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王还是有所怀疑？”岱钦取下纸包，随后问道。
彻辰没有回答，沉默持续了好一会儿，才听见彻辰再度开口：“去吧，本王想独自待会儿。”
彻辰疲惫的闭上双眼靠坐在舒适的木椅上。
岱钦微微颔首然后拿着纸包退下。
门吱嘎一声开了，接着又吱嘎一声关了。就在门阖上的一瞬间，彻辰的眼睛忽然睁开。
看着空荡荡的书房，回想着发生的种种事情，将双手交叉的放在腿上，他不停地叹着气，一口接一口。
“你要本王如何帮你，如何帮你啊……”
凌冰本以为彻辰这次又会把她关上一个月，可是出乎意料的是第二天晚上彻辰又来了，不同的是，这次的彻辰带着一身酒气。
看着跌跌撞撞走进来、下一刻就有可能跌到的彻辰，凌冰忙过去扶他。“汗王，你醉了。”凌冰边走边说。
“本王醉了？”彻辰半睁着一双朦胧的双眼，飘飘忽忽，晃晃悠悠的任凭凌冰架着他走。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凌冰才将彻辰扶到椅子边上。伸手拭去了额头上的汗珠，她回头吩咐道：“紫锳，快去厨房给汗王煮些醒酒茶来。”
“是。”紫锳刚想转身去厨房，就听见彻辰用近乎没有知觉的嘴嘟囔着。
“紫锳，你们，你们都下去。”大手还跟着胡乱的挥舞了一通。
“是。”宫婢们纷纷退下，只留下凌冰和彻辰在屋里。
一个站着，一个坐着；一个清醒，一个酣醉；一个迷惑，一个气恼。
凌冰端了杯清水递给彻辰，彻辰接过去仰头一饮而尽，看得出真的喝了很多。
举着空杯子的彻辰将被子递到她眼皮下，又看了她一眼，凌冰心领神会的为他倒满水。
十余杯水下肚，彻辰才醒酒。
“凌冰，我们好久没有这样两人独处谈谈话了。”将被子放在桌案上，彻辰拉过凌冰的手让她在身边的椅子上坐下。
看着醉酒的彻辰说着软言软语，凌冰也明白他心中的烦闷，母亲刚刚离世，凶手不知所踪，又撞见了这样的事，换做是任何一个男人，恐怕都受不了。之前吵架的气愤和不快也随着这种想法消逝了。“只要汗王愿意，随时都可以来找臣妾谈心。”
“好，有你这句话就够了。”彻辰嘴角和眉毛同时弯了弯。“凌冰，我们成亲已经六年了吧。”
“是。”
“这些年我待你可好？”
“汗王何故有此一说，汗王对臣妾疼爱有加，臣妾很知足。”不知为什么，相对比这一个月来彻辰对她的态度，凌冰觉得今晚的彻辰格外好脾气，也格外温柔，好像回到了十几年前，刚刚认识的那会儿。
“这段时间来，我一直在反省自己，在想有没有忽略你，有没有怠慢你。”
“汗王这是怎么了？”
“觉得我怪怪的是吧。”彻辰浅浅一笑，“不觉得这才像是真的我吗？这些年来站在权势的浪头，我整个人都变了，变得不像我，可是我又不知道该怎么变回去。想收手的时候发现为时已晚，自己已经被推上了最前端，想退下来都不可能。”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如果汗王不变，变的就是朝廷，变的就是江山，甚至变的是国君。”至少这些年来彻辰没有三妻四妾，单单只一点，凌冰就很知足了。
“你觉得我还是以前的我吗？”
“汗王永远是汗王，在臣妾心里也永远不会变。”
彻辰笑了，渐渐生出周围的脸颊上带着满足的笑容。“那我们开诚布公的说说知心话吧。”
彻辰挪了挪身子，让自己坐的舒服点。“凌冰，告诉我，你和慕容洵，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凌冰脸上幸福的笑容一下子全都融化了，之前的温情脉脉，之前的彬彬有礼，难道都是为了套她的话？“汗王，为什么这么问臣妾？”
“我只想听实话。”
“汗王还是不相信臣妾吗？”
“我相信你，但我还是想听你亲口说。”
“如果臣妾说臣妾和慕容老板没有任何关系，汗王信不信？”凌冰紧盯着彻辰的眼睛，眼珠一转不转。
“如果没有关系，为什么要在母妃的守灵夜出去呢？”彻辰反问，同样的，他也紧盯着凌冰的双眼。
“臣妾是被人设计的。”这也确实是真的。
彻辰抿着嘴晃了晃仍有些发晕的头，“凌冰，为什么不肯跟我讲实话呢？我是你的丈夫，是你依赖一辈子的人，为什么不能对我敞开心扉呢？”
“汗王，臣妾也是你的妻子，为什么你不能相信自己的妻子呢？”
想起在东堂天井的院子里，想起凌冰眼中的惶恐，想起嘎尔迪跟他说过的话，彻辰真的控制不住自己了，情绪全面爆发，声音也徒增了八度，“你可不可以体谅体谅我，做丈夫的看见自己的妻子三更半夜和一个男人独处，心里会是什么感受？”
被彻辰一吼，积压在心里的痛苦和委屈也想洪水一样，排山倒海般袭来。“那么汗王还是认为臣妾是个宁可不为婆婆守灵，也要去幽会陌生男子的女人吗？如果汗王坚持这么想，臣妾真的无话可说。”为什么，为什么他就看不出自己是被陷害的，难道宁可相信别人，也不相信自己的妻子吗？
“你就不怕我废了你？”
话一出口，两个人都震住了，彻辰没想到自己会气得连这种话都充出口，而凌冰是没想到彻辰会不分青红皂白的废了她的后位。
“你要……废了我……的后位？”凌冰不可置信的瞪着彻辰，期待的是否定的答案。
彻辰咬了咬牙，愤怒冲昏了他的头脑，狠下心他继续说了下去：“对于一个不守妇道的女人，我的后位为什么要留给她。”
凌冰瞠口结舌，看着眼前又变得陌生的彻辰，她先是摇头，继而又点头，带着嘲讽的笑和失落的泪，“好，好，你要废了臣妾，臣妾也认了。臣妾只有一个请求，只求汗王保住孟和王子的位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