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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花榭斋?不就是这里吗?”佳宁站在一座房子门前,叩门,等了许久也不见有人来开门,忽从身后传来,“姑娘,找谁啊?这房子的主人不在,有什么事和我说吧!”转身一看是一位穿着棉衣棉袄的妇人,凭着她在王府的见识,便知道这妇人应是普通的人家,于是笑盈盈走上前说,“大娘,请问苏伯仁苏公子是不是住在这里?我找他有事!”

“你是谁啊,我怎么没见过你,苏公子已经离开好几天呢!”

“那你知不知道他去哪儿呢?是他的妹妹托我来这儿找他的,还望大娘相告!”

“你是说伯仁的妹妹,她是不是叫若水?”

“大娘怎么知道,难道你也认识?”

“早说吗?来,跟我进来吧!”说着就推开了花榭斋的大门,佳宁显然不明白大娘何以在这里出入自如,便问道,“大娘,你是这里的仆人吗?”

“不是!这屋子的主人对我有恩,一有空啊,我就过来帮忙打扫房子。姑娘,外面冷,有话咱到屋里说啊!”大娘热情地招呼她坐下,并给她泡了茶。佳宁看着屋里四处都是书画,特有氛围,“这些字是不是那位姑娘写的啊!”

“是啊,她一个小姑娘,不仅人好,还能写一手好字,画一手好画,太不简单了!瞧,这屋子,挂的全是她的!”

“真不简单啊!没想到画儿也画的这么好!难怪我家王爷会这么喜欢她?”她显然是小看了若水,现在真是心服口服。

“你,你家王爷??”大娘惊疑道,佳宁知道自己说露嘴了,忙解释道,“瞧我一激动,说错话了,我是说我家少爷!大娘,你还没告诉我苏公子去哪里了,那位姑娘很着急。”

“我也不知道他去哪儿了,走的时候也没和我说,还是我来帮她打扫院子的时候才发现他不在,其实他们年轻人爱上哪儿,我也管不了,所以也不过问。倒是听你的口气像是出大事呢?那若水还好吧?”

“你别激动,没事儿,只是感冒了,现在已经好多了,既然伯仁不在,我也就回去了,谢谢大娘!”

“姑娘!”她用她那双粗糙又暖和的手拉着佳宁又细又白的手说,“麻烦姑娘帮忙,代我好好照顾她,她是一个好人,要不是她救了我,我也不会有今天,老妇在这里谢过了!”

“你放心吧!有我家少爷在,她一定会好起来的!你就别担心,等她病好了,我就把她给您送回来!”佳宁安慰着她。

话说若水一觉醒来,浑身依旧没有力气。佳宁见她醒了关心道,“姑娘,是否觉得好些呢?”她之所以如此尽心的照顾她,一是王爷交代过,自然不能怠慢,二来,她觉得若水这个人心善,又有才华,心中甚是佩服。若水想起交代她的事情,于是急着坐起来,佳宁见状,就扶着她,把枕头放高些。“我大哥现在怎么样呢?他还好吧!”

佳宁摇摇头。“不好?也是,心爱的人嫁给了别人怎么能过的好呢?”若水责怪自己没有把紫鸢的心意告之,才导致两人的悲剧,心中好不感伤!

“不是不好,我昨天找到了房子,却没见到你所要找的人!听大娘讲苏公子有好几天没回去了。”

“可是伯仁不在花榭斋,会去哪儿呢?

”姑娘,你的心真善良,在这个世上都少有啊!难怪每个人都喜欢你!“她疑惑地看着她,佳宁继续说,”昨天那位大娘跟我讲了好些你的事情……“

”昨天?天啊,我怎么又睡着呢?“若水打断。

”昨天回来之后,我看姑娘睡得很熟,也没有吵醒你!“

”你为什么不叫醒我啊?发生这样的事情我怎么能睡着?“若水发火道。恰好王爷此时进来,听到若水的怒声,以为佳宁做错了什么。当一个人的眼里只有另一个人时,也就不会去分对错。”佳宁,你对她做了什么,本以为你是可靠地人,不想与她人也毫无区别,心肠都这般歹毒。“任谁听了这话都觉得委屈,何况是一个爱着他的佳宁呢?佳宁没有解释,哭着跑了出去。若水没想到王爷也会如此不分青红皂白,心中对佳宁愧疚不已。而王爷则坐在床边关心道:”姑娘犯不着为这些下人生气!身体好些没?这几天可愁坏本王了,请了好几个御医来诊脉,开方子,结果都不见好转,本王恨不得拧下他们脑袋。“

听王爷这样关心自己,她不知该怎么面对他,只说了句多谢!桌上上的药还散发着热气,她想起了佳宁,看得出那姑娘对王爷用情之深,如今因她不明不白的挨了王爷的骂,现在心里一定十分难过。便说,”王爷,刚刚的事情全因为我的莫名其妙,导致佳宁被您责骂。那姑娘心好,对我很照顾,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

