胎儿……不保!
怎么……怎么会这样!
雅静的心颤了,疼了,夹杂着她自己都难以说明的疼痛从心底蔓延开来
老天,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在我刚刚答应了第五白易好好照顾他的妻儿之后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百年之后,黄土之下,再见到他时,你让我情何以堪!情何以堪啊!
老天,为什么你总是被蒙蔽了双眼!第五白易唯一的子嗣,你难道都不能让他存活下来吗?
第五氏族断子绝孙,到底是什么事情要如此恨绝的惩罚!
雅静只觉得呼吸停止了,眼前的东西被放大着,模糊着,身边一切的声音都听不见了。
直到一双沾满了血的手紧紧拉扯住自己的衣袖,在白色的衣服上落下洗不去的红,疯狂地哭吼声回荡在耳边,吟唱着心中最疼痛的哭喊:“皇后娘娘,是有人害我的!是有人害我流产的!药里面被人放了红花,我不要喝的!我真的是不要喝的!是有人强逼着我喝下去的!皇后娘娘,皇后娘娘,药里面有红花,药里面真的有红花啊!”
雅静静默着,任由对方摇晃着自己的身子,直到哭泣的人失去了力气,慢慢地顺着自己的身子滑倒在地上,最终还喃喃低语着:“真的是有红花!我不要喝的……不要喝的!”
纯净而空洞的眸微闪了一下,雅静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也终于从震惊、疼痛中醒觉了回来。伸手拉起浑身是血的女子,蠕动着苍白的唇瓣,问道:“是谁?是谁给你下的红花!你,又看清楚是谁吗?”
泪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一样从眼眶中落了下来,珍妃因为失血过多的脸苍白着,挂着泪珠更是如同暴风雨中的残花:“是一名黑衣人。我也不知道他是谁!他说陛下忘了他的国,他就要陛下断子绝孙。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啊!”
雅静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下自己的心情,将失魂落魄的珍妃交给了站在一旁的太医,对着还跪在地上一脸惶恐的稳婆说道:“这毕竟是陛下的孩子,就让人葬在皇陵吧!你们在这里好好照顾珍妃,不得再有任何闪失,否则,你们也不用继续活下去了!”
“是……是……”一群人惶恐的搀扶着珍妃,被雅静的狠绝吓到了,从心底里打了冷颤。
皇后平时是皇宫里最好说话的主儿,如今生气起来,却是比去世的皇帝陛下还要恐怖几分。
雅静伸手将珍妃凌乱的发挽至耳后,苦涩的勾了勾嘴角:“你放心吧!这件事情,我一定会给你个交代。那个凶手,我一定会亲自拿下!这是对你,也是对皇帝陛下,最后的诺言!”
转身,雅静决然而去,紧握的手心证明着她此刻的决心。
第五白易,你看着吧!这个裴龙余孽,我一定会帮你,千刀万剐!
依旧是那一片如火如荼的彼岸花海,雅静再次看见的时候还是忍不住为眼前的美景而迷惑了心神。
“皇后娘娘又来看花了?”温润如水的声音响起,就算是不用猜也知道来的人是谁。
雅静转过身,努力想要让自己扯出一丝微笑,但发现实在是力不从心,最后还是决定放弃。
木祭司见状,轻笑了一声,道:“要不要去神殿喝一杯清茶?”
雅静点了点头,终还是突出一个字:“好。”
两人一前一后穿过彼岸花海来到了木祭司的神殿,依旧进入了曾今呆过的客厅。
玻璃,依旧透亮,就像不存在似地,透出外面各种颜色的美景。
雅静接过茶盏,啜饮了一口,放在一边不再动用。
“是因为珍妃的事情而心烦?”木祭司看着雅静紧蹙的眉,笑着问道。
雅静觉得对方知道这件事情一点也不诧异,只是点了点头,眉蹙的更深了:“原本朝廷的局势已经是如履薄冰了,就是因为有这个孩子的存在,所以才会相对稳定下来。现在第五白易唯一的子嗣也消失了,只怕……会乱啊!”
“这只是心烦的原因吗?”木祭司轻眨了眨眼:“难道你心里没有别的烦心事了吗?”
雅静凝视着对方温柔而平静的双眸,过了半晌,忽的无奈的笑了起来:“还真是什么事情都瞒不住祭司大人。”
深吸一口气,长长的吐出:“不错!我心里并不只是为了这件事情而烦心着,还有别的事情。我答应过第五白易要好好照顾他的妻儿,结果我食言了。事实证明我又一次空口说大话,事实证明我再一次被眼前的一切给嘲笑了。现在我都不知道我该如何面对第五白易!还有,孩子的死因,不知道为什么……不知道为什么……”
雅静声音越来越低,到最后消失在了沉默之中。
“不知道为什么你总觉得这件事情和他有关。”木祭司接着把话说完。
雅静震惊的抬头看着木祭司,很难想象得到对方居然能够轻易的猜测出自己的心思。
“呵呵……我猜出了你的心思,是不是让你觉得害怕?”木祭司依旧笑得温柔。
雅静却是摇了摇头,有些迷惑地说道:“不知道为什么,祭司大人给雅静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好像曾今我们是见过面的呢!”
“是嘛!”木祭司微微一闪眼眸,轻笑着伸手轻抚雅静的头,就像是年长的哥哥在安慰自己的妹妹一样:“我还以为我如此唐突的说出来,皇后会觉得突兀或者是害怕呢!”
雅静笑着摇了摇头:“不会!在我心里,总是不自觉的想要相信祭司大人,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我想祭司大人都不会害我的。”
木祭司浅笑着,没有说话。
雅静也笑着,拿起桌子上的茶盏啜饮了一口。
“昨天我手下的侍童在山脚下抓到一名从皇宫逃出来的黑衣人,我想这或许对皇后您有些用处,所以我就一直把他关押在了神殿的地牢里。”木祭司淡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