用词当不当,害没有害到别人,反正只要自己没事就好了。
他前面那句话等于想坐实郡主的罪名,这样就不会波及到东宫里其他的奴才和侍婢,也就不会牵连到自己。
在皇宫里待久的人,果然都没有几个善茬。
鄢芷瑶这一次幸好有鄢思妍昏迷钱写的血书,不然这大牢是蹲定了。
大殿之上的鄢龙臻一听妍儿吐血不止,吓得差点晕过去,幸好旁边的总管太监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子。
早在听说太女出事后,朝堂之上的文武百官就已经哗然一片,眼眸中的情绪还真是各有千秋。
担忧的、不可置信的有之,幸灾乐祸的有之,疑惑的有之,痛快的有之……总之各种各样的情绪都蕴含其中。
差点晕厥过去的鄢龙臻这时也没有心思去理会群臣心里打的什么算盘。
他现在只关注他的妍儿,他的宝贝女儿到底怎么样了?
稳住身形后,提气,使用轻功,众人只感觉一道明黄身影从眼前擦过,大殿之上便没有了皇上的身影。
耳边还缭绕着他刚才的话,“胡丞相,你随朕来!”他现在谁也不想相信,但是妍儿的人,他必须带着。
“是,微臣领命。”即使皇上不说,他也会去的。
其他朝臣见皇上和丞相都走。
也都纷纷朝东宫而去。
就不知道到底这些带了多少的诚意?
最后一个留在大殿的大皇子鄢祯文眼露贪婪的看着阶梯之上的龙椅,唇角扬起志在必得的笑容。
“哈哈……鄢思妍,你看看,连老天都不容你,这皇位本皇子是坐定了!”
“你本来就该死,早死晚死,不都一样,又何必回来惹人嫌,说白了,你这人就是贱!”
“哈哈……哈哈……”想到那个处处跟他作对的贱人吐血不止,他就想笑,想大笑,想狂笑。
张狂得意的笑容在空无一人的大殿内回响,萦绕于房梁。
“哼!本皇子现在就去看那贱人怎么断气的,哈哈……”鄢祯文大笑的迈动步伐,走出大殿。
并没有发现站在梁柱之后,一身黑衣劲装手持蓝宝石佩剑的男子。
舒妍冰,鄢思妍,妍儿,你们究竟是不是同一个人?
待再要仔细看之时,那抹黑色身影已然消失得无影无踪,就好像从来没有来过,只余那流苏在空中划出完美的弧线。
东宫的主殿内,浩浩荡荡,一大群人驻足在此。
殿外,还站了不少人。
有宫女、有太监、有侍卫、有朝臣。
总之,此时此刻,东宫几乎可以说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鄢龙臻在主殿内左右徘徊,从这边走到那边,像是不把地板踏穿了不罢休。
走几步,停一下,心急如焚的看着偏殿那张紧闭的门扉,眼眸里燃烧的火焰恨不得将那扇木门瞪出一个洞来。
都这么久了,那些御医怎么还没出来?简直就是庸医!
什么人太多不能守在里面,会影响病人的情绪,什么浑浊的空气对疗伤不好,他是妍儿的父皇,多一个人就会影响使空气浑浊?
庸医,简直是庸医。
还有那个巫月寒怎么关键时刻就不在了?
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皇上,皇太女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倒是皇上您,若是太过焦虑,太女知道的话,一定会担心您的,这样对她的恢复也有所影响,所以,您的情绪对太女来说是很重要的,千万要冷静,不能太过慌虑!”一旁看着皇上心烦意乱的在殿内走来走去的胡珥,不由得上去几步劝说道。
鄢龙臻顿住脚步,点点头,赞同道:“是啊!朕不能自己先乱了阵脚!”经胡珥一提醒,鄢龙臻倒真的是冷静下来了。
如果这真的是朝中之人所为,那么他现在这个样子不正是他们想看到的吗?朕决不能让他们得逞。
遂扬高声音,对殿内的群臣说道:“朕很感谢你们能够如此关心皇太女的身体,但是,太医也刚刚说了,人太多会对太女的病情有所影响,所以,爱卿们还是请回吧!若太女有什么情况,朕会派人通知众爱卿的。”
众人一听,面面相觑,尔后齐声道:“是,皇上,尔等领命!”
鄢龙臻见众人都走了出去。
回身又在主殿内走来走去,思索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
昨天还活蹦乱跳的人,怎么今天突然就那般面色苍白的躺在她面前,实在是太过诡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