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伯文看她一直打着扇子,样子很是滑稽,不由嘴角布满笑意。当然夏知点是看不到的,只听到他愉悦的声音:“被蚊子咬了?”
“啊。”
两人一阵轻笑。夏知点收回视线又重新望向那她记忆已久的星座,忍了一下,还是问出来:“你知道摩羯座在哪里吗?”
段伯文顿了一下,摇头。男人向来不关注这种虚无的东西,以前一直觉得没什么,这样被她一问忽然有些懊恼,他懂的还是太少了?不由想到孙晗数落他太古板时说的话:你就是太呆了,女生都喜欢浪漫点的男人,你成天板着张脸一丝不苟的,难怪一把年纪了讨不到老婆。
“我也不知道,以前有人告诉过我的,还教我找了好几回,可是每次教完下一次在叫我自己找的时候都找不到。”
段伯文想了一下,说:“可能是你觉得下一次他还会告诉你哪里是,所有你根本就没有用心记吧。就像走路的时候,有同伴和没有同伴的条件下对路线的记忆往往会有不同的现象。”
“啊,可能吧,只要身边有人,就觉得可以理所当然地依靠,所以不会真正用心去记忆。”
段伯文扭头看她,若有所思。“嗯。”
“所以路痴的形成就是因为人的惰性,孤单是治疗路痴的特效药。”
段伯文过了好几秒才回答:“这我倒是没想过,毕竟把一个路痴放到外面是一件很伤神的事,你得时时刻刻担心她是否能回来,担心她身上是否有钱打车,担心她手机是否还有电,这比自己带她出去还累。”
这边夏知点越听越觉得心虚,沉默了半晌才幽幽憋出一句:“其实,作为路痴我非常成功。”
段伯文滞了一下,一时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夏知点这是故意在堵他啊。
“你还真是不客气。”
“呵呵,”她换了个姿势,双臂抱膝,下巴抵在膝盖上,像个未入世的少女般纯良无害。“不过后来这毛病治好了,现在我走到哪里都会不时回头记一下路,所以也好久没发病了。”
走到哪里都会回头记路吗?
“你时常是一个人吗?”
“算是吧。”
段伯文倚在墙上,有些心疼。她看起来也就二十多岁的年纪,一个人就走了那么多路?他欣赏坚强的女孩,但不是这个样子的。夏知点给他的感觉是牵强,好像把什么事情都极力压在心里,形成自己的堡垒,看起来很坚固,但是阵型怎么看都不太协调。他听当医生的朋友说过抑郁症的症状,不免有些担忧。
彼此安静了一会儿,夏知点的困意又涌上来了,掩了几个呵欠过去,隐隐约约听到有个声音说:你太压抑了。似梦似醒。
梦里她坐在壁炉旁,手里捧着咖啡,笑吟吟看着坐在她对面为她作画的苏陌。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起身走过去,问他画完了吗,苏陌站起来,拉她坐下来看他的作品。苏陌的画技较大学时提高很多,画出来的人物栩栩如生,忽然她看到画中的她眼角有点脏,像是一颗将落未落的泪,她不由嗔怪道:“怎么好端端地把我画哭了?”
“因为我希望你在我面前哭出来,把所有心事都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