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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耳听为虚,眼见也未必实,可怜天下有情人,往往被眼前的事物所困。长风并不知道她回来了,虽然派出府上的人出去寻找,但迫于徐老爷的威严,府上的人也不敢真真切切去打听若水的下落。

长风还是漫步目的地闲逛,寻找。“花榭斋?”他竟不自觉走到了她的住处,紧闭的大门毫不留情将他拒绝于千里之外,“哎!阿若啊!你在哪儿啊?”他长叹一声,欲推门,又怕大失所望,这扇门不知令他伤心断肠多少次。踌躇许久,才轻轻推开大门。庭院内依旧是寂静无声,屋里也无半点声响。一如既往,也不欢喜,也无忧伤,似在预料之中,只在嘴角露出浅浅的笑。一步步退到门口,而后合上门。

转身欲走,失望的心忽听得那一声熟悉的声音,颤抖着,高兴着。抬起隽秀的脸庞,睁大他那双大的像马的眼睛,只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女子身着白色的衣裙,外套一件紫色的薄衫,渐渐向他走来。旁边还有一位身着橙色,绣有碎花的衣服,也很熟悉!“那不是王爷的贴身丫鬟吗?怎么会和她在一块?难道她还是和王爷在一起?”他一想到那日 她和王爷搂搂抱抱的,心里满是疙瘩。来时寻找她的急切,寻到的欣喜,统统抛诸脑后。脸色瞬间变暗,眼中带火,看着她。想他这几日为她牵肠挂肚,跑断了双腿,而她呢?像个没事儿的人,视他如空气。

原来若水打算过两天就启程,今一早就去向大娘辞行,长风来的时候自然见不到人。若说无缘,便不会如此凑巧,一个早走一步,一个晚来一会儿,便可错过。错过便不相责怪,不相怨恨。

当她的眼神触及到那张令她迷恋,伤心的脸庞时,脸上的微笑戛然而止,脑海不自觉浮现昨日在断肠桥的场景。一旁的佳宁,见他们彼此相望,浓浓的情意飘浮空中,她是聪明的人,便自觉离开了。

一个魂牵挂,一个断心肠,相见两无语,唯有满腹的哀怨。长风不知道怎样面对这个变心的她。假装看不见吧,可是双眼早已紧紧黏在她精致的脸上,想要一声不肯离开,可是满心的疑惑又不允许,他想起他娘那晚和他说过的话,——“耳听为虚,眼见也未必实,真正的答案是靠你的心啊!”不管怎样,弄清楚终究不是一件坏事。如果她真变了心,我也没必要为她留恋什么。他收起怨恨的目光,一步步走向她。

见这个曾经心动的人,渐渐走向自己,她的泪,不争气地在眼角打转,她多希望昨天见到的不是真的,紫鸢曾经说的也不是真的。如果他已经和凌家大小姐订婚了,就不应该来纠缠她。然而当他高大威武的身躯站在她面前时,心还是忍不住“噗通”跳着。那是一个能替她遮挡人世间风雨的臂膀,执其手,愿与尔相伴一生的人。

看着心爱的人眼泪欲出,他一如既往,摸摸她的脸,抚慰她的眼泪。仿佛此刻全没有了误会,他不说一句话,拉着她,不顾一切,往前跑。若水喜欢被他那双大手拉着的感觉,她多想,一辈子。

长风拉着她跑到了断桥,断桥的风景,如诗如画。依依杨柳,莺飞燕舞,拱形的断桥倒影在水里,随着微风吹起的波浪荡漾。他们并排站在桥上,欣赏着同一片天地。长风显得很惬意,若水心落泪。他怎知,于昨天的同一时刻,同一地点,让她见到令她伤心欲绝的场面。她怎知,他充满疑问的心,想问,又怕她生气,不问,自己心不好过。哎!都将心事付断桥。

若水看出他似乎也有心思,打破沉默,用掌心舒展了他的眉头,说,“你有心事?”她虽想了断与他的情,不想关心他的任何事,然而一见他那从未出现过忧愁的脸上露出不属于他的眉头时,她还是忍不住放下身段。放下委屈,怀疑,去关心他。

“我……我……”长风见其温柔似水的眼睛,结结巴巴不知如何开口。

“有什么就说吧!过了今天,我们便是同桥陌路人!”她说到这里,有些哽咽,她怕控制不住情绪,便打住,眼睛看着别处。

“陌路人?”他似乎揣测出她这句话的意思,不屑说道,“或许在你心中,我早就是个不折不扣的陌生人了吧!”

“为什么我们会变成今天这样?你为什么会选择王爷而不是我呢?你不是一个爱慕虚荣的女子,难道你以前都是骗我的吗?”他想到这里,揪心的疼。

她听了他那冰冷的语言,崩溃了,发火道:“你怎么能这么说了!我一直都把你当做这里最亲的人,有什么秘密我都和你说,难道你还是不相信我?”

“你自己干的事你不知道吗?口口声声说爱我,却背着我投入别人的怀抱。”长风毫不示弱,提高嗓门,生气说道。

“难道在你眼里我就是一个水性杨花的人吗?你不相信我,我也无话可说。只是请不要侮辱我的人格!”一向温柔如春的她,也有夏天的暴躁,性情,她不想多做解释,反讥讽道,“原来我们之间早已没有了信任,不过我告诉你,你可以欺骗我的一切,就是不能欺骗我的感情!”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你和王爷的私情别以为我不知道!”他很爱她,对她一心一意,当他对她的爱受到质疑时,他伤得彻彻底底。

“我单若水对天发誓,如果我有做过任何对不起你徐长风的事情就罚我永永远远回不去。”她哭着说,泪水涟涟。长风知道回家是她最大的心愿,难道真像娘说的那样,完全是一场误会?他急于寻求答案,说,“那天在梅园,我明明看见你和王爷深情地抱在一起,这你怎么解释?”

“难怪长风今天会说那一堆莫名的话,或许我们之间有太多的误会。”在她的心中,他是一个对她爱护有加的好男人,时刻关心她,帮助她。“不行,我不能再让误会加深,今天一定要把事情说清楚!”

她擦掉眼泪,看着他深情的眼睛,说,“我们之间的误会太深了!当彼此的心被蒙上一层雾时,再也看不清真假。”

“她怎么和娘说的一样,难道是我错了?”他看着她迷茫而深邃的眼睛,那双小眼睛经过泪水的洗涤,红肿了,他心疼了,后悔了,一把抱住她说,“对不起!我不该不相信你的!”

“长风!”她开心叫道,然后离开他的怀抱,说,“其实我和王爷没什么的,他救了我,我拥抱他完全是谢谢他那些日子对我的照顾,也谢谢他对我的情。哎!真是造化弄人,竟被你看到了!”

一个误会解除了,另一个误会他也需要解释,长风怔怔看着她说,“前段时间和你一起住在花榭斋的男人,是谁啊?”

“你怎么知道的?”若水吃惊问道。

“他是谁?为什么会住在一起?后来你们一起去哪儿呢?”他乘胜追击,心里的谜团笼罩,看不清若水内心的伤痛。

“你终究还是不相信我,不相信我!”若水哭着说,经长风的提醒,她想起来伯仁——她的大哥,现在生死未卜,音讯全无,又想到对紫鸢的愧疚,她不想再多做解释,太累了,一切都随它吧!她也不想向他求证他与云鸢的婚事,而是跌跌宕宕向家里走去,全然不顾长风的呼喊与留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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