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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场景:中皇山

角色:百里屠苏、风晴雪、方兰生、襄铃、红玉(主角)

风晴雪:一直往深处走,可以看见一座神庙,那里就是去幽都的入口了。

场景:中皇山后半段

角色:百里屠苏、风晴雪、方兰生、襄铃、红玉(主角)

襄铃:好大一只鸟哦!比好多好多好多只大鹰加起来还要大……

风晴雪:小心!这是阻止外人进入中皇山深处的蛊雕!

方兰生:外人……?那晴雪你过去同它招呼一声——

风晴雪:我和你们在一起,它不会认的!

【打败蛊雕后】

方兰生:它怎么……

风晴雪:蛊雕其实是灵力聚成,就算消失了,数天以后还会再出现的。

襄铃:原来大鸟不是真的鸟……

红玉:山中灵力充沛,越往深处走越是如此,想来已经接近妹妹所说的神庙了?

风晴雪:确实没多远了,我们继续往前吧。

场景:幽都入口

角色:百里屠苏、风晴雪、方兰生、襄铃、红玉(主角)

彭婆婆(配角)

风晴雪:婆婆……

彭婆婆:晴雪,你是在太过妄为!竟将外人带至中皇山!

风晴雪:他、苏苏……也不算外人……他们那边也是信奉女娲娘娘的……

风晴雪:婆婆……我……我只是想求娘娘救人……

风晴雪:哪怕见不到她,如果、如果娲皇神殿的巫祝和灵女可以帮帮我们……

百里屠苏:前辈,请不要责怪晴雪,一切皆是因我而起……

百里屠苏:如若不便,我们即刻离开中皇山。

风晴雪:苏苏……

彭婆婆:晴雪,你不会已经忘记,擅自带人踏入中皇山,只要越过蛊雕所守的界线,将要受到何种惩罚?

【百里屠苏转过身惊讶的看着风晴雪】

百里屠苏:……!

【方兰生摸着后脑勺】

方兰生:不是说……不进幽都就没事?

风晴雪:我……没有忘记……

风晴雪:那么你已心有准备,将在龙渊石屋中禁闭十年,无人说话,无人理睬?!

百里屠苏:晴雪?!

风晴雪:……婆婆,我心中已打定主意……只要能找到救苏苏的法子,怎样我都愿意去试……

【百里屠苏转身面对彭婆婆】

百里屠苏:前辈,我愿代晴雪承担一切责罚!请勿怪她——

彭婆婆:你……并非幽都之人,凭什么管我幽都之事?

百里屠苏:冒昧之处望前辈恕罪。

百里屠苏:但事情因我至此,我不能眼看晴雪受罚却不顾。

风晴雪:苏苏……

红玉:望能网开一面……

红玉:只因百里公子受煞气所苦,关乎性命,而地界幽都所传法术却可抑制他体内凶煞,我们为寻找根治方法,才会出此下策……

襄铃:……对啊……屠苏哥哥煞气发作时很痛苦很痛苦的……

风晴雪:婆婆……我求求你……

风晴雪:能不能……通融一下……让我们去幽都……

风晴雪:娘……是人间之人,不也一样——

彭婆婆:够了!

彭婆婆:你们过去吧。

风晴雪:婆婆?

彭婆婆:自你们踏入中皇山的那一刻起,女娲娘娘已感应到焚寂之力,命灵女前来传话,放任通行。

彭婆婆:由此过去,自可看到通路,进入幽都便往娲皇神殿拜会。

百里屠苏:……焚寂之力……

百里屠苏:这把剑……当真便是被封印的七把凶剑之一……?

彭婆婆;其中曲折,娘娘或许会亲自与你们述说。

百里屠苏:……

【百里屠苏对彭婆婆行礼】

百里屠苏:多谢前辈。

方兰生:……神……果然厉害得很,凡夫俗子的一举一动他们都能知道……

彭婆婆:晴雪,今次你不过侥幸避过责罚,理当自省!竟敢将娘娘定下的规矩视如无物!

风晴雪:……婆婆……对不起……对不起……

风晴雪:……我……违背了幽都的法则……

彭婆婆:你认定的……便是这个年轻人?

风晴雪:……

百里屠苏:……

彭婆婆:但愿你的心意皆是值得,不会到头来付诸流水。

风晴雪:婆婆,我……

百里屠苏:晴雪……

风晴雪:……我、我们进去神庙吧。

场景:幽都

角色:百里屠苏、风晴雪、方兰生、襄铃、红玉(主角)

襄铃:天上那个、那些亮亮的,是什么呀?

