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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为何晴天,下着雨

荀靖和张镇泽忙着筹备婚礼,张镇泽早在B市买好了房子,只等着荀靖选择喜欢的装潢。

荀靖虽然跟张镇泽住在一起,但她的家在本质意义上还是单身公寓,有着单身女青年的闺房特有的杂乱无章,打扫屋子,整理东西的时候她总是从床底或沙发底找到很多丢失好久的东西,沙发后面结满了蜘蛛网,几只硕大的蜘蛛优哉游哉地吐着丝。

“你怎么一脸嫌弃的样子?“荀靖斜视着刚刚与蜘蛛搏斗完的张镇泽。

“我嫌弃蜘蛛……“张镇泽弱弱地说。

荀靖跟张镇泽热火朝天地准备着,尤黎和潘林那边也如火如荼地进展着。

原来潘林出生在单亲家庭,他的父亲在他很小的时候就抛下了他和母亲,另结新欢,他母亲是个普通工人,为了把潘林拉扯大吃了不少苦,受了不少罪,潘林大学的时候发奋努力,成为一名公派生去美国留学,奋斗多年才有今天的成绩,他母亲很希望潘林早点成家,于是尤黎跟他交往了三个月不到,他就提出结婚。

“你想嫁给他吗?”

“不知道……”尤黎摇摇头。

“三个月,你能了解他多少?“

“他是个工作狂,他有点轻微的洁癖,他很绅士,很体贴,他想找个结婚的对象,就这些而已。“

“……“

“你在生气,还是真的下定决心要跟他一拍两散?”

“死揪着概念,又何必呢。”

“他又找过你吗?”

尤黎点点头。

“你怎么想的?”

“七年的感情怎么能说断就断。”

“那你对潘林呢?”

“他会对我好,他也不会做出对不起我的事情,只是如果我不答应,他不会争取,我要走,他也不会挽留,在他的概念里,这叫尊重和自由,我们啊,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一对。”

“.我们怎么这么像在演戏。“

“你跟张镇泽算是修成正果了。“

“但愿我的选择是对的。“

“别想的太远,现在不是男女比例失调吗,明明男多女少,我们却整天在这里瞎较劲,伤春悲秋,大不了另结新欢,男人可以,女人为什么不可以?“尤黎煞有介事地说。

“亲爱的,一妻多夫是不是更合你意啊?“

“…。。准备你的婚礼去…。这叫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

“你说话怎么有股何美芽的味。”

“我现在啊,真觉得何美芽就是感情专家,像我这样的也就只能孤独终老,也许过几年,我就去峨眉山扫地了。”

“我不拦着你。”荀靖鄙夷地说。

“我如果答应潘林,以后可能就要当全职主妇了。”

“他这么大男子主义?”

“在他的观念里,男主外女主内是天经地义,他说‘尤黎,你可以有自己的工作,但希望你以家庭为重。”

“真是个律师,这腔调怎么这么像谈判啊!”

“我们结了婚的话,是不是更像打赢了一场官司。”尤黎苦笑着说。

相亲,相识,相互了解,短短三个月,彼此携手,共度余生。七年,相知,相爱,相守,分离,那么三个月与七年相较,是否更胜一筹。

张镇泽很少跟荀靖提他的父母,但现在他们要结婚了,无论如何,荀靖都希望得到双方父母的祝福。

“你告诉你父母,我们要结婚了吗?“

“……”

“怎么我一提起他们,你就臭脸啊?”

“没有…。。我告诉了。”

“他们怎么说?”

“他们肯定很开心啊。”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

“他们会来参加我们的婚礼吧?”

“……我觉得这并不重要…。。“

“我很希望得到父母的祝福。“

“他们当然会祝福我们的。”

荀靖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喂,你好?”

“荀靖,我是吴哲,我在你公司楼下。”

“……”

“我不会耽误你太久时间,我是没办法了。”

荀靖一言不发地结束通话。

“是,吴哲?“

“你怎么知道?“

“你刚才按了外放键。“

荀靖无视张镇泽一脸无辜的表情,至于吴哲,思忖半天,还是去见一面吧。

吴哲在荀靖公司的咖啡厅里等着,他一脸疲惫,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留起了络腮胡子,看样子,他应该是刚下火车就赶来了。

“荀靖……“

荀靖瞥吴哲一眼,“你怎么像个野人似的就跑出来了,以为自己是犀利哥啊。“

“听说尤黎她,她又有男,男友了?“

“你消息够灵通的啊。“

“你告诉我…”

“……。男未婚,女未嫁,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荀靖故意激他。

“荀靖,你,就不能帮帮我?“

“你觉得,你值得我帮吗?“

“…。。”吴哲的眼神黯淡下来。

“你这次可真的玩大了。”荀靖见吴哲的样子也有些心软。

“我跟尤黎只想冷静冷静,却冷静成现在的样子。“

“吴哲,我最恨劈腿的男人,要我帮你,好啊,给我一个帮你的理由。“

“你说话真的不给我留一点情面。“

“你想让我干嘛?”荀靖叹声气。

“我想让你帮我约尤黎出来。“

“这是你该做的事情。“

“我给她打了好多电话,发了好多信息,还去她家门前守着,但都见不到她,她肯定是故意躲着我。“

“她不想见你,我有什么办法。”

“你只要帮我约她出来就好,我要当面跟她解释,我真的只是一时糊涂,那段时间我们工作都很忙,总是吵架,然后陈晴就出现了,我承认,我对她有过一点点好感,但那是因为我跟尤黎吵完架,她的安慰让我产生了错觉,但离开尤黎这几个月,我每天做什么都很恍惚。“

