鄢思妍对于鄢龙臻的苛责,完全不当一回事,他这话,都说了N遍了,耳朵都能长出茧来,她也同样一千零一遍的回道:“我本来就是个野丫头,你要是不让我野,我还真就不当这个公主了。再说了,父皇不会不知道,养不教,父之过,所以,妍儿根本就没有错!”
“你……你你真是要气死朕!”每次都拿不当公主威胁他。
这公主能说当就当,不当就不当吗?公主可是皇室血脉,千金之躯,岂容混淆。
她是不知道多少人想当还当不上。
对于妍儿这样桀骜不羁的性格,他有时候还真想拔了她的菱角。
可是,有时候却让他欣赏和喜爱,有时候又气得自己半死。真是叫他又爱又恨得牙痒痒。
鄢思妍找了张椅子随意坐下,小手朝座上的鄢龙臻一挥手,道:“不敢不敢,小女子怎么敢让皇帝您老人家受惊?”
“你……”鄢龙臻指着眼前没坐相的女儿,气恼道:“什么老人家,父皇才三十几岁,很老吗?”是人都会在意自己的年龄,何况是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
而且还被自己喜爱的女儿痛批,心里怎么可能舒服。
“不老,不老,您一点都不老,四十男人一枝花,何况您只是快接近四十?”鄢思妍这话表面上是夸奖,实际上是在提醒他的年龄已经不是三十,都快四十出头了。
鄢龙臻被自家女儿的诚实的话堵得哑口无言,眼睛一瞪,鼻子里直呼大气儿。
如果是别人胆敢这么忤逆他,早拖出去砍了,偏生眼前这人是自己的女儿,有气也没地儿撒。
不禁让他懊恼之极。
左瞧右瞧也没见什么能让他出气的东西,其他没找到,却看到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站在房门边。
鄢龙臻仿佛才看到有这样一个人在房内,惊讶的指着她,对着鄢思妍说道:“这?”
鄢芷瑶见皇上终于注意到她了,心中一松,俯身跪地,叩拜道:“瑶儿叩见皇帝陛下,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鄢芷瑶虽然极力的将这句话说的完整,却也止不住音上的颤抖,以至于音都有些变调!
刚才她亲眼看到皇上与小姐相处的情形,心中骇然。她第一次知道,原来冷酷无情的帝王也有这般柔情的一面。
在那些说书的桥段里,帝王从来都是板着面孔,没什么表情,而且动不动就可以杀人,所以,才会另那般心生恐惧。
可是,由刚才的情形看来,皇上也不一定都是如此的。
鄢思妍看着双膝叩拜的瑶儿,并没有制止她的举动,虽然她可以在父皇面前为所欲为,可是瑶儿毕竟和她不同,身为九五之尊毕竟有他所维持的皇家威严。
不禁抬眸白了某个装模作样的人一眼,拆穿道:“父皇,你就别装了,这么一大活人站在屋里,就不信凭你的武功会不知道?”
被拆穿谎言的鄢龙臻丝毫没有穷迫感,没好气的对女儿抱怨道:“我说你,在外人面前就不能给父皇留点面子吗?非要说的这么直白!”虽如此说,眼睛却在暗暗打量着门口静静跪着的鄢芷瑶,也没打算叫她起身的意思。
刚才与瑶儿拌嘴之际,他一直有暗中观察这女子。人倒是长得标标致致的,可是眼里的胆怯和畏惧还是让他有些失望。
他觉得能配站在妍儿身边的人,至少气量、胆识、学问、聪明等等这些因素是缺少不了的。
毕竟妍儿将来要继承大统,有一个值得信任能力又是上上之选的人待在妍儿的身边那可谓是如虎添翼。
门口那个姑娘,被他看一眼便低下了头,这就能显示出她的确胆小,而且站在那里还紧张的扭着手指头,一看就是没见过什么世面的乡野村妇,也不知道她是妍儿从哪里捎来的人。
两边的腮帮子亦不知道为何被柔躏的通红,说不定是被宫里的那些个奴才欺负了,这般无用之人,他就不明白妍儿为何会带在身边,而且还宝贝得要命。
他上看下看,就是没觉得这女子有丝毫可取之处。
除了静静站着之时,倒还有那么丝大家闺秀的风范。
比起妍儿来,她真是差得太远了。
无论从样貌,还是气质来说,她哪样都差得不只一点儿距离,更遑论是能力了。
妍儿面对他的时候,可没有这般怯弱和无助,反而胆子大得能翻天。
鄢思妍一听,竖起一根食指在鄢龙臻面前摇了摇,说道:“非也,非也!她可不是什么外人?”
鄢龙臻听了她的话,心中一跳,止住自己的思绪,似想到什么,面上却不动声色的问道:“为何不是外人?”
“她是妍儿在外面流浪的时候认的妹妹,名叫鄢——芷——瑶!”鄢思妍故意一字一句的说出鄢芷瑶的名字,眼睛却一顺不顺的盯着鄢龙臻的反映。
果然,鄢龙臻一听,脸色一变,赫然站起来,拍案吼道:“荒唐!你……你怎么能如此草率的擅做决定,你可知,鄢姓是国姓,是什么人都能按上的?何况朕都没有同意,你就给她冠上国姓,就不怕给她招来杀身之祸吗?”
鄢芷瑶没料到皇上为了一个姓氏会如此大的反映,不禁瑟缩一下,这让愤怒中的鄢龙臻更加不满,无论如何,这么差劲的人绝对不能待在妍儿身边,免得日后成为妍儿的累赘,影响妍儿的判断力。
鄢思妍同样没料到他这么大的反映,她明白,父皇这一次不同以往和她拌嘴,而是真的生气了。
可是她不明白,一个姓氏而已,至于吗?他身为皇上,天下都是他的,只要他愿意,收瑶儿为义女不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告诉天下,瑶儿是她的女儿,可以姓鄢!
“正因为如此,妍儿才让父皇给她个名分——一个公主的名分!”鄢思妍看着鄢龙臻斩钉截铁的说道。
“你……”鄢龙臻气愤的指着一脸决然的鄢思妍,被她气得说不出话来,“你以为公主身份想给谁就给谁吗?那可是皇家血统,金枝玉叶,能随便混淆吗?祖籍上的记载,朝堂的百官,你如何跟他们说?册封公主是何等的大事,上至朝纲,下至百姓,都要有一个明明白白的说法,朕爱了你母后这么多年,怎么肯能背着她做出这等荒谬之事,万一她误会,你叫朕以后如何跟她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