风晴雪:那是忘川,是死者魂魄汇聚成的一条河……

襄铃:……魂魄……看起来好漂亮哦……

方兰生:难怪在江都的时候,你说家乡有大河从天上经过,草木发出光亮……

【方兰生摸后脑勺】

方兰生:我……我当初还不肯信,真错怪你了……

风晴雪:……其实……幽都早已没有带着莹莹光亮的草和树了,那是……很多很多年以前的事情了……

风晴雪:现在的幽都,瘴气越来越重,草木变得非常少……

红玉:瘴气……?

风晴雪:地界根本不适合让人生存,是女娲娘娘以自身强大的灵力改变了这儿,令我们能够代代相传下去……

风晴雪:可是这几百年来,娘娘的力量却渐渐衰弱了……

【襄铃双手捂嘴】

襄铃:衰弱?神……不是都很厉害吗?还会变弱?

风晴雪:……谁也不清楚这其中的原因……

风晴雪:不过请放心……除非在这儿呆上几十天,不然瘴毒对你们来说也没什么大碍。

【百里屠苏轻抬手】

百里屠苏:晴雪以前曾说自己天生不太畏毒,便是因为……

风晴雪:自从瘴气加重,幽都人一出生,身体里就会带着瘴毒,反而不太害怕其他的毒了。

百里屠苏:……

风晴雪:啊,别担心,如果不是常年相处,不会过给你们的……

【方兰生轻抬手】

方兰生:晴雪你说哪儿的话,我们肯定没担心这个,只是觉得……这儿的人过得很辛苦……

风晴雪:辛苦……

风晴雪:也没什么,都已经习惯了……这就是幽都人的命吧。

风晴雪:不说这些,我们先去前面的娲皇神殿拜见女娲娘娘。

场景:娲皇神殿

角色:百里屠苏、风晴雪、方兰生、襄铃、红玉(主角)

女娲、巫姑(配角)

灵女(龙套)

【殿外】

风晴雪:没想到……娘娘会这么轻易就愿意见我们,心里……总有些慌张……

方兰生:我……我也是,毕竟是神啊……

红玉:到底如何,过去才知,现在都先别想了。

【殿门前】

红玉:不愧是神祇所居住的宫殿,壮观威严而又溢满灵气。

【灵女走上前来】

灵女:远方来的客人请入内。

百里屠苏:多谢。

【殿内】

【一灵女站在众人面前】

??:太子长琴……没想到再度相逢,竟会是如此局面……

百里屠苏:……?!

襄铃:太子……长琴……就是屠苏哥哥说过的,另外那个仙人魂魄吗……

??:只得一半魂魄,或许你已不复记忆……

??:吾名女娲,太古之时以牵引命魂之术令你成为完整生灵。

风晴雪:女娲……娘娘……?

女娲:不必惊疑。

女娲:天道运转,神力亦有衰竭,吾之神体沉睡,精神依凭于灵女,与尔等相会。

【风晴雪向女娲(灵女)行礼】

风晴雪:拜见女娲娘娘。

风晴雪:风晴雪擅自带人进入中皇山,望娘娘恕罪……

女娲:此事并不怪你,实乃冥冥之中自有所定,焚寂与女娲一族、以及太子长琴皆有千丝万缕之联系……

女娲:想必尔等心中亦是疑惑重重,不然又何以前来幽都、

百里屠苏:在下乃是乌蒙灵谷大巫祝之子,族中相传世代为女娲大神镇守一物,即为焚寂之剑……不幸数年前却遭灭族之灾……在下,亦是失去了那段记忆……

【百里屠苏抱拳】

百里屠苏:如今冒昧来此,恳请大神指点一二……

百里屠苏:焚寂是否昔日被封印的龙渊凶剑之一,而我……身中煞气可有方法予以化解……

女娲:煞气不灭不息,乃是因为凶剑焚寂之剑灵……在你体内……

【襄铃双手捂着嘴很惊讶】

襄铃:剑灵?红玉姐姐那样……

女娲:焚寂剑灵……便是太子长琴。

百里屠苏:太子长琴?!

百里屠苏:她……如何又会成为剑灵?!

女娲:所谓“剑灵”,并非飘渺事物,虽为魂魄化形,但也曾经是拥有肉体的仙、妖、人、兽……不过被铸剑工匠强行引出生魂铸入剑中,且往往并非收齐三魂七魄,而是有所取舍,魂魄分离之痛苦难以言喻……

【风晴雪微微转头】

风晴雪:那红玉姐……

红玉:……

女娲:……昔日,龙渊工匠角离曾告知吾,他于榣山偶得一位仙人太子长琴的魂魄,遂取其命魂、四魄铸焚寂之剑,即龙渊七把凶剑之一……

女娲:想是太子长琴原身“凤来琴”毁去,被贬往地府投胎途中,却于榣山眷恋不去……

百里屠苏:……

女娲:如今,一种强大的力量……安邑古法“血涂之阵”,将原本焚寂内太子长琴的魂魄移植至你身体之中……

风晴雪:娘娘说的……血涂之阵又是什么?