王爷怎想到若水会说出这般话,回头想想,也怪自己刚刚不问清缘由就将她责怪。若水续说道,”还请王爷代我向她赔不是,叫她千万不见怪,我也挺后悔的!“

”主子打骂奴才是应该的,不必觉得亏欠,至于佳宁本王知道该怎么处理,你还是好好休息吧!本王还有事,先告辞了!“

王爷走后,若水也躺了下去,脑海里还回味着王爷刚说的话”主子打骂奴才“,他怎么把我当成主子了,前几个月我不也是服侍别人的丫头,难道王爷从没有把我当下人看吗?她的脑海里浮现出王爷英俊的脸庞,满腹的才气,忽然又闪现出长风的样子,”我这是怎么呢?“她捂着滚烫的脸。

这也是有些人可远观而不可走进,有些则是远近皆可。王爷虽高贵却不如平常人那么容易接近,长风虽平凡却很吸引她。想到情感,若水想起了紫鸢与伯仁,不免又是一番感叹。

第二天,她睁开眼看到佳宁的身影,很开心,却又不知道说什么,那佳宁见若水醒了,就像往常一样关心地问她感觉好些没?若水见她楚楚动人的脸庞,便恨自己昨天的莽撞,况且她现在还是在别人的地方,心中更不能原谅自己。她拉着佳宁的手说,”昨天真不好意思,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对你发火,还惹得你被王爷责骂,想想自己干的蠢事都后悔莫及!“佳宁用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说,”我没有怪你,你之所以那样也是为一个义字,像你这样有情有义的人。我怎么敢怪你了!“若水一听,心中释怀了,笑着对她说,”谢谢你!“

”姑娘终于笑了!看来我这委屈也不白受!“

”以后别叫我姑娘了,我以前不是跟你说过吗?我叫若水!“

”这怎么成呢?“

”佳宁,从现在起你要记住,我与你是平等的!我们之间是朋友的关系,再者,之前你也知道我也是别人的丫鬟,但即便是丫鬟我也从不认为自己的命比别人贱,我的生命因为我的父母而高贵,我也只有在他们面前是卑微的!“

佳宁惊呆了,她从未听过这样的话语,对于奴才而言别说是平等,只要主人把她们当人看已是莫大的恩惠,哪敢还指望什么平等。

”姑娘是哪儿的人?怎与一般人不一样?“佳宁问。

”还叫姑娘,再这样我就生气了。“佳宁才勉勉强强的叫了声若水

若水见她那腼腆的样子,便笑了起来,静神也好了好多。佳宁问道,”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你猜猜看我从哪儿来!”

“我觉得你应该是从天上来的!”

“天上?你怎么知道我是从天而降的?”若水惊讶问道。

“从我第一次见到你,便觉得你身上有一种公主的贵气与傲气,尽管你是一身丫鬟的打扮。还有你那才气当今少有,心地又善良,如果不是从天上来又是从何方呢?”

“哪有你说的那么好!”若水故意岔开话题,毕竟她的确是从半空中掉下来的。

“那天我见到的那位大娘,她给我讲了好些你的善行了!说你是活菩萨,一点不为过!”

“只是我做了件错事啊!不过错不错已经不重要了,我只想快点好起来好去打听伯仁的下落!”

“姐姐如果信任我就交给我办吧!”

“你叫我姐姐!”若水高兴的说道,“好,好!你看起来也比我小,那咱以后就姐妹相称吧!”

“能够和你做姐妹不知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我十岁的时候失去了双亲,家道没落,也无一个兄弟姐妹的,此后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姐姐的!”若水把她紧紧抱住,说道,“好姐妹,我们也算同病相怜,我虽有父母,却不得见!”她说得话一下触及到最敏感的神经,口中喃喃说道,“不得见啊!不得见!”

“姐姐,你的父母怎么呢?你既然认我做妹妹,你父母的事也就是我的事,如果他们有难,我可以去求王爷啊!而且王爷一定会帮你的!”

“帮不了的!他们现在过得怎样我都不知道!”若水说着,自然地用手去拿那块玉,手在脖子上摸了一圈也没找到,心中一震。“玉坠呢?你有没有看到我脖子上的玉坠?”若水问。

佳宁想了想说,“我记得那天早上我发现你之后,给你换衣服的时候没有看到有什么玉坠!你是不是放在什么地方呢?”

“你再好好想想!那玉坠我一直都挂在脖子上,从不取下的,自从上次掉了一次之后我就更加注意了!”

佳宁又想了想,说,“真的没有,如果你脖子上有东西的话,我一定会注意的,毕竟你的衣服从里到外都是我给你换的!会不会是绑走你的人拿走的!”

“不排除那种情况!哎,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啊!”

“那块玉重要吗?”

“恩,我要救出我父母,就必须找到一个有我玉坠形状的人!”

“那你有什么头绪吗?现在玉佩丢了怎么办?”

若水向佳宁要了些笔墨,把玉坠的形状画了下来,说:“玉坠的形状我早已记下了,看,就是这样,像一个葫芦。我已经在这里呆了好几个月了,用尽各种方式都找不到。一切随缘吧!”

两姐妹兴奋地交心,聊天聊到了三更天,若水讲她的理想,情感,经历,这些对于佳宁来说无疑是一次受益匪浅的课,也成了她以后离开王府的一个原因。这且是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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