汐涵抬头看着主位上面无表情的人一阵心疼,一年了,水凌舞走了一年。原以为他只是一时气愤出去散心过几天就会回来,毕竟他一直宠着主子。可是她错了,水凌舞没有丝毫要回来的迹象,主子也没有派人去找他。
一年来沉重压抑的气氛一直盘旋在他们头顶,主子不高兴是天涯人都知道的,只是他们不知道为什么。而知道这件事的她被主子明令禁止不可以告诉他们,夜雨与林睿渊在第二天就被派去跟着水凌舞。
这一年来主子亲自冲锋陷阵,每每战役都要站在前锋的位置上。主子说这才叫真正的御驾亲征,可她不知道每次她冲在最前面都让站在后面的他们心惊肉跳。
“汐涵,发什么呆呢。”
突然惊醒发现上位上的那人把玩着头发已经叫了她好几声了,赶紧低下头。“主子。”
“孤在问,尘儿的毒研究的怎样了。”不追究她的发呆再问一遍,这一年来尘儿的毒发作越来越平凡,也该重视起来了。
“回主子,药方属下已经研究出来。这一年的准备各类药材均已齐全,只差一味药引。”
“嗯。”
知道是要她继续说下去,汐涵继续开口。“萧若雅的血,不是一点而是大量的血。”
“传孤命令,不惜一切代价活捉萧若雅。”漠然的吩咐。
“是!”这场战争已进入了最后阶段,由于他们主子不要命的打发硬生生将原本两三年都不能打完的战争缩短到一年。
“下去吧。”
“是。”鱼贯走出去。
我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也知道他们敢想却不敢说,也许不是不敢是不愿。天涯以我的命令为生活目标,只要我愿意做他们就尽最大的努力配合我。发现屋里还有人没有走出去,抬头看到的是魅。“怎么了。”
“主子,您马上二十了,我们商量着给您过过生辰。”若不是天天跟在她身边他真的不能相信这个运筹帷幄的人才二十岁,从她十六岁及笄到今天短短四年的时间她就经历了那么多常人无法想想的事情。
她不是神,她也会累。将这场战争缩短到一年是付出了巨大代价的,在这些战役里,主子用过毒,派过杀手甚至挑拨离间无所不用其极。只除了一点没有用,主上下令天涯任何人不得用幻术。原以为这是当年主上赌气对轩辕忆说出的话却没想到主上就真的这么做了。
“经此一役天涯重创,虽然你们没有受多大伤但下面的人死伤无数,孤还有何脸面过生日,罢了。”
“这又不能怪主上,主上何苦把这些强加在自己身上。”
“魅,等这场仗打完我带着你们去玩儿吧。”突然对他笑。
魅有一瞬失神,随着年龄的增长这绝世女子已退去青涩,眉眼间经这一年战争的冲刷更显成熟却依旧毫无妩媚之色,尊贵威严的气势也愈发内敛。现在很少有人能经得住她笑容的杀伤力,纵然是天天在一起的他们也不能。
“跟你说话呢,别发呆了。”伸手在他眼前晃晃。
“那好啊,主上肯带我们就好。”
“下去歇着吧,传令大军休整三日进军冰国皇宫。”
“是。”
每一场战役中能饶的我都饶了,但唯独这个萧若雅。纵使尘儿不用她的血解毒我也不会饶她。不得不承认萧若雅很有能力,别人暂且不提,但留下她就绝对是个祸害。
“皇上,您该歇着了。”
说话的是云儿,这孩子我还真喜欢就一直带在身边。“你哥哥呢。”
“哥哥又跑去玩了,说是力争下次回来给我带个嫂子。”云儿可爱的撅起嘴。
冽谦是我最早遇上的,正如他所说我打过去他象征性的反抗了一下就被洛云所俘。洛云带着他回来看他还眉开眼笑的给我打招呼,头立马就疼了起来。这人真是说一出是一出。
“云儿别气了,没准你哥说的是真的呢。”
大军休整三日向冰国皇宫进军,打到这一步其实我也没有多少兵了。“日”就是在强大也不可能在十二国联盟猛烈攻击后还兵强马壮。能打到这一步我天涯骑兵发挥了很重要的作用,就如现在,百万大军只剩三万天涯精兵。其他将士死的死伤的伤早已不能出战。
当萧若雅站在我面前看到这一幕时,一阵苦笑流淌出口中逐渐变成放声大笑。笑够后她一脸的悲哀,“没想到你竟险险赢我,没想到我只输你一步。”
“一步也是输,萧若雅,孤不是不佩服你。只是你早就输在了起点上,所以注定你是输家。”
“阳昀唏你知道吗,从小到大我最恨的就是你。我有的你有,我没有的你也有。我努力取得的是放在你面前你都不屑要的,为什么,为什么出生不同际遇就会差那么多。你只是出生比我好一点点为什么我就要处处以你为尊!我不服,我不服!”一声比一声撕心裂肺的喊叫回荡在莫大的冰国皇宫里。
其实这个萧若雅有着很好的才华,单凭错怏在她手里壮大若此就可以看出,更别说是十二国联盟在她的带领下能与我争斗一年。她说的没错,她与我是差在出生上。若不是我带着前世记忆出生这一世的我定斗不过她。
“知道我为什么下定决心与你做对吗,是因为水凌舞。从我第一眼看见他就无可救药的爱着他,我用尽一切办法都不能让他放弃你。你明明就是不喜欢他的甚至是看不起他的啊,为什么他就心甘情愿的跟在你身边任由你羞辱他。”
她竟然敢跟我提凌,若不是她凌怎么会离开我。执意堕胎确是我不对,但若不是她萧若雅带兵在外头猛打我能放弃我的孩子吗。两世了,两世我与凌才有了孩子,他以为我就不想要那个孩子吗?