女娲:天上地下,吾仅知这一法,能够将龙渊所铸凶剑内魂魄引出,即传自安邑的血涂之阵。

女娲:在龙渊部族诞生的久远以前,曾经有过一处名为安邑的地方,首领蚩尤悍勇无匹,他的胞弟襄垣更是古往今来天下无双的大铸剑师。

女娲:襄垣创出魂魄炼制之术,使用血涂之阵和名为“铸魂石”的邪物,分别将生魂引出与保存。

女娲:灵魂之力深不可测,襄垣最后以身殉炉,用自己的三魂七魄成就了世上第一柄“剑”,亦是唯一一柄由凡人所造却能伤及神体的可怕兵器……

方兰生:这个襄垣……实在太厉害了!

女娲:神,只不过倚仗天生灵力……许多时候,凡人的智慧,却是远远超越仙神……

女娲:伏羲为此恐惊,一夕屠尽安邑,然而,这支血脉的旁系却渐渐流传下来,等待着向神复仇、创造逆天力量的机会……

风晴雪:就是……龙渊部族吗?

女娲:龙渊终于铸成木、火、水、金、土、阴、阳七把凶剑,威力虽不可与始祖剑匹敌,却也不容小觑,伏羲又如何能放过他们?

女娲:这就是吾为何要将龙渊之人带来地界,并将七剑封印……

【方兰生摸着后脑勺】

方兰生:这样……为什么不把剑也一起带到幽都?

女娲:地界浊气过重,对凶剑毫无抑制之功,而天界……

女娲:吾万万不能坐视凶剑落入伏羲之手。

女娲:自然……人间的封印随时光流逝慢慢减弱,吾知焚寂封印之力乃是七剑中最早衰竭的,即遣巫咸前往乌蒙灵谷处理此事,谁料他竟一去不返,生死未明……

【风晴雪将手轻轻触碰下巴,思考着】

风晴雪:……

女娲:幽都人不可进入人界……吾冒险违背了与伏羲的约定,曾两次遣人去打探乌蒙灵谷究竟发生何事,然而毕竟只能做少许停留,终无所获,仅仅得知尚未传出焚寂作乱的消息……吾心稍安。

女娲:今次让风晴雪前去寻找兄长,亦是顺其自然,看是否能够发现一些蛛丝马迹……

女娲:如今想来,昔日定是有人以乌蒙灵谷上百族人的灵血与魂魄,配合天时施展血涂之阵,将焚寂剑灵引出……最终又被封印在了你的体内……

百里屠苏:屠我族人,毁我家园!如此移魂又有何意?!

女娲:……此间过往,若想明白,可往幽都之东忘川蒿里一探,或许能够寻得你想要的答案……

红玉:人死之后魂魄归处?

女娲:世人讹传,并非所有魂魄皆归于蒿里,那儿……唯有因种种执念而未去投胎的魂灵迷惘徘徊……尔等须得穿越魂之彼岸方可到达。

女娲:由心中念想,或许便会看见你所牵挂……只是那些魂魄在无穷无尽的时光中,昼夜幻梦、耽于往昔,再也无法辨清尔等的声音与形貌……

百里屠苏:……

【百里屠苏抱拳感谢】

百里屠苏:……多谢大神指点。

襄铃:那,有什么法子能解开屠苏哥哥身上的封印呢?

女娲:封印所以霸道,乃是因为借用了血涂之阵的力量,但也并非极致难为,只是须寻天下清气所钟之地,方能施术解封。

女娲:……然解封之后……便将散魂……

襄铃:……散魂……跟屠苏哥哥讲的一样……

女娲:历经血涂之阵的魂魄,无法再轮回往生,只能……化作“荒魂”……

风晴雪:荒魂?!

风晴雪:就是会直接消散……再也、再也没有了……

女娲:荒魂不可进入轮回之井,否则一样要灰飞烟灭……

襄铃:那样的话……屠苏哥哥……

女娲:……

女娲:……除非……使用“渡魂之术”……

红玉:何谓渡魂之术?

