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四虽****,但听得那声音含糊暧昧,忽然明白了什么,顿时涨红了脸落荒而逃。
是突然的呆住,两个疯狂中撕打的人傻傻地望着对方,这才发现双方已经身无寸缕,赤诚相对。
吕啸天不安地动了动,如堕云端的激流突然冲击心扉,这些日子来的惦念焦虑不安,不知何时烟消云散。眼目瞪着瞪着渐渐柔软,渐渐就润了泪,神色间似乎有着无法述说的委屈。
一滴咸涩的眼泪滴落下来,恰恰落在南歌红肿的唇上,微微的湿凉,让南歌一下子软了心,软了身。
“臭女人,让你气我!让你气我!”
吕啸天一下下用力,赤红了眼目狠狠要着身下的女人,自己也不明白是何时进了南歌的身。从来没有过的奇妙的感觉,顿时让他失去理智。
这是自己的妻子,这是自己的女人,自己是她的夫君,她的天,她的地!
月色稀薄,星斗隐去。
两个人不知是何时回到床上,仍然是四肢纠缠,仍然怒目相对,只是那怒意已掺了强弩之末的硬撑,谁也不肯首先向谁妥协罢了。
天色已经微明。
强硬的脊背,在射出最后的箭矢后,渐渐松缓下来。
吕啸天不可置信地看着身下的女人,似不相信自己竟然将妻子弄得满身青紫后还强要了对方。忽然想起南歌的身体,以及上次那满床的血腥,立时惊吓地跳下床去,无措地看着南歌。嘴唇捏诺,却不知说什么好。
南歌闭着眼目,猛然翻转身背对着吕啸天,恨声道:“你滚!”
某位王爷本来惭惭地不知如何面对南歌,听到那个滚字,顿时一股羞恼窜上脑际,极快披上已经破烂的衣衫,竟头也不回开门就“滚”了出去。
听得人已离去,南歌目中这才涌出眼泪。
疼痛从心口蔓延向四肢,他竟然强要了她之后,未曾说过一句暖心的话。
身上的青紫,唇间的肿痛,随着那人的无情离去,益发让南歌伤心不已。
这算什么?
惩罚?
“小姐,小姐。”
南歌正在难过,门外忽然响起青菊的敲门声。
慌忙翻身爬起从柜子里重新找了件干净的衣服穿上,将地上破碎的衣袍极快地捡起来塞进被子里。
“青菊?不好好在屋里歇着,这么早来干吗?”南歌开了门,却用手掩饰着被吕啸天咬破了的唇,轻声咳了下。
“小姐,青菊最近身体好多了,理该来侍候小姐。”
青菊进了门,看了一眼凌乱的室内,目中虽然浮起惊诧,却没多问,弯下腰将毁坏的家具以及碎掉的茶杯捡拾到一堆,回头招呼楼下的小三小四,让把为小姐预备的热水抬上来。
瞧这样子,府中上下大约都知道昨天夜里吕啸天大闹绣楼的事。
南歌尴尬地隐身在床帐后,直到屋子里收拾妥当,小三小四等人走掉,青菊也掩了门出去,这才从床帐后下地。
屋角屏风后已经准备好了热气腾腾的浴桶,南歌缓缓脱掉衣服,整个人泡进热水里动也不想动。
可是今日是要到安邦书院报到的,是自己升任武教头后给安邦书院学子们开课的第一天。
沐浴净身,南歌再下楼时便将人皮面具戴在脸上,除了唇略略有些红肿,外表倒也看不出什么。
吃饭时,燕府老小都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各吃各的饭,然后上工的上工做家务的做家务。
燕大燕二燕三已经在城里找了工作,小四他们依然留在府里照顾老爷子。
燕府上下只从小姐出嫁后便彻底与贼盗绝缘,加上从前也没攒下多少家底,很快就入不敷出。
老大老二老三做工所得只够维持基本生计,偏偏青菊又得了寒痨,时不时需要用些贵重的滋补药品,幸而南歌在安邦书院找了这份工作,且提前把奉银支了出来交给小四贴补家用,这才堵住亏空。
所以安邦书院的工作万万丢不得。
南歌虽自感不适,却也打起精神,扮成男子的模样赶早来到书院报到。
“吆,白衣兄,这么早。”刚进书院大门,学监张幼棠就迎了上来。
南歌急忙抱拳也道了声早,刚要问课时安排,却见那张幼棠笑眯眯将她请进书院最东边的一处独立小院。
院子里也是青砖铺地,却种着修竹藤萝,屋前摆放养着金鲤荷花的两只黑陶水缸,正屋三间,两边各有一套厢房,张幼棠一一指给南歌看。
“正屋这个可以用来会客,两边厢房是作为书房和下人住的地方,这院子虽不大,却也干净雅致,呵呵,许多老学究看好了这院子一直没得到手呢。你瞧瞧再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我让工人给整。”
什么意思?
南歌愣了愣。
“怎么,白衣兄还不知道?这可是舒少侯爷的意思,让给白衣教头腾出个雅静的院子。这书院若论雅静也就属这地方了。原本是留着给朝廷那些大佬们来客串授课时休息之用,平时也常有人打扫。今日少侯爷天不亮就派人来吩咐,这会刚给重新清理了一遍,屋子中一应用具还全给换上了新的,就连书房中的书也给添加了不少。看来白衣兄很得舒少侯爷青眼相加啊,今后幼棠若有事情,少东家面前倒也有人可以帮忙说说话了。”
张幼棠一边呵呵笑着,一边推开房门,请南歌检阅。
南歌听说是舒展翅的主意,倒愣了一愣。
心想虽然是自己把他从河中救起来的,可那也是自己把他给掀到河里去的,这么照顾自己是什么意思?
“这个,那就恭敬不如从命。”正想着躲避那个该死的吕啸天,有这么个地方住着倒也不错。
“不知课时如何安排?”
“课时?原定武教头负责晨起时早间操练,以及下午三时自由活动。当然,目的只是想让学子们不但有丰富的学识,还要有个好体魄,所以白衣老师也可以因材施教,不必过于拘泥课时。今日白衣老师可先休息一下四处熟悉熟悉,并不用急着即时授课。”张幼棠笑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