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鹏,晓晴四目交汇之间,似有千言万语,仲琪一手揽住晓晴纤细的腰身,俯在她耳边:“不许你用那样的眼神看别的男人!”晓晴睫毛一眨,看一眼仲琪,她没有,她没有像仲琪想象的那样,只是她有点走神。她爱仲琪已经深入骨髓,只是对志鹏她从最初的爱恋已经转为一种亲情。就像她的父母,就像晓晨!
志鹏目光移向别处,点燃一支烟,默不作声的抽着。琴逸瞟了他一眼,继续和清芸的话题。石磊向仲琪打个招呼,没有起身。嘴角微笑着,注视着志鹏脸上细微的变化。志鹏的眉心已经皱起,眼睛闭着,一副隐忍的表情。
仲琪拉着晓晴避开他们,到他师傅那一桌去。王统良兴致很高,正在高声的讲月明比赛的情况!还用动作比划,眉飞色舞,好胜的老人,有两个骄傲的徒弟,他很欣慰!
两人落座,老人停下绘声绘色的演讲,转移话题。两眼扫过仲琪和晓晴:“我说,你们两怎么磨蹭,现在才来!”晓晴坐师母的旁边笑着回答:“有事,耽搁一会儿!”老人板起脸孔教训仲琪:“也不要太放纵了!晨课也不做了!没你的事了!就只知道儿女情长了。”晓晴这几年来听老人的话,耳朵都磨出茧子来了!
仲琪笑:“有做!”老人气愤道:“也不知道,一年来,你究竟有什么进步,连个大胖孙徒都没抱来,白白的虚度光阴!”晓晴一听,这老人又开始旁敲侧击,在损她呢!习惯了老人的态度,晓晴不再觉得难为情!月明的那张嘴巴,就是这师傅的杰作,师承一脉,嘴上的功夫一样了得!师母拍拍晓晴的手:“别理老家伙,背地里常夸你!”晓晴一笑,她没孩子,这众人都比她急。夫妻生活两年以上,怀不上孩子,才叫不孕,现在,她和仲琪真正意义在一起,不过一年,况且自己身体一切都好,干嘛都一副兴师问罪的架势。
“让你师母给号号脉,补补身子,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仲琪微笑:“晓晴身体一向很好的!”老人最不喜有人反驳他,声音严厉:“要号号脉才知!”今天老头子存心不给仲琪好脸色,在众人面前故意的把徒弟的面子丢的精光。兴许是内心的自私作怪,看看两人进来的亲密样,想想女儿形影相吊,老头心里不舒服的很!
一时酒席上来,斗酒猜拳声此起彼伏,秦爸爸也是一豪迈之人,交接的大都是光明磊落之人,他们高声交谈,笑声爽朗,而仲琪的儒雅犹如鹤立鸡群更显卓尔不凡。月明和秦爸爸两人穿插在酒席间为来宾敬酒。
晓晴和师母早早的退了下来,师母回去守药铺,晓晴就绕到花圃一旁的大树下,找个石凳坐下来纳凉。
仲琪起身到窗户前扫见晓晴独个坐树下,正准备出来陪她,他师傅叫住,让他给他的老友们敬酒,不得已返回酒桌上。
秦月明百忙之中瞧见晓晴出去,躲开同龄伙伴,溜出客厅。迎面雪儿和佳慧进来,雪儿一把拉住:“哥,你干嘛去!”月明瞪一眼妹妹:“我厕所去!”一把把妹妹推进客厅:“老姐,你招呼一下,我去去就来!”
晓晴拿着一小棍在地上划着什么,月明走近才知写的是张仲琪,已经写了好几个。心所在的那个部位疼了一下!
轻柔的一声:“你怎么出来了!”晓晴猛地抬起头,她没发觉有人在身边,吓了一跳仰视着月明:“里面太吵了。”月明站在她前方,她弯着腰继续写着张仲琪三个字。她的书法四年来进步不少。
月明声音不由的抬高:“你二个月没来看大黄了!你不是说会常来看它吗?”
晓晴依旧划着,低头问:“它好吗?”“不好!”晓晴直起身来:“怎么了!生病了!”
月明幽幽的:“它想你了!你不看看它去。”晓晴放下手中的小棍:“我也想看看它的小宝宝们,可是,我随便走动不好吧!”那可是人家的后院。
月明一笑,伸手就拉她的胳膊,她的肌肤清凉让他感到无比的舒服。他瞬间想到苏轼的那句:冰肌玉骨,百清凉无汗!炙热的手温就像燃烧的火炉,晓晴推开他的手,她不愿他碰她一下。他的手紧紧的握成拳头,慢慢的放下来,碰触到裤兜里的玉。紧紧的握住了它!
