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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若水就像一只小鸟深陷囚笼,想着从小到大从未受过这样的委屈,眼泪又蠢蠢欲动,她打了自己一巴掌,说:“哭什么哭,要坚强,无论怎样一定要活着,只要活着就能救出爸爸妈妈!”

“啪……啪……”身旁响起拍手的声音,她没抬头,因为在这时候能出现在这里的除了那鬼还有谁呢?于是,看也没看地说,“你还想干什么?”

“来看看你!”那声音温柔细腻,像极了老朋友的问候,传入鼻孔的是一种淡淡栀子花香而非令她恐惧的怪香味儿。抬头一看,站在她面前的是一位,身着紫色衣裙,大大的眼睛,鹅蛋的脸,一颦一笑无不动人心扉的美女!若水像抓住了救命草,一把抓住那女子的手,问道,“你是不是来救我的?”可是当她触到那双跟黑衣女鬼一样冰冷的双手,吓得缩回去。

“怎么呢,我这样子很吓人吗?”紫衣女鬼笑着说。

“不,不是的,你很美,连笑容也比上个鬼好看多了!”她打量着这个女鬼,除了没有温度外,什么都好。

“想不想知道我是谁?”她向她缓缓走来,若水没有害怕反而有一种熟悉的感觉。紫衣便在她身边坐下,“真是难为你了,小小年纪就要承受普通人无法承受的痛苦与责任,昨天一定吓坏了吧!”她这话一出,让若水觉得眼前这个女的仿佛对她的事了解很多,瞪大眼睛看看她。

“你是不是很疑惑我怎么会知道关于你的事情?”紫衣问道。

“其实没什么好疑惑的,想一想就明白喽,世上有什么事能难倒鬼吗?”若水此话一出,便觉得说错话,尤其是看到眼前这个女子低头不语,她赶忙道歉,说,“不好意思啊,我这个人就这样有什么说什么,对不起,对不起!”

“你说的都是事实啊!我在这人世间已经漂泊了九百多年了!”女子边说边摸着她垂落在胸前的那一缕秀发。

“九百多年?!”

“时间过得好快,好快!”紫衣又摸着她的脸,看来生前也是个爱美之人啊!

“哎,那你为什么还缠绵于世间而不去轮回?难道像有些故事说的那样,为爱?”

“不是!”她摇摇头,又补充道,“我不叫哎,你可以叫我叫紫衣!”

“紫衣?好好听的名字!紫色淡雅而高贵!那上一个岂不叫黑衣?”她本来是一句玩笑,没想到得到紫衣的赞同,“黑衣?真是人如其名,难怪心这么恶毒,要是她有你一半好,这人世间就平静多了!”

“姐姐她命很苦的,心中的仇恨燃烧了快千年,看着她那么痛苦,我着实心疼,可是我唯一能做的就是陪着她,和她一起游荡在人世间。”

“姐姐?不要告诉我你们是亲姐妹?”

“是的!”紫衣回答的甚是肯定。

“既然你们是亲姐妹,可不可以帮帮我?求求你!让你姐姐放了我的爸爸妈妈,她不能那样,我跟你们无冤无仇的,为何要选择我?”若水恳求道。

“不是我不帮你,而是这件事非你莫属,也只有你可以办到!千年了,我也等了千年,终于把你等到了!”

紫衣拒绝了她的请求,她扭过头,不看她,面对着冰冷的石壁,杂乱的藤蔓。

“有些事,日后你自然明白!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在这期间帮你好好照顾你的父母,决不会让他们受到伤害!”紫衣望着呆呆靠着墙壁的女孩儿,不免有些同情!

突然,若水站了起来,对四周的空气大声呼叫,“黑鬼,你出来啊!出来啊!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这恶毒的妇人!你流荡在人世间,是你应有的报应,你活该啊!活该!”无论她怎么骂,也不见黑衣现身。紫衣安慰道,“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何不坦然面对,只要你按姐姐说的做了……”

“闭嘴!你是跟她一伙儿的!我也不要理你!”若水吼道。

“有很多事现在你是无法明白的,只要时机成熟了,我会告诉你的!”

