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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这个夜晚的山里,很平静。可平静的背后却让我心情并没有平静。因为我们的到来,打乱了这山里的平静。原本属于自然的那份平静此时却更显有情。

静静的那个天,那个夜,我记下了这份情。他是属于这份情的。可就在这一切以为就此平静中一擦而过时,发生的一切变化是无法接受,而又要面对的事情。

“妈,妈,你怎么啦!你怎么啦!”也许正是这声音,一种莫名的危机感传透我的心。

拉着莲香走进去时,看到的一幕让我不敢上前。

他,贵喜,扶着他老妈眼泪在纵横。呼吸急促的老母亲明显是犯病啦!初见到这种场景,居然不知道到底要做什么?反应过来跑过去问他:“你,你……”

转而看向老母亲,问:“太太,你怎么啦?你怎么啦?”不知道为什么?这多余的话还要问出来,还就是没想过要送医院。

“快送老太太上医院呀!”还是莲香妹子提醒,才问他:“还不快点送去医院?”

他没有动,好像傻瓜一样。还是老母亲稍许缓过来气,才说道:“不用看啦!没得救的啦!何况这样也没什么救与不救的啦!大妹子,我看你人好,就求你一个事,让我这不争气的儿子去外面大世界闯一下吧。都是我这老婆子给连累了他,求你答应我,好吗?”

老母亲此番是留了那么一口气把话说完。其中是哽在喉里说的,都口齿不清。好在是靠得近,坚起耳朵算听明白?可为何这番情景,她还一直牵挂着他,我不太明白。难道就真的没得医吗?

“太太,您不说啦!……去医院治病,去医院先……”我语无伦次,只为心中哽了东西。抓着老母亲的手,眼泪不由已地往外流。

老太太,呼吸越加急促啦!手在那摸索,是想摸索一下我的脸,能明白这个意思。我半蹲下身子,能体会到那双手的温暖。她就像我上辈子曾相识的母亲。

眼泪糊满那刻,老母亲最后留下一句:“大妹子……你就当……帮……帮我……老婆子,带他……坐一回……火……火……车”。一个传大的母亲,到死还在惦记她的儿子。

“嗯,嗯,我答应……”我已经没有拒绝的理由。相信这个让我命运转折的老母亲。

最后的一丝笑容是满足的,老母亲的离去是平静的。好像那阵风,飘走得没有留下一丝痕,好像这天黑,带走得那么的无声。淹没的光明的黑夜,它把心的遗憾留给生活着的我们。

当我看到那个和我说说笑笑,热情如火的老母亲,此刻却与我隔于两个世界,那种生死两清明的离别情,令我无法相信这会是事实。

想问为什么?为什么?全是谜?为什么这样巧?为什么这样发生啦!这是上天的安排吗?

老母亲的离去,让我看到一个与我无关而又与我丝丝相连的人就这样离去。感觉是丢了一个至亲的人。眼泪没有让我悲伤有一个结。

他贵喜,是什么人?他的那痛不知道何去看,完整的成了一个没有灵魂的人,他的眼睛没有神气,一股子阴沉顿时弥漫了整个夜空。

漫漫黑夜中,谁想会如此之短,如果一切真的发生的都只是一场梦,也就罢了。可偏偏它不是梦,它牵动了我整颗心,也敲碎了我整颗心。

将把风来送走灵魂,借把雨来带来生灵。

安顿老母亲时,村里聚一群人。这些人都是自愿来的,那条白绫的召唤。这就是风情,每家每户都是带米粮白钱来。看到这一切,我更是理解到这是什么样的淳朴情。

孝子的贵喜,头在磕谢礼。莲香没有那些不屑,此当头正在外搭灶台与众人开始做白寿酒席。我能体会到的那种阴郁,留在每一个人的脸上,没有哭泣声,没有杂乱声,更没有小孩子喧闹声。

静静陪着他,站在他旁边,众人却没有半点惊疑,每个人都是一张脸,他的头在流血,看见了,忙去找东西要帮他止血,旁人制止了我的动作,示意不要。看到这一切让我十分不解。

当众人的礼全谢过时。一位老者柱着拐杖,拿了一块白绫系于他额头上。那血红映在当头让我更是不舒服,却也很新奇。

当这一切礼数过啦!众人中不少在夸赞他。原来这就是孝子。这个村子里的一个孝子,他是村里长老眼中的孝子。可看在我眼中却是个大傻子,可还是不免被这发生的一切感染啦!每一个举动都刻在了我的脑海里。

我亦在骂他,为什么?为什么?他要这样表达他的孝心。为什么不送老母亲去医院。到离开这个地方时,都有这个不解的谜。没有人再告诉我为什么?因为他们知道为什么?就是不要问为什么?

过后,我问过一些老者,有不说的,有说的,回的也甚是奇妙,就为八字‘生死由命,富贵在天’。如果这就是答案,我完全不予理会。

可也仔细想过,以他家的情况,无济于事,即便行,那几位大山也已经不给时间。

当一切后事办理妥当,踏足在离开这片土地时。我看到那片荒地上多了一新坟,显得好孤单。没有泪珠,没有松柏,没有寄托,仅留下那乌鸦在山头鸣叫。

回头看着那孤坟野岭,脑海里还闪现那刚见面时的那张笑脸,不免落下那滴泪,落空在了心底。

“走啦!别再看啦!……还有你,不是说护送我们吗?现在都一起啦,这个给你背着。”莲香把手上那丁点行李给贵喜背着。

完全忘了他还有表情,初见面时的那种嘻嘻哈哈,色咪咪的眼神全换成了失神。

“哎,你可以笑一下不?”莲香妹子是不是专找碴的,明知道人家不开心,还挑逗。

他的脸动了一下,那哪是笑,比哭还难看。真的说,应该是臭缸里的水没两样。

也就这样,这个纠缠的缘分好像是老天的故意安排,一路上的照看,倒让我很舒畅,因为,他总会考虑得很周全。临到山顶那回,那居然朝我瞧了一眼,眼中带有柔情。让我不知所措。这人什么时候有的念头,那种被关注的感觉特是特别。有一股热血涌上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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