推开后院的门,整洁,清新。比前院还大,可以说是秦家的仓库,秦家的资产在本地也算数一数二。大黄大黑
白天就关在笼子里,天黑了,秦月明才放它们出来。后院的大树下,嬉闹着五只狗,已经很大很胖了。一时间都围上来。晓晴有些害怕!月明呵斥一声,都乖乖的走开。
大黄看到进来的两个人,摇着尾巴挨到笼口,月明伸手摸它的头:“有人来看你了!”晓晴怯怯的伸手抚摸它的头。
二月前,大黄第一次生产,好像难产,月明祈求师母给看看,师母断然拒绝,又转求兽医,兽医也害怕不来。正好,仲琪和晓晴过来看师傅,月明急病乱投医,求着晓晴给大黄看看。一个妇产科医生破例为藏獒接生了五个小藏獒。
大黄看到晓晴,亲热的伸出舌头舔着晓晴抚摸它的手。晓晴痒痒的,又带点害怕,那天它那样狂躁,她倒不怯,也是她那天把它当孕妇对待了,忘了它强烈的攻击性了!
晓晴对秦月明来说,是他宝贝的救命恩人!更是他四年来努力拼搏的动力!他在四年里不知不觉的爱上了她!是爱吧!他在外地比赛获得冠军,第一个就给她打电话!逛商店情不自禁的给她买了一个玉佛,祈求老天保佑她事事顺心!
仲琪敬了一轮酒,出来找晓晴,就不见了踪影。心急的四下找找,看到后院的铁门开着,找进来。晓晴摸着大黄的头,月明紧挨着晓晴。在仲琪的角度看来,姿势非常的暧昧!让仲琪有些怀疑,他快步走过来:“晓晴,你怎么后院来了!”晓晴:“来看看小狗,一点也不小!个个凶巴巴的!”
仲琪拽了她就走:“你就不怕咬你一口!”几乎是连拖带抱的!月明跟在身后:“放心,有我在,你不会有事的!”仲琪回头:这小子老和他抬杆“晓晴有什么事心疼的不是你!”月明:谁说我不心疼!可是话倒嘴边,只能生生的咽了下去!
清芸,琴逸石磊志鹏也从餐桌上下来,躲进院子里的凉亭上。三人从后院折回。石磊招手要三人过去。总不能就这样冷淡下去,今天也是个机会,仲琪和志鹏的僵直的关系也应该缓解一下了!
仲琪懂石磊的好意,却向客厅去,晓晴提醒:“我们是不是太没有礼貌了!”仲琪笑:“也没什么的!你和主人告别,我们回家去!”后面的月明:“急什么,还早呢!”仲琪冰着脸:“我们还有事,哪像你没事干!”月明脚步一停:“老男人,你有显摆什么!我也会有工作的!将来也许还会超过你!”
“那好呀!”
他们是第一个离开的,月明送走他们,手中攥着的玉还是没有送出去!
这几天,晓晴老感到身体困倦。回去洗完澡就躺床上睡着了。
迷迷糊糊的不知在哪儿,天空下着大雨,脚下也是水茫茫一片。一个浑身是血的人拉着她的手:“别走,我爱你!别走,我爱你!”她不知是害怕,还是什么的,用力挣脱,那人一下子就被迎面朝天的摔在地上,雨水冲涮了脸上的血污,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庞在眼前晃,是志鹏!她大喊一声:“大哥!大哥!”扑过去,发现他的身体早已冰凉。呼吸没有了!心跳没有了!身体直直的!她撕心裂肺的叫着:“大哥大哥!”
一下坐起来,头上的汗!和眼中的泪水早把枕头湿透了!
对面的钟表显示下午六点时分,是一场梦!梦中的志鹏死了!血淋淋的让她害怕!心慌!
一双手从背后搂过来,把她拉回枕头上,让她的脸面对着他的脸,是一张冷的冒寒气的脸,“你知不知道,你常说梦话!常常把心中的话在梦中说出来!”仲琪一双寒眸直视她!她的心颤抖了!
她知道她说梦话!可是近几年来,他没有说,她以为自己不再说了!原来她的习惯一直没有变,她一直再说!
“你知道不知道,你在梦中一次次的叫着大哥,一次次的叫!”
“你知道不知道,我为什么能下狠手把最好的朋友手弄断!因为你的心里一直有他!梦里一直叫他!”
“今四年来,你们从没见。今天一见,可是你梦里喊得还是他!”
“你的梦里喊出来的名字从来没有我,没有我!”他的语气生硬,喉咙向下艰难的咽着什么,声音梗咽,像是要哭出声来,可是他一下放下她,站到地毯上。
“我以为,一块石头,都可以焐热,我全心全意的对你,穷尽我所有的柔情!你的心为什么就捂不热呢!”
“柳晓晴!你是个没良心的女人!”
“你的心呢!”
他咆哮着,像一头受伤的野兽!他的确是被伤了!痛了!被这个冷血的无情的女人伤了!
她就放不下她的初恋情人,在他陪伴的日日夜夜的睡梦里亲昵的,悲伤的叫着别人的名字!
晓晴惊愕的看着冲她喊叫的仲琪,他的痛!她却全然不知,是她伤了他,可是她爱他!爱他!
她的那个噩梦,要折磨她多久!她爱着的人为此受伤了!她所说的誓言在他看来都是谎言!
晓晴痛苦的大叫:“不,我爱你!”
仲琪闭上眼睛,他的心好痛!他不该说的,就像她从没有说梦话一样!
爱你,
让我容忍你的一切。
可是,
我怕我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