“不稀罕!”若水生气的说。紫衣很无奈,说,“明天姐姐会送你走!你就放心的去吧,我会替你好好照顾你的父母,我说到做到。”说完消失在空气中。

第二天,天未亮,若水便被带到了山头,她看着眼前用黑色把自己武装严严实实的女人,着实阴森,恐怖。“知道为什么带你来这儿吗?”黑衣双手背着,站在山头说。

“知道还用你说!”若水很不情愿受控于人,因此对黑衣说话毫不留情。

“听没听过你们村里流传的几句话?”她这一说提醒了若水,不错,在他们的村子里一直流传着这样几句话“日初之晖映溪水,翻江倒海水西流。只待人间十五圆,中秋佳节佳中秋。”

“那又怎么样?不过是几句老的不能再老的话罢了。”她不屑地看着黑衣,“哼!你们这些愚昧的人当然不能理解这其中的奥秘?可惜啊,可惜!”

黑衣说的话不无道理,她所在的村里,人们一直恪守本分,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田园生活,这几句话虽然是村里耳熟能详的话语,却没有人揣测其意境,更没有人愿意去研究它。

“难不成,你知道?”若水反问道。

“那当然!”黑衣得意着,“不过等会儿你也会知道的!并且会有亲身体验。”

“懒得理你!”若水不想多说话,安静站在山头,吹着黎明到来前的冷风,欣赏着夜色渐渐消逝的余韵。过了一会儿,若水想起黑衣昨天说的那些话,还有后来她妹妹跟她讲的话,仿佛她这一去不仅可以救自己的亲人,还有一件什么事情等着他去做似的。

“喂,你交给我的任务,不会就找人这么简单吧!如果我找到那个人怎么通知你?”

“这个你不必操心,到时我自会联系你,告诉你该怎么做!”

“随你,反正我找到那个人,你就得放了我爸妈!”说完独自欣赏眼前的美景。

看着被山山水水环绕却不见一丝光明的单家村,她感受不到一丝的生气,哪怕鸡鸣,狗吠!似乎一切都沉睡了,“啊!”若水大叫起来,“爸爸,妈妈,我不会让你们失望的!以前不会,以后也不会有!”清脆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山谷中,仿佛诺大的天地只有她一个人的呼吸。

随着回声的远去,黎明的曙光渐渐升起,身边模糊的事物变得清晰,一轮红日从江上冉冉升起,映在荡漾着微波的水中,圆圆的红日被波纹荡啊荡的,像极了穿着红裙的舞女,若水盯着那幻化的舞女出了神,不料身后被谁推了一把,像鱼儿一样扎进了水里。一片轰隆声过后,她失去了知觉,然后……微风吹拂着芦苇,水波一层接一层浪向岸边。飞舞在水中的野鸭惊醒了昏迷中的若水,她缓缓睁开了眼睛,天空异常蓝,那种蓝几乎难以在调色板上调出来。温柔的阳光洒在她稚嫩的脸庞,清风缓缓吹拂过来,她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眼睛撇着周围不熟悉的景,顿时像受惊的野兽“嗖”一下蹦了起来,陌生的环境对有的人来说就是一种不安,对她也是。

她开始寻找,寻找一些人迹,一波又一波足以没过她那矮小的身体的芦苇被拨开之后仍是一片片芦苇。她走了好长时间,依旧淹没在高深的草木中,她的脑海里顿时闪现出黑衣的话,难道真的回到了九百年前。有些紧张的她抬头看看天空,又看看不远处的山峰,依她的经验,只要背着山走,就应该会有人家,再说这个地方风景好,应该会有人居住的。

“啊!”她的一声惨叫惊起一群群藏在芦苇中的飞禽。原来脚被老虎钳夹住,钳子的牙齿像吸血鬼般附在她白嫩嫩的肉里,血液开始缓缓流出来,若水又疼又气在心里直骂道,“要是让我知道是谁做这缺德事,非狠狠踹他几脚!”