“我以为我的错怏足够强大却没想到还是输给你的天涯,从小到大你就像是个噩梦一样每时每刻充斥在我的生活中。我必须不停的努力才能弥补出生的差距,明明是一样的才华我却要低你一等,换作是你你能甘心吗?不过现在我平衡了。”她突然神经质的笑起来,“水凌舞走了,他离开了你,到最后你也没能得到他!”
很好,她真的很清楚怎样才能激怒我。“给我带下去,冰国皇宫所有人不论主子奴才一律格杀。”
“是。”身后的天涯整齐的领命随即开始行动。
半个时辰后我带着天涯离开皇宫,血腥味穿透厚重的宫门飘出来。厌恶的低下头发现脚下沾染的鲜血浸透了鞋底,黏黏腻腻的让人恶心。“靖琪。”
“主子。”
“放几滴你的血把这里给孤毁了。”踢开一个挡路的尸体兀自离开。
靖琪等所有人走远才划破手指将血滴在地下,眼看着这个原本繁华的皇宫瞬间废墟一片悄悄叹口气。这一年里主子愈加的冷漠无情。若在以前定会找人好好安葬这些人,可现在连个尸体都不给他们留下。
纵使这样他们还是没有想过要离开主子,不管主子对别人怎么样对他们这些奴才还是极好的,不然他们不会在这场战争里活到现在。
我二十岁生日的前一天率领“日”所剩不多的人回到皇城,澈儿老早守在皇城门口。看见我二话不说扭头就走,无奈的叫他两声却不见他回头只得作罢。这孩子是生气了,还是等没人的时候好好安慰一下。
二十岁生日的当天御帝阳昀唏诏告天下,诏曰:十二国已灭,从今往后幻羽大陆内皆为我“日”子民,享有所有原“日”国子民所有权利。司帝阳昀澈带孤行使皇帝权利全权决定国家各项事宜,孤放十二国皇族自由但切记孤还活着,若稍有异动孤定斩不赦。
“姐,你就不能安稳呆几天吗?”澈儿恨恨的看着这个忙着收拾行礼准备外出的人,昨天晚上还一再保证她不会乱跑,才一晚上就原形毕露。
“澈儿,来坐。”扔下手中的衣衫拉澈儿坐下。“澈儿你已不小了,姐不能永远呆在皇宫里陪着你。”
“我就知道你下那个诏书是再也不打算回来了。”
“当然要回来的,我的澈儿在这里我怎么可能不回来。”伸手摸摸他的脑袋,“澈儿,你该清楚其实你比我更适合当皇帝。这些年我总是想着出去玩朝政一直是你在打理,事实上你也打理的很好姐很欣慰。”
“少给我带高帽子,知道你不喜欢我可以给你接下这烂摊子。”
“呵呵,烂摊子……”阳家的人还有一个共性,就是都不愿当皇帝,都把这至高无上的皇位视为枷锁。明明都可以做的很好却同样不喜欢也不屑去做,偏偏这是阳家人的使命,所以每一代必须有一个人主动牺牲自己来接替皇位。
“姐你会回来看我的吧。”知道拦不住澈儿也不再浪费唇舌,听到姐与水凌舞的事后就知道姐是一定要走的。况且一直在这里姐不快乐,他阳昀澈不要他的姐姐不快乐。所以宁愿自己委屈点也要她高兴,要她做她自己愿意做的事情。
“会,逢年过节都回来。澈儿也可以去找我,每到一个地方姐都会通知澈儿。”
“这样就好,路上小心。”
“这话说了好多年了,哪次我不都是小心再小心生怕你担心,放心吧。对了,云儿是个好姑娘,这一年在我身边也学了不少规矩。澈儿你找个日子宠信她将她收了吧,她能照顾着你。”
“我知道了。”
那天澈儿没有送我生日礼物,他说替我接手那个位置放我自由已是最好的礼物,我笑着应好。
走出皇城的一刻真的有种解脱的感觉,这一世的使命以完成,那些日夜纠缠我的噩梦在下布诏书的时候消失无踪。脚步一点点轻盈下来,只是依旧钟爱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