女娲:三魂七魄同世间万物并无不同,亦有清浊冷暖,且如身体发肤乃是天生,魂魄之性亦不可改变。

女娲:荒魂,若能在消散前,寻到同其相似的生灵魂魄,便有可能将对方身体与魂魄据为己有,即是取而代之,对方的记忆将不复存在……

百里屠苏:这,与杀人夺命有何两样?

女娲:却是并无不同……只因那个被夺取的生灵,无论仙、妖、人、兽,必须是活着的……

女娲:此即为渡魂之术,以此法可跳脱轮回,不断获取新的肉体与寿命,直到荒魂的魂魄之力耗尽,便再也无法渡魂……

女娲:然而,即便寻到相合魂魄,施展起来亦是凶险万分,须以极其强大的精神之力压制对方,否则荒魂和对方只能落到玉石俱焚、两两消散……

百里屠苏:……

百里屠苏:生死有命,又何必为了活下去做出这等事情……

女娲:……命运脱序,终不得再返常道……

女娲:但亦不必就此绝望,血涂之阵乃大铸剑师襄垣一手所创,后世之人如何承袭,仍难以知晓其中真正隐秘,或许,另有途径能够让历经阵法的魂魄不至化为荒魂……

风晴雪:娘娘是说……叫我们直接去问那个襄垣……

风晴雪:可他已经变成剑灵了……他现在,究竟在哪里呢?

女娲:伏羲屠戮安邑之后,将始祖剑封于云顶天宫深处,未尝不是觊觎其中邪力,然而剑灵襄垣那一刻起仿佛沉眠一般,再也未曾现身……

女娲:伏羲虽勃然大怒,却终究无法舍弃始祖剑强大的力量,只得将其封存。

女娲:是时,雨神商羊预言,襄垣会于遥远的数千年后重新现世……如今算来,便在这十数载之间了……

方兰生:真的?!我们……我们能见到他吗?

女娲:伏羲轻易不可能令其他人接近始祖剑,吾须设法应对。

女娲:然无论如何,哪怕希望渺茫,仍不失为一个转机,亦是吾长久以来的期盼。

风晴雪:娘娘也在等那位大铸剑师醒过来吗?

女娲:每一柄古剑虽只得一个剑灵,铸造之时却可能吸纳了千千万万魂魄。

女娲:有生灵自愿殉剑,生生世世与剑为伴,而更多的则是苦苦挣扎过,依然难逃噩运……若得襄垣指点,能够让这些魂魄自七把凶剑内散出却不化作荒魂,至少还可再去轮回转生……

风晴雪:娘娘仁厚……

女娲:……

女娲:……所以你一定要活下去,不可放弃希望……

【女娲在屠苏身上施法】

百里屠苏:这是……

女娲:虽仅数载,却也能助你抑制体内凶煞,但于朔月时效力将会大减……

百里屠苏:朔月……

女娲:你身中封印,除去血涂之阵的力量,尚且带有女娲一族法术之力,亦可压制煞气。

女娲:然而吾之神力与月相相合,朔月时最为薄弱,你应有所感……每到那时,便觉杀心难抑……

百里屠苏:……

百里屠苏:多谢。

女娲:……太子长琴……抑或该称你为大巫祝之子,不必言谢。

女娲:神力亦非万能,未能令你脱出这错乱因缘……吾深感惭愧……

女娲:何况,吾尚有一事要托付尔等……

风晴雪:娘娘尽管吩咐。

女娲:血涂之阵重现人间,那么铸魂石必定也——

女娲:此种邪石可吸纳生灵魂魄,由此汇集巨大力量,尔等可曾亲见?

襄铃:听起来好像玉横哦……

方兰生:确实是太像了!

女娲:安邑与龙渊都曾经拥有为数不少的铸魂石,如今多被封于娲皇神殿之中,但亦有少数流失在外,称法未必如昔。

女娲:铸魂石乃是白色玉石貌,其上有渗血之纹——

方兰生:……玉石,渗血之纹……果然就是玉横!

女娲:……玉横……

女娲:无论如何,皆为祸害,魂魄遭其取走,即无法投胎轮回,而一旦有人催动铸魂石之力作为己用,那些魂魄……都将消失殆尽……

方兰生:二姐……

女娲:缺少铸魂石,断无可能引发血涂之阵,因此诸位所言“玉横”,与当年乌蒙灵谷惨祸应有牵连。

百里屠苏:……欧阳少恭曾说……他认识我娘……难道……

女娲:吾……绝不可再次违背与伏羲的约定,令幽都之人前往人界……否则必将牵连无数……

女娲:吾望诸位能够寻获那块铸魂石,将其带来娲皇神殿封存。

方兰生:这、这是当然!就算女娲大神不特别说,我们也要去把玉横抢过来!那种东西不能落在欧阳少恭手里!

