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说,极北的漠河之上,会出现七彩极光,在人们虔诚祷告,心灵被梵音净化之后。那时的漠河将不再仅仅是一条河流,而是被梵音所围绕的极静之海。而我,将在一切归于寂静和尘土之后,一袭白裳,为你唱梵。”
-------题记
九天之上,虚无之境。明明似一切都不曾存在,却偏偏无比华丽。地面嵌着一面不知材质的镜子,里面却从未映照出任何事物。镜边一位十六七岁的少女毫无突兀感地静立,淡蓝色纱裙长及地面,黑色长发无风自动,一支宝蓝色素簪在青丝之间若隐若现。她的左脚微向前迈开,触及镜面,竟漾起一层涟漪。时光仿佛在此刻凝冻,她的步伐始终没有迈出,好似在犹豫着什么。她黑得不太正常的瞳孔在放大着,却极力想聚集,但没有成功。半点清醒之后,她的眼眸再次归于化不开的纯黑。时光又开始继续流动般,脚步迈出。仿佛命运的指引,那般毅然,跌入镜中。九天之上与人间相通的无形之道,没有谁看见,有一抹淡蓝悄然坠落。
“咔。”虚无之境中空无一人,突兀响起一声轮盘转动时沉重的声响。整个镜中变成了一片星空,无数闪着不同光芒的星宿,指引着每个人,走向自己命运的尽头。
“命运的轮盘开始转动,辰星将指引你走向命运。”悦耳的女声,却不带一丝感情,冷冷冰冰,转瞬即逝。
星空淡去,一切又恢复如初,仿佛刚才的女子,星空,女声。都不曾存在过。
今日乃天界花朝节,即是百花诞生之日,象征万物伊始,有些类似人界的“年”。众神受花神之邀齐聚百花园赏花。此刻的百花园中好不热闹,歌舞一片,赏花吟诗,饮酒作对。在盛装出席的人群中有一人独显突兀。他身着黑衣,近乎完美的脸上没有半点表情,怀中抱着一把通体透亮的蓝色长剑,双眼直勾勾地看着它,倚身雕花玉栏。
“……圣女之子,其必将坠入轮回,落入凡世历经劫难。此乃预言,亦为诅咒,不得破除,若非……”每每忆及此处,便会断了后文。记忆中的母亲说话总是柔柔的,那般温婉,明了。唯有她所说的这几句话,记不牢又猜不透,哪怕已经过去了十二年。他也曾查阅古籍,了解那所谓的预言——对圣女不能抛下七情六欲的诅咒,却不曾看见记载过破解之法。冥玄用手掌轻轻摩挲着剑身上刻的不知什么字体的铭文,强行将自己从回忆中拉出来。今日,也正是冥珞的成人之礼,总有种不太好的预感。明明准备寸步不离地跟着那丫头的,偏偏半路非要折回一趟又不许有人跟随。才这么一会儿,不会有事吧?
刚刚念及此处,剑身却突然闪烁了一下,白色的光芒像水流一样荡漾。冥玄心跳猛地漏掉了一拍,冥珞!他翻身而起,在通至住处的路上狂奔,懊悔自己的疏忽大意。到处都没有那熟悉的身影,那是自己唯一的妹妹,唯一的亲人啊!
“冥玄!”一只白玉般的手拉住了近乎歇斯底里的冥玄,“出了什么事?”是一位身着素色长裙的女子,长发随意地被绾在脑后,白色面纱掩住容颜,惟留一双桃花般的双眼,深邃得望不到底。
“玄冥剑,刚才有感应了,难道所谓的轮,已经开始了吗?”玄冥剑与珞冥器出自同一灵石,倾尽神王之力,祭以圣女之灵,造就了世界上最锋利的剑和灵力最强的器。冥玄的母亲,正是因此献上了生命。神王大人曾告诫过他,这是他母亲留下来为他们抵抗诅咒的能力,但这种守护只能维持一段时间,未来的一切仍旧是未知。那女子闻言也是一惊。
“轮回始于人界。人界,我要去找她。”冥玄又欲离开。
“你可知去往人界之法?又要去何处寻她?冥玄,你冷静些。”女子出言,“给我三日时间,我自会查清有关轮回之境和预言之事。”
“预言之事千年之前就已开始有所隐瞒,你想从何处查起?”冥玄恢复了昔日的镇定,但焦虑依旧无法隐瞒,希望也依旧渺茫。
女子只是微微巧笑道:“难道要我时刻提醒你吗?我可是拥有祭祀之力的天才,素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