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不等林公公应出那句是,凌妙菡急忙叫了他,不知是否是因为恐惧,几乎是同时,她的眼眶一阵酸涩,眼泪便掉了下来,“妙彤从未觉得和皇上在一起是勉强!”
傅皓轩听着她的话,眼神却仍旧是冷冷的,几乎是同时,他凑过来,却一把捏住了她的下巴,逼得她抬起头来。
只是,那双眼眸里却没有丝毫的温度,“朕平日里最讨厌后宫之内的勾心斗角,更讨厌你这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女人,刚才朕不过是想玩玩你,你难不成真以为朕稀罕你?”
凌妙菡忍不住微微皱了皱眉,不知是否是被他捏得发痛的缘故,她眼里的眼泪竟控制不住地留下来。
“皇上,妙彤对您是一片真心,并非不择手段……”凌妙菡如今已是刀板上的鱼肉,却仍旧不甘心,想要奋力一试。
“一片真心?”傅皓轩听着,有是一阵冷笑,只是这笑比刚才更冷,“你费尽心思让朕宠幸你,不就是为了自己的地位吗?如果把你这种攻于心计的女人留在宫里,后宫岂不不得安宁?朕偏偏不让你如愿!带下去!”
说罢,傅皓轩毫不留情地一甩手,将她整个人甩了到了地上。
凌妙菡趴在地上,恐惧像是藤蔓一样缠住了她的心,叫她喘不过气来。
傅皓轩一声令下,太监们立刻冲了进来,不由分说便要拉着凌妙菡离开。凌妙菡被拖行了几步,却顾不上身体上的疼痛,眼泪如同断线了的珠子一样,不受控制地落下来,“皇上,您不喜欢我,讨厌我,直说便是,又何苦这样羞辱我?”
傅皓轩高高在上,听到她的声音仍旧不为所动,干脆转过去不再看她。
凌妙菡怔了一下,苦笑一声,一边被拖行,一边声音凄惨的开口,“启明二十五年,一位公子曾在盐城的骚乱中,从匪徒手中救下一女孩,女孩那时只有十三岁,她对那公子一见倾心,只记得他风度翩翩,温润如玉,今生便再不能忘。后来,那公子便走了,女孩费劲功夫,才知道那位公子是回了临安。为了与那位公子再相见,女孩努力让自己变的优秀,每日训练虽苦,可是她只要一想到那位公子,便觉得都不苦。她那么努力,只为有一天能够足够与他相配,后来,被选为秀女之后,女孩只要想到能够与心爱的人再见,便觉得很甜蜜……”
说到这,凌妙菡早已泣不成声,说着说,她似乎感觉到了肝肠寸断地感觉。没错,这便是她那苦命的姐姐与傅皓轩的故事。
凌妙菡没有经历过,更不会了解,只是知道姐姐每当描述起这件事,描述起那位翩翩公子的时候,便会神采飞扬,一向柔弱的凌妙彤竟然也变的勇敢无畏,叫人敬佩。
可是,她付出了那么多,最后又换来了什么呢?她好不容易嫁进了皇宫,以为终于能和心爱的人在一起,白头偕老,结果等来的却是被傅皓轩打入冷宫。
凌妙彤心里的苦,又怎会是旁人能体会到的呢?
一见皇帝误终身,而凌妙彤上一辈子犯下的最大的错,恐怕就是太早的将心交了出去,却是痴心错付,含恨而终。
听到此刻,傅皓轩眉头微蹙,眼看着凌妙菡要被带出去,连忙喝住,“放开她!”
太监们不敢怠慢,这才松了手,一松手,凌妙菡便跪到了地上,而膝盖上的疼似乎远不及心里的疼。
“你是谁?”傅皓轩再次看着她,眼里闪过一丝疑惑。的确,过了这么久了,他对那个女孩只剩下模模糊糊的印象,只是,看着眼前的人,他仍旧无法将眼前的人与之前的那个小姑娘重合起来。
“皇上,您还是想不起来吗?”凌妙菡抬头看着他,或许连她自己都不曾察觉,她的眼里带了几分恨意和哀怨。
傅皓轩看在眼里,却只觉得诧异,算来,他与这女孩接触不多,即便他们的确曾经见过,却也相隔了多年,她也没必要对他有着这样弄弄的哀怨。
只是,傅皓轩看着凌妙菡的那副神情骗不了人,这才姑且相信了她,轻轻叹了一口气,“原来是你,没想到,你在那么多年前,就已经对朕情根深种。”
傅皓轩本想再多问几句,但想想他之前还要将她判入浣衣局,便觉得她生气也是并非毫无理由,这才没有继续问下去。
凌妙菡仍旧看着他,泪已经止住了,只是心里的痛却似乎还无法消除,她始终不能原谅眼前的人,那样对她善良的姐姐,至少现在还不能。
“这妃嫔之位,人人抢夺,可在妙彤看来,并不及与心上人在一起,来得重要,这妃嫔之位不要也罢,正和妙彤的心意,”凌妙菡看着他,心里一片寒凉,“皇上要罚要杀,随意就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皇上掌握着生杀予夺的大权,我无力辩驳,只是,为何皇上连妙彤那仅有的尊严,都要踩在地上践踏?”
傅皓轩皱了皱眉,或许是觉得自己方才有些言重了,这才神色缓和了些,轻轻弹了口气,“刚才的话是朕说重了,你还要生朕的气吗?”
“妙彤不敢。”凌妙菡低了低头,心里仍旧感觉十分不舒服。
如今,她亲眼见到了姐姐心心念念的男人,而此时此刻,想着傅皓轩方才的言语,只觉得一片心凉。
凌妙菡突然就觉得,自己顶替是顶替对了,否则以姐姐那善良柔弱的性格,到了宫里,恐怕也只会得到一个凄惨下场。
“起来吧。”傅皓轩又轻轻叹了口气,声音越发的和缓,“是朕错怪了你。”
这一句话落下,凌妙菡没说话,但用余光也瞟见了林公公看着自己时脸上的诧异,恐怕这林公公在皇帝身边多时,都还没见皇帝这样坦然地对着一个女子说这些话。
看到林公公这副反应,凌妙菡就知道即使自己要在傅皓轩面前闹脾气,闹到这个程度也就够了,再这么下去,皇帝毕竟是皇帝,倘若他失去了耐心,那么吃亏的也只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