女娲:那么,便托付于诸位了。

女娲:为苍生大义奔走之举,吾将铭记于心。

百里屠苏:大神不必如此,即便无玉横之事,我亦要寻人报仇!总不能令族人枉死!

方兰生:我也是!

方兰生:……二姐,还有琴川的人……

女娲:此行……你二人或许会有所获,然逝者已不可追,执着是好,却同样易入魔障……心中须得留得一线清明,大悲大喜之时,莫要失了方寸。

百里屠苏:谢大神教诲。

女娲:魂之彼岸与蒿里本是无所在的虚幻之地,一日之中唯有特定时辰方可进入。

女娲:两个时辰后,吾将与娲皇神殿东南,替尔等打开前往魂之彼岸的通途。

女娲:切记,那处并非幽都所辖,自当小心。

风晴雪:谢谢女娲娘娘。

【众人走出娲皇神殿时】

??:且慢!

风晴雪:呀,是巫姑姐姐。

巫姑:娘娘虽托付你们寻找铸魂石,但血涂之阵岂是常人可以驾驭?对方定然极不易与。

巫姑:此行凶险重重,晴雪,就凭你与这几人,当真能够完成使命?

【方兰生微抬双手,转过头询问晴雪】

方兰生:这、这谁啊?怎么一上来就这样不客气……

风晴雪:巫姑姐姐是娲皇神殿十巫之一。

方兰生:十巫……那不是和你大哥一样……

风晴雪:巫姑姐姐,你别担心,凶不凶险我不怕的。

风晴雪:铸魂石是那么重要的东西,我们一定尽全力把它带来娲皇神殿。

巫姑:哼,这并非惧怕与否,若难当此任,注定是徒劳无功,依我看,倒不如早早罢手。

【襄铃微微皱眉,鼓着嘴,双手环于胸前】

襄铃:讨厌……干嘛一开始就瞧不起人……

风晴雪:我……我知道自己的法术修炼得还不够好,不过苏苏他们都是很厉害的人,大家一起,再有什么困难,也会想办法克服的。

巫姑:如此口说,何足取信?若真有决心,便向我证明你们的力量究竟如何!

方兰生:证明……怎么证明?

风晴雪:巫姑姐姐……

巫姑:不必多言!眼下你们该想的应是全力应战才对!

巫姑:若连我这关都过不了,谈什么担负寻回铸魂石之责!

【众人开始与巫姑战斗】

【战斗结束】

【方兰生抬手指着巫姑】

方兰生:喂!这样总算过关了吧?别说还得过五关斩六将!

风晴雪:巫姑姐姐,现在……你是不是能放心一些了呢?

巫姑:……

【巫姑向风晴雪施展法术】

风晴雪:……什么……

巫姑:助你灵力增长之用。

巫姑:你确实变强很多,但又怎知对方不是更加强大?唯有如此……

巫姑:去吧,好自为之。

风晴雪:巫姑姐姐

风晴雪:谢谢你,我知道,你是因为担心才会……

巫姑:之前往人界……未曾寻到你的兄长?

【风晴雪对着巫姑摇了摇头】

巫姑……既然数年杳无音信,想必寻人也并非易事,不可急于一时。

风晴雪:嗯……

【说完,巫姑便走进娲皇神殿中去了】

【襄铃用手轻轻弄着胸前的辫子】

襄铃:那个人好厉害呀,灵力好强……就是一上来有点儿凶……

红玉:她应当仅是担心,希望我们能有足够的力量保护自己,尤其是晴雪妹妹。

风晴雪:巫姑姐姐和大哥同为十巫,他们俩是很要好的朋友,大哥失踪以后,巫姑姐姐非常难过的……

【风晴雪将手轻轻放在胸口上,微微低头】

风晴雪:我、我不敢告诉她关于尹大哥的事情,万一……总之先别让她再操心了……

方兰生:……

红玉:要进入魂之彼岸,尚有两个时辰不到,我们趁此机会,各自想一想、静一静吧。

红玉:最近几日,委实发生太多事情,适才又从女娲大神那儿听到不少颇为意外之说……

【襄铃转过身微抬手对百里屠苏说】

襄铃……屠苏哥哥的那个封印……

百里屠苏:勿要多想,此事急也无益,至少还得到了大铸剑师襄垣这个线索。

百里屠苏:于幽都稍作歇息,届时在娲皇神殿东南会合。

【娲皇神殿内】

女娲:巫姑,你前去试探风晴雪等人?