“你不必跟我说这么多,被你伤害的不是我。“

“我知道…。。”吴哲低下头。

“见不见你,是尤黎的选择,我没有权利替她做决定,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荀靖,你跟张镇泽经历这么多才在一起,这也是我跟尤黎的劫。“

“……“

“荀靖,我求你。“

“这是最后一次,如果你再对尤黎不忠,我第一个饶不了你。“

荀靖随便编了个十万火急的理由,当尤黎火急火燎地赶来的时候却发现傻愣愣地站着的吴哲,而声称扭伤脚走不动路的荀靖却早已不见了踪迹。

荀靖一个人走着走着,走到了婚纱店门口,里面恰好有个试穿婚纱的女生,她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荀靖想着,可能她结婚的那天,也会是这个样子吧。

“荀靖!”正当她出神地站在婚纱店的玻璃窗前发呆的时候,有个人低声地唤她。

“……”那件事情之后就再未出现过的方朝站在荀靖的身后。

“你要结婚了?”

荀靖转身想要离开。

“我只想看看你?“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刚刚经过你家,恰好看到你自己出门,我就跟来了。”

“我们没什么好说的。”

“我们喝杯咖啡好吗,以后可能就没有机会了。”

“方朝,你怎么这样执拗。”

“……你会邀请我参加你的婚礼吗?”

“……”荀靖长呼一口气,却不知该如何回答。

“我真的不甘心。”

“方朝。”

“……我跟他都没有资格,荀靖,我说不出祝你幸福。”

“这并不重要。”荀靖狠下心。

“……“方朝默然转身,”我跟他,都没有这个资格。“他默默地重复着这句话,不知是说给自己,还是说给荀靖。

“……”

张镇泽提议要带着荀靖回他们的初中高中,然后去看看那个对他们来说有特殊意义的湖。

顾屹当爸爸之后居然乖乖地来公司上班,荀靖不忘正经八百地调侃他几句,她交代好不在的这几天所有的工作。

“荀靖,你跟张镇泽是提前进行蜜月旅行吗?“

“……就是矫情矫情,去之前一起去过的地方走走。“

“故地重游,还真是浪漫,想不到他那么个冷冰冰的人还挺有情调。“

“嗳,顾屹,你自从当爸爸之后变了不少。“

“我得给我儿子做个榜样。“

“我第一次这么想夸你几句…。。“

“荀靖啊…。。“

“嗯?”

“嗯…。。”

“有话快说。”

“额……”

“你想说什么啊?”

“开开心心地,如果以后有人欺负你,哥罩着。“顾屹贱兮兮地咧开嘴。

“哥,份子钱包大一点儿。“

“……没问题……”

“下班了。“

“你老公不来接你?“

“……有事。”荀靖显然不太适应这个实质性的称呼。

“走,恰好顺路,顺便带你看看我家向日葵。”

“你还真是炫孩狂魔啊。”

顾屹去取车,荀靖站在公司门口等候,她翻开微博,近几天热闹事可真不少,谁谁谁在一起了,谁谁谁扯证了,谁谁谁离婚了,谁谁谁穿着大花袄出征某某电影节,网友们在下面讨论得热火朝天,不亦乐乎,网络催生一批规格不低的段子手更是一绝,话糙理不糙,骂人不带脏字,听着酸爽。

“这位小姐,请问你是荀靖吗?”就在荀靖津津有味地玩微博的时候,咖啡厅里走出一个女人,身材苗条,气质出众,清新淡雅,俨然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

“请问你是?”

“我叫孙昕然。

“嗯,请问我们认识吗?“荀靖努力回想着眼前这张面孔,但想不出在哪里见过。

“你可能不认识我,但你一定认识张镇泽。“

“你是张镇泽的朋友?“

“我是他的…。。“她停顿一下,”未婚妻。“

“这位小姐,我听不懂你在说些什么。“荀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是张镇泽在美国的未婚妻,荀靖小姐,请原谅我的冒犯,我回来了一段时间,知道他在中国有一个女友,今天来见您,是想把一些事情跟您说清楚。“

“你开玩笑吧,这位小姐,他是我的未婚夫,你……”荀靖十分生气,她勉强克制住自己,不太友善地看着眼前这个陌生女人。

“荀靖,走了!”顾屹的车驶到两人面前。

“我知道,他一定不会告诉你,我的存在。“

“这位小姐是,你们的朋友?“顾屹见到她有些吃惊。

“你好,我们又见面了。“孙昕然冲顾屹一笑。

“顾屹,你们认识?“荀靖惊讶地看着顾屹。

“这……这不是你们的朋友吗?“

荀靖扶住身边的门,她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张镇泽是个有秘密的人,这难道就是他的秘密,荀靖为自己的处境感到哭笑不得。

“荀靖……你…。。”顾屹有些担心地问。

“对不起,荀靖小姐,我没有任何恶意,只是想跟您聊聊。”

“……”

离开那家富有情调的咖啡馆,身旁经过几对正在热恋的情侣,荀靖和孙昕然走出咖啡厅,她觉得自己像个灰头土脸的失败者,孙昕然的话让她像个一丝不挂被拉去游街示众的犯人。

孙昕然的脸上依旧挂着恬淡的微笑,荀靖顾不上掩饰自己的失魂落魄与心如刀割,只是沿着街边,漫无目的地走着,一直走到夜晚,她却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里。

荀靖的手机铃声响起,她按下接听键。

“荀靖,你在哪里,这么晚了还不回家?”耳边传来张镇泽熟悉的声音。

“我在…。。”荀靖说了一个她从没听说过的建筑名。

荀靖坐在街边的长椅上,她不知自己在想些什么,或者说,她本就没有任何思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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