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雾迅速的用眼神打量了一下沁萝,手伸过去像是要扶她,“你不用怕,在我府上无人造次,进来说吧。”
乘风领会,推着他往里走,沁萝也立即小步跟上,大门被重重的关上,发出沉重的声响。
沁萝不安的环顾周围,像是怕什么一般,“二皇子,求您一定要收留民女,就算在府上做个丫鬟也行,民女出去他们一定会再追杀民女的!”
“追杀?”孔雾拿起折扇数了数签,“是何人想要追杀于你?你做了什么让人记恨的事情吗?”
“民女只是,民女只是在酒楼做工时,无意间听到了太子殿下的一个秘密,便招来了杀身之祸…民女求二皇子救救民女,普天之下只有二皇子与皇上能救民女了…”
沁萝眼里波光潋滟,话不过三句又再次跪在孔雾面前。
孔雾嘴角轻勾,“你说你无意间听到了太子的秘密,是在哪个酒楼?听到了什么秘密还会想要追杀于你?”
“这…”沁萝顾虑半响,看了看乘风,似是不放心,孔雾招了招手,乘风退到几丈远处,沁萝才开口,“二皇子,太子去的是东街口的如意酒楼,民女听到太子亲口说什么一定不能让将军府小姐嫁入太子府,要除之而后快,还说…”
“还说将军府大小姐是他的爪牙…”
沁萝说完,头低垂着,心里有些没底,毕竟她这也是第一次接触二皇子,他的性格习性她完全不知,只是太子说的计划,她必须冒险一把。
孔雾有些迷茫,所以这个姑娘想要跟他表达什么?这些话怎么越听越不对口,无名让人传书给他的汇报同她口中的付涟漪完全不同,说她是太子的爪牙,他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
“既然如此,那你就先在府中住下吧,让福管家给你找个活做,房间他也会给你打理。”
沁萝暗自啐了一声,为何什么反应都没有?他至少也应该表现出对这个付小姐的嫌弃,可是半点也没有,沁萝还是俯了俯身,“多谢二皇子救命之恩。”
沁萝快速的朝着乘风告诉她的方向疾走,她必须要尽快将所有的情报禀报给太子才是。
“主子,就这么放她在府上吗?”乘风抓住轮椅的把手,将孔雾往书房推去。
孔雾回头看了他一眼,“乘风,你还是没想明白吗?无论她是谁派来的爪牙,只有把她放在眼皮子底下监视是最合适不过的,这样的人,更易于掌控,明白吗?”
乘风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好像是明白了些。”
“对了,八日后大婚需要操办的东西,开始着手了吗?”
“主子放心,一切都在掌控之中,怕是太子也很难有理由闹事的。”乘风信誓旦旦的样子让孔雾放心不已,拍了拍轮椅的扶手。
“你且去忙吧,我自己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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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阵子的热闹还没缓过劲来,又到了一个普天同庆民心所向的日子,当朝天子的两个儿子分别娶妃,还是在同一时间同一地点娶的同一个府邸出生的两个大家闺秀。
天刚微凉,付涟漪就已梳洗完毕立于窗前,一身鲜红色的嫁衣穿在身上,与雪白的肌肤交相辉映,是个天生的美人,嫁衣的后摆冗长,头上一顶金色的凤冠,将她的气质衬托得无人可于之较量,再望一眼她额间红妆与那双明媚的眼睛,只怕是世间男子都难以移开眼眸了罢。
“深深,替我把唇纸拿来。”
深深动作极其的快,从梳妆盒里拿出一张颜色艳丽的纸张,双手捧着飞快的来到付涟漪跟前,“小姐。”
付涟漪两手轻柔地捻起纸张,放在唇边两唇相合而印,为她的妆容更添妩媚动人。
“新娘子可有起勒!”
“起了起了!”深深一面应声一面将红丝绸制成的盖头搭在付涟漪的头上。
红丝绸确是付涟漪提出的,这样她便能洞悉外面的情况,无论何地自己都不能处于被动之中。
门被打开,喜婆迫不及待的拉过付涟漪的手,“哎哟姑奶奶,得快点,在午时前要完成绕山!快快快马车就在外面。”
绕山,是京都皇室娶正妻必不可少的礼仪,山也是一处在所有禁卫军保护下的山,巍峨壮观方能让新娘有另一番感悟,会更懂得体恤夫婿,少一些家宅中的明争暗斗,这便是绕山所存在的意义。
付涟漪一路被喜婆和她的陪嫁丫鬟深深搀扶着,她再三想表明自己没那么虚弱,一想到喜婆是夫家找来的人也就算了。
付家的大门才叫一个热闹,个个来恭维送礼的,看热闹的百姓,还有付府上上下下所有人。
付彦身着暗红色的大袍,面目上竟无一点喜色,更多的是焦虑不安,付涟漪经过他身旁,手快速的递给他一个前些日子去打造的金叶子,还压着一张纸条。
因为有一个奇特的规矩,女子出嫁上马车之前,是不可以在家门口说话的,具体来由恐怕只有当今圣上知道。
“凭什么她可以绕山我不可以?!我是太子妃你们搞清楚!”
付涟漪还没有看到付轻媛,便听到她独特如黄莺一般的嗓音。
付彦将金叶子连同纸条塞进怀里,五步并三步地走到人堆里,“这是怎么回事?”
孔瑜那边的喜婆有些为难,揪着红帕子怯怯诺诺地回答,“回付将军,我们是抬的喜轿过来,太子爷说了,付二小姐是侧妃,不需要绕山这种皇室礼仪的…”
喜婆话音刚落,付轻媛一个巴掌甩了过去,将喜婆扇出一步远,“你个贱婢在胡言乱语什么?!我是京都名正言顺的太子妃是未来的国母!凭什么我不能绕山而付涟漪那个嫁给瘸子的可以?!”
‘瘸子’二字一出口,一个巴掌又甩在了她的脸上,不止是付轻媛惊愕,连付彦都愣住了。
一个还盖着头巾穿着嫁衣的身影停在付轻媛身前的一阶阶梯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本来我是不想在出嫁之日动粗的,只是…如果我没听错的话,你刚才似乎对我的夫君出言不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