巫姑:……巫姑擅自作决,请娘娘责罚。

女娲:你与巫咸乃是至交好友,如今他下落不明,你自然更加不愿他的亲人涉足险地。

巫姑:娘娘明鉴……

女娲:吾,亦是不得已而为之……此事除去他们,无人再可托付……

女娲:然焚寂之剑同在,你毋须太过担心,看……反倒牵挂大巫祝之子身中封印一事……

巫姑:娘娘,我正有不明。

巫姑:此人体内凶煞流转不息,邪力惊人,如此任其离去,倘若日后坠入魔道、祸乱人间——

女娲:你忧心之祸,虽并非全无可能,但吾绝不会因此将其禁锢……即便曾有片刻犹豫,也终是放下。

女娲:若留心观其眼中神色,便知那并不是一个会软弱低头、于命运中随波逐流之人,无论前路凶吉,他已清楚明白自己所言所行,不致迷失。

巫姑:娘娘所言甚是,但凶剑焚寂之力……

女娲:焚寂剑灵已由血涂之阵引出,此剑虽仍霸道,于大巫祝之子手中更是横扫人间,却再无上古之威。否则天界早有所动,又何以悄无声息?

巫姑:原来如此,谢娘娘明示。

女娲:……吾已决定,若未能自襄垣处得到解放剑中魂魄之法,吾……即刻将焚寂以外的六把龙渊凶剑尽数毁去。

巫姑:娘娘?!

女娲:伏羲早已觊觎凶剑之力,只因碍于吾而不便强夺。

女娲:千万年来,魔域皆为他心腹大患,天界一直在寻找能够稳妥进入魔域的方法,想要汇集力量,率众神仙攻入其中,杀死已经成魔的蚩尤。

女娲:神魔之战必将引发三界动乱,民不聊生……

女娲:吾之神力渐渐衰弱,与伏羲失去制衡不过迟早之事,在那一刻来临前……看只能选择令他不至获得更多的力量……

巫姑:娘娘向来仁慈……作此抉择,心中痛苦我亦能体会……

女娲:仁慈……

女娲:为救他人,牺牲自己子民,令他们永不见阳光,世世代代活在无垠的幽暗之中。

女娲:为封印凶剑,牵连大巫祝之子至此,令他命数错乱,遭遇坎坷,不得宁日。

女娲:如此……也叫仁慈?

巫姑:……娘娘……

女娲:都道仙神无情,或许……吾才是最无情的那一个。

女娲:神,已经活得太久,久到遗失了许多东西……神力衰竭,不独于吾,谁又能说不是天意?

女娲:神隐的时代,即将来临了吧……

场景:幽都

角色:百里屠苏、风晴雪、方兰生、襄铃、红玉(主角)

静虹(龙套)

方兰生:……是你啊,木头脸……

【百里屠苏慢慢走到方兰生身旁】

方兰生:……我……想要跟你道歉。

百里屠苏:……为何?

方兰生:……以前……总觉得你这个人太闷,还跟你乱讲了些不知所云的东西,什么“梦中说梦”……现在想想,自己都觉得可笑得很……

方兰生:事情真到了身上,谁能那样潇洒,看不破就是看不破,那些……都只是空话罢了……

方兰生:……说你……这不懂那不懂……其实,不懂的是我才对……

方兰生:你比起我,经历过太多……还可以像现在这样……相较之下我、我真是没用……

方兰生:……自从……在青玉坛见到二姐……和少恭……

方兰生:我一直告诉自己要冷静,越是这样……越不可以慌……

方兰生:最后……都只是在伪装而已……

方兰生:那个时候,心理充满了伤心愤怒,看什么都不入眼……可是现在,连是不是愤怒也已经说不清了……好像……心里面只余下空荡荡的……

方兰生:我……憎恨欧阳少恭……但一样恨我自己!

百里屠苏:……

方兰生:……二姐还在时,总和她对着干、不听她的……她却什么都替我想,替我打理好……

方兰生:……回想起来……我竟然……从没有为她做过一件像样的事情……只觉得她很唠叨、很凶……

方兰生:等到……等到失去的时候……已经什么都来不及了……甚至没能说上最后一句话……

百里屠苏:……我也一样。

【方兰生抬起头看着百里屠苏】

百里屠苏:小时候,十分讨厌村子里的人,讨厌我娘,因为……

百里屠苏:……他们看到的我,并不是我,仅仅是大巫祝的孩子,总有一天将继承我娘所做的一切,打理族中事务,只要有这样一个人在,是谁都无所谓……

方兰生:……

百里屠苏:可是,就算将我当作大巫祝之子又如何,那些关怀也全是发自内心的……我却只觉厌烦……

百里屠苏:被娘和巫卫督促学习法术时,甚至想过……如果这些人从我眼前消失就好了……

百里屠苏:之后……所有人真的不在了……才明白自己是多么愚蠢……

百里屠苏:……这种事情……永远都不可能释怀……

百里屠苏:然终日自责亦于事无补……不如想一下,今后要如何去做。

方兰生:……

【方兰生低下了头】

方兰生:……我……已经想清楚了。

方兰生:一定会去找少恭报仇……一定!

