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不仅流行过外国的情人节,还流行过咱中国人自己的七夕节。凡是能沾着一点名头的店家都打上七夕的口号大搞促销,难怪现在的节日,纪念日越来越多了,那一套“本店已转,合同到期”的伎俩已经没多大用处,于是,商家们不得不绞尽脑汁巧立名目。
一到公司阿发就问我买花没,我笑着说道:“买什么花呀,还不如吃一斤肉来得实惠。”阿发摇了摇头叹道:“也不知道你是怎么追上肖玲的?”我大言不惭地说:“我还用追吗?站在那里她自然会跑过来。”阿发“切”了我一声笑道:“牛都被你吹大了!”听他这么说一定是会买花了,我问他:“你今天准备买99朵还是999朵?”阿发得意地笑道:“我今天订了个11朵的花束,待会儿就有人送上去。”说罢,阿发就神神秘秘地走出了大门。
我开始伤脑筋如何过这个牛郎织女鹊桥相会的日子,是找个桥我们分两头向上走一走,还是找条璀璨的“银河”一起到里面泛只小舟。人一生中哪有那么多浪漫的点子啊,还是“平平淡淡才是真”这句话说得好,明明就是代表着男人们黔驴技穷时的自我辩护。
阿发兴高采烈的回到了办公室,她说亲眼看见阿庆签收鲜花了,而且看得出她心情很好,不过,好像还不止他一个人送花给她,她一共收了三束。我顺着他的意说道:“那是好事啊,说明你的眼光很好,不止你一个人惦记她!”阿发有些担心地笑着,我说:“你们都住在一起了,还怕个毛啊?”阿发说阿庆一直坚持住单位的宿舍,他们并没有真正的同居。我“啊”了一声,赶紧收回下巴,继续安慰道:“煮熟的鸭子飞不了!”
本来想编辑一条浪漫的短信发给肖玲的,被阿发这么一打茬又没有了头绪。肖玲最近又换了一份工作,因为她听说卖手机的收入比她现在的收入要高很多。我刚开始觉得让她干这种站柜台的事有些不妥,可是后来转念一想,既然她乐意又没风吹日晒的,提成还可观也不能说委屈她了。
下班后,阿发无聊地坐在我的办公室,今晚没有约着阿庆,因为他说她还在气头上。我不想听他聊什么阿庆,不住地看手机上的时间。阿发说:“你急什么,陪我聊会儿,肖玲下班还早着呢!”今天肖玲上的是下午班,要到晚上九点。我打电话点了两个快餐送到办公室,七夕之夜我要和阿发这个大男人共进晚餐。阿发羡慕地看着我:“还是你好,家里有房子,老爸又有工作,肖玲又只图你的人!”我呵呵一笑,他哪知道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
今天这么特别的日子,肖玲也没有给我打电话,发短信,可能是因为忙吧,也可能是像我这样。阿发问我:“肖玲是怎么想的呀,办公室不坐,跑去卖手机!”我说:“只要她自己开心就好!”其实,我何尝不知道,在她口袋用空的这一段时间里,她深深地体会到了金钱的重要性。而我们如果要走进婚姻,即使除了钱什么都不缺,可还是会觉得寸步难行。让她走到这一步,不是因为她的成长,而是因为我的失败。
阿发看我在发呆,开始笑话我:“张××,你想肖××啦?”我说:“那当然,不想她还想你啊!”阿发问我打算什么时候结婚,我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说道:“拿什么结啊,我爸上次还特地打电话过来问我结婚的钱准备得怎么样了,反正他没有。”阿发“啊”了一声,用同病相怜的口吻安慰我:“你比我好多啦!咱们天生就注定了一切都要靠自己。”我无奈地说道:“我们的父母千辛万苦把我们供上大学就已经不容易了,条件就摆在那里,我们不能再奢求什么。”阿发点了点,叹了口长气说道:“是啊!”
