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陌舞是个居家好男人,伤还没好就下厨做了一堆好吃的,来蹭饭的自然不再少数,青河作为师尊,也总是带来最新的消息。
听说离梦当日带来的会发光的东西是一千个人的元婴凝结而成的,也就是丸劣的心脏,那元婴团催动了五星的移位,却没有被带走,如果不毁掉它,势必会繁衍出比丸劣更可怕的怪物,所以明日子夜,神染会在凤凰台粉碎那元婴团,以免留下祸患。
这对他们这些小弟子来说没什么,那都是师尊的事情,但是那一夜,却成了玄小巫这生最伤心的一夜。
一张五星八卦图封印着那还微弱发着光的元婴团,扑通扑通的,仿佛还有着生命。
风吹来了乌云,遮住了明亮的月色,一个鬼祟的身影在寂静的夜里快速的接近那元婴团,从怀中掏出一张符咒,一点声音也没发出的就破了那结界。
如此的顺利让那人有了丝警觉,他不再往前,而是转身就要逃走,但是那四面八方却射来无数剑气,整个将他包围在了其中。
五位师尊手持佩剑,牵引着密不透风的剑气网将他困在其中,那男子倒也不恼,一个旋身就到了青石跟前。
五人惊骇,此人竟然如此清楚青石是他们之中受伤最严重的一个,可见他就是那日与神染大战的内奸无疑。
那男子善用符咒,五行使的也不赖,举手间便使出一个惊雷,将剑网炸开了一道口子。
那雷直冲青石而去,震的他手一抖,整个剑网就散了。
“你到底是何人,为何屡屡对我长青出手?”青星扶住青石,当下布起结界就躲过他召唤出的火龙。
那男子不语,在剑网散的瞬间就冲着那元婴而去,在得手的瞬间,他头顶感觉一阵阴影,当下就白了脸色。
此刻朝他罩来的是上古十大神器之一的神农鼎。
此鼎能炼世间万物,制造出无人能解的剧毒,如果被它罩入其中,必死无疑。
男子被神农鼎的大气压逼得寸步不移,不得以下只能丢掉元婴,在神农鼎罩下的瞬间,他忽的咆哮一声,那叫声却犹如歌唱,有着强烈的输死一搏。
据说,十二祖巫之一的帝江为神鸟,六翼,赤红,乃速度之祖巫,如果说这世间有人的速度只有昆仑镜才能比的上的,那非帝江莫属。
蒙在脸上的黑布碎裂,露出男子那俊秀的脸庞,六只赤红的羽翼扇出威力巨大的飓风,卷起石块树木到处飞舞。
凤凰台的一处角落里,玄小巫看着那浮在半空不人不妖的男子,双手剧烈的颤抖起来。
是他,真的是他。
五位师尊显然没有想到在神农鼎的威力下那男子会现出原形,再看他的模样都惊呼起来。
“凉陌舞???”
就是凉陌舞,他竟然会是祖巫!
见自己的身份被发现,他起身就要逃走,连元婴都顾不上了,但是神染却利用昆仑镜阻止了他的去路,眼看头顶是神农鼎,身前是崆峒印,被逼上绝路的他猛然间看见了一边的玄小巫,一个眨眼间就到了她的跟前。
玄小巫只感觉一阵疾风而来,跟着身子就被钳制住了,掐住她的手,她是如此的熟悉,身后的呼吸频率都是凉陌舞特有的,但是可笑的是,此刻他在用她的命,换自己的命。
“对不起……”凉陌舞一只手掐着她,一只手扶着她的腰将她带离地面数千米高,“对不起……对不起……”
他似乎只有那么一句话,反反复复的说个不停。
“凉陌舞,你疯了吗?她可是你的玄老大,你怎么拿她当人质了?”青河在地下直跳脚,谁想的到那个文文静静还经常害羞的小男孩竟然会是他们最大的敌人,此刻最伤心的应该就是玄小巫了吧。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玄小巫任他把自己当做护身符,低低的问道。
凉陌舞想了很久,才说道,“一开始。”
她笑了,忽然就笑开了,这一刻她才明白只有笑容才是这个世上最讽刺的表情。
原来从她离开长青派的那一天起就有那么多人算计她,她何德何能,会变成一块跳板,会成为巫族统治六界的一块垫脚石。
“你要知道,我很不喜欢巫族。”她静静的看着对面的神染,她看见了他为难的脸色,也看见了闻风赶来的所有长青派弟子,看见了他们眼中的惊讶,惊恐和幸灾乐祸。
这就是典型的窝里斗,五大师尊和掌门联手设计的一场好戏,对付的就是他们两个。
借青河的嘴巴引出那个所谓的内奸,让她彻彻底底看清楚了自己最信任的人究竟是怎么背叛自己的。
好个青河,好个神染,好个长青派。
“我说过,如果有天我背叛了你,离开了你,你可以杀了我。”凉陌舞的羽翼美丽无比,泛着血红的光芒,其实玄小巫觉得那样的颜色真的很适合他,和他的血一样,很红。
她缓缓勾起唇瓣,密长的睫毛扇动间,带下一滴水光。
“你以为,我当真舍不得杀你吗?”
话落,剑起……
凉陌舞镇定的飞身离开她身边,胸口一片猩红,一个血窟窿骇人的直流着血,玄小巫浮在空中,手中的剑不住的滴着血。
“我知道你下的了手,毕竟是我伤你……”他捂着伤口,淡淡的话被玄小巫打断。
“不用给自己脸上贴金子了,凉陌舞,你对我来说,其实什么都不是。”她缓缓转身,看着他仿佛看着一个陌生人。
他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但是不知道这一天真的来了,他竟然会心痛。
身上淡淡的血光渐渐消失不见,他满身的伤口都破裂,血流的比下雨还快,原来神染当时的五行网重伤了他,他却用障眼法骗了所有人。
“你还记得我说过吗,对我不好的人,都要死。”她浮在空中,一步一步的逼近凉陌舞,这场战争不知何时变成了他们的,“所以,你也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