【方兰生抬起双手】

方兰生:虽说冤冤相报,只是承受无量苦果,但他害死那么多人!也许还会继续做伤天害理之事!难道就坐视不管?!

【方兰生放下手,闭上眼睛】

方兰生:我……我永远都不能原谅他!

百里屠苏:我也会去寻他!

百里屠苏;若真与当年灭族之难有所关联……

方兰生:……

方兰生:……少恭……一直以来、一直以来……就像哥哥一样……

方兰生:……又怎么想得到……有一天……竟要同他兵刃相向……

方兰生:……或许……我根本没有明白过……他……究竟是怎样一个人……

方兰生:……也永远……不可能明白了……

【在离兰生不远处遇到襄铃】

【襄铃用手轻轻抚着辫子】

襄铃:屠苏哥哥……

襄铃:襄铃……担心屠苏哥哥……也担心兰生……

百里屠苏:你……过去看看他,他应能开怀一些。

襄铃:真的吗……?襄铃真的可以帮到兰生?

襄铃:那我……

百里屠苏:去吧。

襄铃:嗯。

【小摊前】

静虹:这位小哥看着面生得很,难道……是从地面上来的客人?

【百里屠苏转过头去看着静虹】

静虹:这可稀奇了,幽都多少年再没有客人,上回……还是晴雪家的那位吧?

静虹:既然从人界过来,一定得瞧瞧我们这儿的泥人,别处可见不到

【百里屠苏低下头看着泥人】

百里屠苏:……这些泥人,俱是陈设之用?

静虹:买回去摆屋里,当然也是挺好看,不过啊,在幽都泥人最最重要的是另外一个用处——

【这时晴雪走了过来,两人都看着她】

静虹:……

风晴雪:呃……苏苏……

静虹:原来……小哥是跟着晴雪来幽都的?

风晴雪:算、算是吧,我才刚从人界回来。

风晴雪:泥人我们不买……静虹姐姐,改天再找你玩。

静虹:哦

静虹:我明白了!

【风晴雪的脸红了】

风晴雪:明、明白什么?!

静虹:晴雪你是害羞了吧?这可难得一见!

风晴雪:说……说什么,谁害羞了……

静虹:嘻嘻,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要喜欢,让他买给你就是。

【风晴雪赶忙摇手】

风晴雪:别说了,静虹姐姐你别说了……

百里屠苏:请问……这是何意?

风晴雪:没、没大事,苏苏快走吧!我带你去看幽都其他地方!

静虹:哎,别忙着走呀,晴雪不让我讲,我偏讲

静虹:听说人界没这风俗,但在我们这儿,男孩子要是亲手捏一个或者买一个泥人送给女孩子,就是向她求亲的意思,反过来嘛,也是可以的

【风晴雪不知所措地摇了摇手】

风晴雪:静虹姐姐你、你真是的!

静虹:心里喜欢他,扭扭捏捏算什么?可不像我们幽都女子。

静虹:姐姐这不帮你一把吗?

百里屠苏:……

风晴雪:苏苏,我……以前我送你那个……并不是……不是……

百里屠苏:……

静虹:什么?送都送过了,那你还羞个什么劲,不挺好?

风晴雪:……我……

百里屠苏:……跟我来。

风晴雪:啊?

百里屠苏:跟我过来。

风晴雪:哦……

静虹:两个人就该把话说开了,这是喜事啊!

静虹:哪天成亲,晴雪你可得记得我帮的大忙,多和我讲些人界的新奇事儿吧

【幽都城边】

百里屠苏:……

风晴雪:……苏苏……你、你要讲什么……

风晴雪:……不说的话……那……我先讲了……

风晴雪:……别、别在意……安陆的泥人……并不是、不是那个意思……

风晴雪:虽然……我对你……

【风晴雪闭上了眼】

风晴雪:……可那个时候……我觉得……我们不会在一起的……

百里屠苏:为何……如此说?

