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滴虽死了,但她死前的那番话犹如腐蚀剂让鱼心的脑子一片空白,盯着石头下压着的奄奄一息的赓旺,鱼心捂住了嘴巴,忘记了逃跑,瘫坐在地上,不停颤动着要倒塌的石室里毫无生机可言。
一道神光拖住了下坠的石门,“你不是藕儿,再不走藕儿就真的要跟你陪葬了。”太上老君的声音在鱼心的耳边炸开。
“不要恨他,不要恨他,他其实很想你的……”微弱的声音不断地从满身鲜血的赓旺嘴里传出。
看着赓旺,鱼心将卖女契放入怀中,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力量,上去推其身上的石头,期望将他救出,其实在看到那些藕画后,鱼心就不恨赓旺了,但对于幕后的柳渊,鱼心实在没有什么好印象。“你不要死好嘛,你不死我也许可以不恨他,就当是为了还债,保护我,活下来……”
“快走,快走……”越来越摇晃的石室掉下了更多的石头,眼看就要全部崩塌,赓旺提醒着鱼心。
“啊”一个强大的力量将惊讶的鱼心卷起来朝石门的缝隙处刮去,扔出石室外。就在同时,石室再也经受不住打击,完全塌崩了下去,连同上面的房子一同损坏,成为一片废墟。
“小心。”发现鱼心的芛祎及时拉住其的手臂向上拽去,助其脱离差点同废墟一起埋葬的险境,并迅速地将鱼心带到安全地带。
任由芛祎护住自己,鱼心定定地看着他,眼中的情意毫不掩饰,为什么每次救我的都是你,你真的是我的缘分吗,想爱你,但却不能嫁给你,我没有时间了,心痛了,泪流满面……
“鱼心你没事吧。”看着傻愣的鱼心对着自己一个劲的流泪,芛祎以为其还未从刚刚的惊吓中缓过神来,担心地问道。
“把人抓起来。”脸色铁青的柳渊带着大队人马赶了过来,并迅速地将芛祎和鱼心围在中央。
“对不住了芛将军,她是朝廷要犯。”张平贠带着两人走上前就要用铁链将鱼心锁起来。
柳渊带来的这些官兵都是轻挑细选的,个个武功卓越不凡,若是真的硬拼起来,带着自己这个累赘的芛祎最后怕是也要把自己也搭进去吧,他还不是老奸巨猾的柳渊的对手,所以自己不能害他,从保护自己的芛祎身后走出,漠视眼前的张平贠,轻笑地看着柳渊,缓缓地向其走去,心中哀怨,如果他知道这是他亲生女儿的身体,他还会痛下狠手吗?
看着满脸灿烂笑容朝自己走来的鱼心,胸有成竹的柳渊并无将其的异常当回事,摆手让所有人都给其让出一条道,使鱼心通往自己的道路毫无阻碍,平坦异常。走到柳渊面前,淡然的鱼心抬起手向怀中掏去。其他人见如此纷纷怒视拔刀戒备,仿佛只要鱼心敢有不轨的行为,在她还未碰到柳渊一根汗毛,便会死在乱刀之下。
无视所有人的谨慎拔刀相向,鱼心将怀中的卖女契拿出来,岁月的侵蚀使原先雪白的纸张变得蜡黄,柔弱地吹弹可破,浅笑着道:“您好像很好奇我那荷包里到底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会让我紧张地连命都可以不要,现在东西就在这里,您想看吗?”
