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雨轩内。
一桌,两人,一男和一女。
男的是王爷萧亦瀚,女的自然便是受到惩罚的林婉然林氏,
此时林婉然双手捧一本书正看得出神,那微微皱起的柳眉,不经意间发出的轻叹声,让坐在的萧亦瀚再无法专心阅读,只觉得认真起来的女人也别有一番风情。
林氏手里的那本书叫做《西洋藩国志》。这本书爷是看过的,里面主要记载西方那些藩国地理沿革,风土民情,奇花异草,城邑建筑,以及神话传说等等。
这算不得是一本正统的书籍,严格说来应该算是一本旅游文学著作,里面收录了许多匪夷所思、风趣的小故事,每每读来都会发人深思。。
比如里面记载西方有一藩国,那里的族人专门食人。一日无肉就会萎靡不振。有一天他们的藩王生病了,请当地的名医诊断。名医诊断的结果是,想要病好就必须吃素。
萧亦瀚记得自己读到这则记载时,简直不敢相信这世间怎会有如此奇特的藩国存在。记载中关于藩王的病情并不详细,对藩王是否为了病情就真不吃肉更是没有字言片语。
不吃肉就会萎靡不振,吃了肉病情就会加重。到底是吃还是不吃呢?还真是一个两难的决定。
这则短短不过数十字的记载,让一向自视清高的自己较劲脑汁都没能想出一个两全的计策。就这样吃与不吃中纠结了许久,最后无奈放弃。
书中类似的记载还有许多,这本《西洋藩国志》也就被自己归类到奇谈杂文一类,被收藏在这听雨轩内。
林婉然阅读至最后一张,深深的失望涌上心头。翻遍了这里所有的藏书,都未能看到关于辣椒的记载,哪怕只有只言片语也好,最不济有类似辣椒这种植物的记载也好啊。
合上书,林婉然长叹一口气,喃喃自语:“莫非吃上一顿可口的饭菜竟成了奢望?这可如何是好?”
“你在嘀咕什么?”萧亦瀚忍不住出声询问。
听到爷询问的声音,林婉然才意思到自己看书太入神,竟然忘记了爷就坐在自己对面。对着爷吐吐舌头,做个鬼脸说:“没什么。”
萧亦瀚左手托腮,双目目不转睛的盯着林婉然。对于这个未圆房的妾侍,总觉的怪怪的,可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
见林婉然准备起身将书放回书架,出声问:“这本《西洋藩国志》全部读完、读透了?”
“对啊,已经看完了。”林婉然很是随意的回答。
“那爷就来考考你。”
随即萧亦瀚将关于藩王生病,医生诊断不能吃肉的记载说了一遍,最后问:“藩王到底该怎么做?是吃肉还是不吃呢?”
林婉然用怜悯的眼光看着萧亦瀚,这则记载完全就是低级版的脑筋急转弯。当时看到这段文字时自己直接就跳了过去。
“这还用考虑吗?直接吃植物人不就解决了!”
萧亦瀚一愣,忍不住问:“植物人?那是什么吃食?”
看萧亦瀚的表情就知道,他根本就不知道植物人是个什么鬼。这让林婉然直接傻掉了,奶奶的,根本就不是一个频道的人,这怎么破?
歪着脑袋沉思片刻,林婉然开始了一本正经的胡扯:“据《奇花异草录》记载,常见的植物如果长期在某种怪异的环境下生长,就会发生的变化。比如矮小的竹环花,在寒风凛凛的北国枝丫会变粗、变大。”
语气稍稍停顿,眼角的余光偷偷打量着萧亦瀚,见其没有丝毫起疑,暗松一口气的同时继续说道:“再比如贡桔,长在汶水河的南岸就会无籽,生在北岸就会结籽。植物人就是这样一种变异的植物,即能算是素食也能当做肉食。”
“《奇花异草录》中是有植物在特殊环境下,会发生这样或者那样变化的记载。”萧亦瀚剑眉依旧不展,沉声问:“可关于植物人的记载却是只字未提,你是从哪里看的?”
林婉然嘴角上扬,眼角带着笑容说:“你猜……”
萧亦瀚闻言一愣,这后院的女人对自己的问话,哪个不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就算地位最高的妃子王氏恐怕也不敢用这种语气回话吧?
望着对面笑盈盈,略显调皮的女子,一向刚硬的萧亦瀚不仅不反感,内心深处反而有种小窃喜的感觉。
要不说这男人都是贱骨头呢!有时候你越不惯他,他反而越欢喜。
低头沉思,许久也未能想起哪本书上有提到过这植物人。这让一向自诩博览群书的萧亦瀚有点不好意思。
“本王实在记不起,能不能给点提示?”萧亦瀚讪讪的说:“哪怕一个字也好。”
望着眼前这个略显尴尬的男人,林婉然真的想笑,却又不敢露出半点。
强忍着大笑的冲动说:“这事,不能说的太细!”
闻言,萧亦瀚只觉一根黑线直冲脑门,把人好奇心勾起来却不给止痒,这不是要人老命嘛。抬手隔空点一下林婉然,一言不发黑着脸转身离去。
哟,这就不开心了?你不高兴,我还觉得自己委屈呢!
你智商不够难道怨我?
萧亦瀚黑着脸离开听雨轩,心底直怨恨林氏,净整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出来。先是称呼百辣云为姜,还口口声声称有治病的功效,现在又弄出来个植物人,真是让人糟心。
都说女人不可理喻,瞧爷这副模样,就知道原来这男人要是耍起小性子来,不比女人好哄。
爷只顾着埋怨林氏,停下脚步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间便到了北苑徐氏这里。无奈的自嘲一下,自我宽解:这后院的女人,也许只有温柔体贴的徐氏才能让自己舒心。
萧亦瀚放松的躺在锦塌之上,徐氏柔若无骨的小手轻轻揉捏着爷双肩。
“力道再重点。”
徐氏轻嗯一声,双手随即又加了几分力气。不大功夫徐氏双手就有感到酸痛,额头也布满了细细的汗珠。
虽然辛苦,可一想到这样能让爷心里记着自己的好,心里就欢喜的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