约摸过了半个时辰,远处传来噗噗拨动芦苇的声音,慢慢地,近了,近了,她的心也提到嗓子口,不知来者是何物,而当芦苇被拨开的那一刹那,两个人的眼神相交的那一刻,都呆住了。男子万万没想到在这个地方遇到一个美丽的女子,女子则对眼前这个男人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却又说不出在哪里见过。

那男子身穿一件深蓝色的衣衫,看上去有几分英姿,背上背着用竹子编制的背篓,他向她撇了一眼,连忙转过身去,弄得若水一头雾水,她打量着自己,着实有点见不得人,一头凌乱的头发,一件吊带睡衣,可是脚上的疼痛让她顾不了其他。

“喂!喂!过来!快点儿帮帮我……”

“什么?”

“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没礼貌,有背对着跟人说话的嘛?”那男子用双手捂着眼睛转过身来,“不好意思,在下不是有意冒犯姑娘的!”

“你个大男人说话怎么啰啰嗦嗦的!把手拿开!”她几乎用了命令的语气,可是那男子把手拿开之后眼睛仍然闭着。

“喂,你睁开眼睛看看这是不是你的钳子,它夹着我了!疼死我了!”

那男子才睁开眼睛,看到那已经发肿的腿,一语不发,上前帮她卸下钳子,然而视线却不曾移到若水的脸上。

“没想到这东西还认人啊,我研究了半天,也弄不下来。倒是你,三下五除二就搞定了!”不知是她的快言快语震着眼前的这位男子还是什么,男子猛然抬头看了她一眼,便又低了下去。钳子取了出来,若水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谁料,那只脚早已经麻木,麻木的支撑不起她的身体,“哎呦!”一声,倒在地上。

那男子紧张道:“姑娘,你别乱动,虽然夹子被取了出来,但是伤的不轻,若是伤口感染了,这条腿可就保不住!”

“呜……呜……都怪你,没事儿,你放什么夹子?我的腿没了,你可高兴了……”

“你别哭,别哭啊!没事儿的,有我在!”他取下背上的竹篓,里面全是些药草,经过仔细挑选,将叶子摘下,放在随身携带的药罐子里研磨,一会儿的功夫,他把磨好的药小心翼翼敷在她的腿上。

“好了,只要连续几天用这药草敷,这伤口就好的快!姑娘,你家住在哪儿,我送你回去吧!”

“家?我也不知道在哪儿?”若水看着眼前穿着异样的人,问,“现在是什么年代?”

“天啊!你不会连你是谁都不知道吧!家也不知道在哪儿,连现在是什么时候都不知道?”

“我只知道我从一个山上掉了下来,醒了之后就在这里了!我真不知道现在是何时?哦!我想起来我掉下来那天正好是八月十五!”

“也不管你记不记得,我已经救了你,剩下的自己看着办,我走了!”

“你去哪儿?你走了我怎么办?再说是你害的我成这样,你要对我负责!”

“对你负责?姑娘你搞清楚这夹子不是我放的,你应该感谢我救了你!早知道你这么难缠就让你丧身荒野算了!”

“这要不是你干的,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这里?”

“我,我懒得理你!早知道今天就不来这边采药了!”

若水见他要走,连忙说道,“对不起,我错了,你不要走!要走带我一起走!”她想到自己只身一人来到这里,无亲无故,脚上又有伤,万一出现毒蛇野兽怎么办?她用泪汪汪的眼睛望着他说,“我一个人呆这儿怕!你是个大好人,送佛送到西吧!难道你忍心把我一个人扔在这里被猛兽吃掉,要是这样,你还不如不救我了!”

男子凌思了一分钟后,脱下了他的外衣,递给若水说,“先把这个穿上吧,你这样子实在……”若水接过衣服穿上了,男子转过身时,只见,他的衣衫成了她的裙子,胳膊还露在外面,“怎么样,还可以吧?”显然,若水对她的设计很满意,可是那男子摇摇头说,“不行!你要不穿好,我就不管你了!”做欲走之状,若水急了说,“好吧!”不情愿的用他的衣衫把自己裹得严严实!那男子这才敢正视看她,说,“走吧!”

“喂!”若水叫道,他回头一看还坐在原地的姑娘,伸出双手,向他示意,她走不了!男子犹豫了一下,无奈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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