风晴雪:有很多……

风晴雪:像是……我还不明白,到底怎样才算喜欢一个人,看见他觉得很开心,这……就算喜欢了吗?那和对朋友又有什么不一样……

百里屠苏:……

风晴雪:不过现在……我已经、已经明白了……

【风晴雪将手轻轻放在胸口】

风晴雪:还有……从小我就想着,长大了要去娲皇神殿做灵女。

风晴雪:像你今天看到的那些灵女,侍奉女娲娘娘。

风晴雪:而她们是不可以离开娲皇神殿的,必须千百年心无旁骛地待在那里……娘娘会赐予她们比其他人长久许多的寿命……

百里屠苏:那岂非……十分孤独?

风晴雪:心怀信仰,即使孤独,也一定能忍耐吧。

风晴雪:我一直觉得……自己终究要走上和别人不同的路,当朋友亲人渐渐老去离世、化作尘土的时候,或许我还活着……

风晴雪:或许,当他们年纪大把了,早已经……把我忘记……

风晴雪:想到这些,心里还是会忍不住难过……好像只有自己一个人被留了下来……

风晴雪:大哥说……灵女永远都只能是别人命里的过客……

【百里屠苏转过身看着风晴雪】

风晴雪:可我……不希望苏苏把我忘了……要是、要是你偶尔看见那个泥人,想起风晴雪,我就……心满意足了……

百里屠苏:怎么可能忘记?

百里屠苏:一辈子……都忘不掉。

百里屠苏:……我……不知道晴雪竟有这般志向……

百里屠苏:乌蒙灵谷之事……是我、是我唐突了……你……

【风晴雪转过身面对百里屠苏】

风晴雪:苏苏……

风晴雪:我……不会再去作灵女了。

百里屠苏:……为何?

风晴雪:因为……

【将手放在胸口上,闭上眼睛】

风晴雪:我想陪着苏苏。

风晴雪:陪你走过很多地方,看不同的城镇村庄,帮一帮那些遇上困难的人,一起走、一起看……

风晴雪:我愿意……作你说过的那样一个人……

百里屠苏:……

百里屠苏:……晴雪……

风晴雪:嗯……

百里屠苏:……这样,你心中不会留有遗憾吗?

风晴雪:……有什么遗憾不遗憾的,大哥说过,世上本来没有那么多两全的事情,要打定主意选了一边,就别再贪心另一边,不要回头,也不用后悔。

风晴雪:我和大哥能够进入娲皇神庙侍奉女娲娘娘,这是爹爹生前的一个心愿,现在……虽然让他失望……

风晴雪:可我不会后悔,苏苏同其他事情……我、我想把苏苏放在最前面……

百里屠苏:晴雪……

风晴雪:娘娘也说……没有办法解开封印又不散魂,我听了……心里面好像一下子什么都没了……

风晴雪:……幸好……幸好还有一个大铸剑师襄垣……

风晴雪:我……不怕孤单,不怕娲皇神殿里千百年的时光,但我很怕很怕……如果我这样走进神殿,就再也、再也见不到苏苏了……

百里屠苏:……

【风晴雪闭上了眼】

风晴雪:我……

【风晴雪忽然抱住百里屠苏】

风晴雪:会一直、一直陪着苏苏,去哪里都好,到多远的地方也无所谓,天涯海角都可以陪你……

风晴雪:直到那个襄垣醒过来,我们就去找让你不会化作荒魂的法子……苏苏一定、一定不会有事的……

风晴雪:很久很久以后,等我们老得再也走不动的时候……就在桃花谷住下,每日看日出日落……等待着一起去轮回井投胎……说不定下辈子还能遇见呢……

风晴雪:……不管怎样……都不要分开……

百里屠苏:好……

百里屠苏:……晴雪……我、我也有东西送给你。

风晴雪:是……什么?

【百里屠苏拿出一个晴雪泥人娃娃】

百里屠苏:给……

风晴雪:啊,这是……

百里屠苏:我……自己捏了一个……想作为上回的答礼……

百里屠苏:……不好看……一直犹豫要不要给你……

风晴雪:怎么会不好看呢?我喜欢,很喜欢……

百里屠苏:……是、是幽都这儿的意思……

【风晴雪低头看着泥娃娃】

风晴雪:……

【风晴雪闭上了眼睛】

风晴雪:我……我答应你,苏苏。

【魂之彼岸入口处】

【红玉正在等着大家】

红玉:百里公子,女娲大神所言进入魂之彼岸的通途,应当便是此处了吧?

百里屠苏:时辰与所在之地分毫不差。

红玉:那等猴儿他们到了,就立刻起程,希望此行……能够弄清楚玉横、欧阳少恭竟是如何一回事……

风晴雪:兰生,襄铃已经来了。

【众人通过传送结界,进入魂之彼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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