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花盛开》
鹤周,一个销售花卉的小城。
没有摩天大厦,没有车水马龙……每当这里的各种鲜花盛开的时候,来往的陌生人都会停在这里看一看再走。这里很少有喧闹,也没有任何工厂里的黑烟或者是机器的轰鸣声,这里有一种能够让匆匆经过的人停下的魅力,让人忘掉常日里忙碌的工作,淡化烦心的人与人之间的恩怨……这里,有一种特殊的宁静,就如同这里悄悄绽放的花一样,简单、平凡……又往往能够留下来许多,许多人们为了生活而失去的那种生活,那种惬意。
唯一让人感到意外的是某个诗人在这里自杀了。
但我们的故事在此之前。
一、七月花开秋天的迹象。
高考过后打工的谢夕城,正在傍晚回家的路上走着;与其说是傍晚,倒不如说是夕阳过后更加准确。那时的日落刚刚燃尽,天空中还有残余的烧云,好像某种见过的颜色。谢夕城看着空中第一颗明亮的星星出现,已经刮过了的胡子还有一点点胡茬,明显的喉结在白净的脖子上跳动着,像他性格一样,让人有一种活力,关于青春和生活的活力。
谢夕城看到马路的旁边蹲着一个看上去走路走累了的人,但是超多的行李遮挡住了那人身体的大部分,只看见秀长的头发在垂到了腰以下,甚至快要接触到地面。
谢夕城以为是来这里旅行的人,近几年来这里旅行、度假的人越来越多了,自己打工的饭店来的人也越来越多。
“喂?爸爸!我实在走不动了!你们为什么今天不回来……”一个久久没有听过的声音又一次闯入谢夕城的耳朵里,瞬间温暖的,是他的整个心脏。
“……那你们什么时候回来?……明天?明天下午就能回来?……好吧,我自己慢慢走回去吧。”林可放下了手机,一个人突然提起了自己的行李,走在了自己的前面。
“喂!”林可叫住了那个人,那个人站在了她的前面。
谢夕城笑了笑,背对着她说,“猜猜我是谁?”
林可看着前面这个人,刚刚的疑惑立刻变成了灿烂的笑容。
“你猜我猜不猜?”
“……我怎么知道?”谢夕城说着,没有转身。
“……我怎么知道?”林可模仿着谢夕城讲话,两个人的笑声同时融入了这里的宁静,又一次融入了这里的宁静。
“你怎么回来了?”谢夕城问着这个离开这里已经三年的邻居,和以前的同学。
“你上完高中了?”林可几乎和他同时说道。
“你先说吧!”
“我先说!”林可和他又一次同时说道。
“那你说吧。”谢夕城说。
“那我说。”他们两个又一次同时说着,笑声仿佛在路上与他们一起走着。
“我们一家都回来了,不过爸妈要明天回来。”
“那好了!也不会觉得家里周围空荡荡的了。”谢夕城几乎是非常欣喜的说。
“你天天有那么无聊吗?诶!高三辛苦吗?”林可想着谢夕城的小时候事情,明明小时候总是欺负自己现在又变得像很关心的样子。
“高三……”谢夕城不知道怎么回答她,她初中毕业后就没有再上学了为什么又关心起高三了呢?“……当然辛苦了!”谢夕城接着说道。
“考上大学了吗?”林可看着这个以前学习很好的邻居,每次父母吵自己的成绩就把谢夕城拿出来说自己怎么怎么,就不能像人家怎么怎么……
“……二本。”谢夕城尴尬的说道。
“怎么?高中谈恋爱了?”林可走到了他的肩膀的旁边,他还是比自己高半个头,明明自己这几年长了很多,但在他面前自己又像没有长一样,他们都没有长一样。
“初恋在高中,分手在毕业……”谢夕城笑着说。
“怎么?不喜欢了?”
谢夕城继续笑着,摇了摇头。
“真的是!”林可用手指点了点他的脑袋。“那你现在就把人家忘了?”林可继续说。
谢夕城还是微笑着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从此以后林可再也没有问他了。
天空渐渐从浅灰色一层一层地铺上了更加深色的灰。
“看!星星!”林可指着天,星辰就像在林可纤长的手指上一样,闪烁着微亮,又彻底纯净的光。“还是家乡的星星漂亮啊!”
谢夕城完全没有理会林可的感慨,一个人走在了前面。
“喂!因为刚刚的事儿生气了?”林可走到了他的跟前,准备帮谢夕城拎一个箱子,但是他只给了林可一个提包。
“怎么会呢,我是在想你这些年都在干嘛。”
“你能想得到?”林可意外的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已经是夜晚了,但是林可的眼睛还是能够清晰的看到那种独特的美丽,现在更像是天上的繁星让她的眼睛多了一些纯洁,没有一点点的瑕疵。但是在以前不是这样,在红灯绿酒面前,林可的眼睛不会这样,在越繁华中,她的眼睛仿佛会越变得憔悴和无光。
“不是……我是在想该这么问?”
“那就别问了!”林可像似生气了一样,但她的心里却依然被这个男孩的温柔所激荡。
“到了!”谢夕城看着自己家里的灯,又看了看林可家因为一直没有人在家院子里长出的草。“你要不要先到我家歇一歇?”他思考了一会儿接着说道。
“这样吧,你先跟我一起把我的行李放到我家,然后我们一起去你家,说什么都要跟你父母问候一下,对吧!”
谢夕城带着行李走进了林可的家里。
“你在这里稍等一下,随便帮我把窗户都打开,我要去我的房间换换衣服。”
“好吧。”谢夕城抬头看了看二楼她的房间,他的房间也在自己家的二楼,他们的房间的窗户是正对着的,小时候谢夕城总是吓唬她,不过有时候他们还是会趴在窗台上聊天的。
林可看着那个窗户,看着曾经打开窗户就可以看到的那个让人讨厌的男孩。
她换好衣服后又试着打开那个窗户。
“咔!”
仿佛同时打开林可的回忆一样,摩擦着生了锈铁,以及模糊不清的玻璃窗户。
她打开了,只是眼前一片漆黑。渐渐的,她看清楚了对面窗台上的东西,是一朵黄金花。
那朵花是上一次林可一家离开时林可送给谢夕城的花,黄金花是一种能够让人长寿的花,具有很高的药用价值,那种价值甚至比人参还要高,但是因为稀少,非常不易种植,所以没有太大的利用起来。黄金花只在鹤周一座城里生长着,这种花也被当地人看做吉祥的东西,象征着长久。
林可看着那朵盛开的花,以及自己慢慢盛开的对谢夕城的回忆。
“好了吗?”楼下传来谢夕城温柔的声音。
“……好了!”林可忍住了喉咙的沙哑,擦干了脸颊上的眼泪,转身走向她已经思念了三年的那个……打开窗户就可以看到的让人讨厌的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