等时间就觉得时间像只蜗牛,只会在那慢慢地爬。阿发看我心不在焉让我早点去陪肖玲,他也跟着我一起出了门,说要回去独守他的空房。
已经八点多了,卖场的生意零零落落的,肖玲站在柜台前,正在招呼两位客户。这是我第一次来这看肖玲,也是我第一次看见她穿着制服的样子。肖玲的头发先后盘了个统一的发髻,蓝色条纹的衬衣配上深蓝色的短裙,颈上再围一条七彩的丝巾,看上去有点像空姐的打扮。这种装束非常适合肖玲,远远地就能一眼看出她是个知性,温文尔雅的女人。我微笑着慢慢地走向前,肖玲一心一意地招呼客户,眼睛根本没空乱瞟。只听其中一位小伙子向肖玲问道:“美女,你有没有男朋友啊?”肖玲从容一笑:“干吗?想帮我做介绍啊,慢慢排队。”那位小伙子又开腔了:“如果我买下这个手机,能把你的电话号码给我吗?”肖玲笑道:“这还用问吗,从0到9的阿拉数字组成的11位数。”两位小伙子也笑了起来,那位又说:“我就喜欢聪明漂亮的女孩!”另一个小伙开始催促他买单,说别耽误人家下班了。
这下肖玲终于看见了我,两眼堆笑,两个小伙子转头看见了我,瞬间明了。其中一位问肖玲:“这是你男朋友吧?很帅啊!”另一位问肖玲:“刚才和你开玩笑,他不会介意吧?”肖玲乐呵呵地笑着,我抢着说道:“我不介意,反正家里的搓衣板已经跪烂两块了。”
可能是因为生意好,肖玲话说太多,声音都嘶哑了。我心疼地提醒她多喝点水,不然百灵鸟都要变成乌鸦了。她撅起嘴白了我一眼,我自顾自地笑。
肖玲手提着包从更衣室出来,我问她提的什么东西啊,鼓鼓囊囊地,她神秘兮兮地告诉我到家就知道了。路边的花丛中月季花开得很旺,我说也没什么礼物送给她,不如就摘一朵最红最大的做个纪念。肖玲激将我:“你有本事就去摘啊,摘一朵罚的钱够买好几支了?”原本是想趁着夜色以身试法的,可是自己心里那道道德的坎还是迈不过去。我开玩笑说:“那怎么办啊?这么晚了又没地方买礼物,不如把我送给你吧?”肖玲假装着咳了两声,勉强地说道:“那好吧!礼轻情意重。”
一回到家肖玲就打开了她的包,我心里美美地想她该不会是要送我手机吧!一个心型的包装礼盒递到了我的眼前,我边问她是什么边拆包装。一层一层的包装拆开,呈现在我眼前的是一个心型的蛋糕,上面点缀了一颗红色的樱桃,肖玲说这是她上午到烘焙房DIY做的。正面的巧克力插卡上还写了一行字——××?××。如此独特的表达方式,在这个世界上应该只有我们俩才看得懂吧,这是属于我和肖玲的“玲光”密码!
两人你一口我一口的品尝完蛋糕,愉快的七夕节也接近尾声了。我拉着肖玲的手愧疚地说道:“你看,你都精心准备了礼物给我,我都没什么东西送给你?”肖玲敲了下我的脑门笑骂道:“你傻呀,你不是把自己送给我了吗?”我悄悄地从口袋里拿出早已准备好的银戒指戴在了肖玲的手上,大声地宣布:“肖玲,你已经被预定了啊!”肖玲摆弄着手指仔细地端详着,尔后,终于醒悟:“为什么我有你没有啊,这不公平!”我随即从另一只口袋里掏出一枚男士的戒指递给肖玲,她迅速给我戴上,然后也大声地宣布:“张仲光,你也被预定了啊!”
这对银质的情侣戒指是我上次到日照时买的,心里盘算着就等到这一天。肖玲捏着我的脸笑道:“你这小子,城府很深啊!”我告诉她,这是我送她的第一枚戒指,请她给我时间,我还会送她第二枚戒指,就是在我向她求婚的时候。肖玲眼眶湿润地看着我,已经被我感动得一蹋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