只见柳渊怔楞了一下,继而便伸手去接鱼心手里的卖女契,就在快要递到柳渊的手里时,鱼心凄然一笑,迅速地撤回,在所有人都未反应过来前,将其撕得粉碎抛向空中,藕儿对不起,我不想你回来后因替他们还债而丢了性命,这里的报应不应该你来承受。
看着漫天雪花般掉落的残碎纸片,柳渊怒气冲天,咆哮道:“把人抓起来,哼,你以为证据你毁的了吗。”立刻吩咐其他人将地上的碎纸一一捡起,打算拼起来当可以给鱼心致命一击的证据。
任由柳渊的人用铁链将自己锁起,鱼心不忘凄凉地笑着提醒道:“你还是不要拼的好,要不然你会后悔的。”
怒视相向,中气十足地吩咐道:“把人带下去,本丞相要亲自审理。”
见芛祎要上来拦路理论,鱼心赶紧劝阻道:“他们人多势众,而这事本就与你无关,你应该追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理才是,保重。”
等所有人都走后,潹卿睿跌跌撞撞地从远处的树木后跑了过来,对着芛祎小声责问道:“你怎么就这样让他们把人带走了,落在他们的手里岂还有活头,我这不是白找你来了。”
蹙眉看着满脸慌张的潹卿睿,芛祎心有疑惑,但暂时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故意道:“看来鱼心还真是个奇特的女子,连罱王爷您都影响到了。”
“什么意思?”潹卿睿故意装傻地问道,继而自言自语地抱怨道:“要不是不能通知官府,我才不会去找你呢,人都被抓走了,你还在这里不阴不阳悠闲自在,我罱王爷是胆小如鼠,但我至少懂得是非黑白,反正这事我也管不了了,我回去睡觉了。”
“慢着,罱王爷您息怒,是我不该胡乱猜疑,当下救鱼心要紧,丞相即已得手,定不会将人放出,看来我们要去请皇上出面了。”芛祎收起对潹卿睿的怀疑,赶紧解释道。
御书房。听潹卿睿和芛祎将事情的前前后后如实说了一遍,潹頾豊的眉头越皱越紧,想想前日宫中发生的事,本就对柳荷影的说辞有怀疑,太子与宫女太监戏玩,以至于宫中侍卫担心太子的安全,以为太子被劫持,而大开杀戒,那身穿太子服的太监也死在其中,这事也太明显了,看来这柳家越来越不像话了,再不加以管制,只怕他们要忘记这天下是姓潹的了。道:“这事可属实?”
潹卿睿舔着脸笑着道:“皇上这当然是实情了,要不是我看事情不对劲,就找了个理由出去通知芛祎将军,只怕鱼心早死了,皇兄,我可不可以记一功呀。”想想被自己打晕藏起来的黑衫人,自己算是救了他一命,回去后慢慢拷问。
瞥了一眼舔笑着请功的潹卿睿,潹頾豊懒得理会,转向芛祎吩咐道:“你带着朕的口谕去,就说鱼心实属罪大恶极,朕决定亲自审问,现将其押至皇宫地牢,你亲自看管。”
“臣遵命。”领命的芛祎转身走了出去。
看看等着奖赏的潹卿睿,潹頾豊觉得实在好笑,始终兄弟情深,也懒得为难他,命佥尐到国库挑几件像样的东西让他拿回去。
凭借着自己高深的内力,天黑前昮弌帻终于冲开了被潹卿睿所点的穴道,于是顾不得其他,慌忙赶回去查看情况,但如所料,潹卿睿果真将所有的人都调了回来,于是心火上升的他一掌将旁边的桌子劈了个粉碎,气冲冲地向外走去,其他人见状,未敢有人拦他,任由其离去。
回到自己在二楼的独立账房,昮弌帻命伙计给自己拉了一车酒来,希望可以将自己灌醉,明明就快要找到她,就快要找到她了,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功亏一篑。
见自己老板心里难过,借酒消愁,伙计为了让自己以后的日子好过,于是决定说件好笑的事,希望可以将来让老板记自己一功。道:“老板,现在这世道真是日益风下,大白天就有两女子来找您认亲,看上去还蛮漂亮的,只是您可是一个大老板,怎会要那样的女子,不过现在想想其中一个还蛮眼熟的,是之前和我们有生意来往的,还是逃犯来着,我一时记不起来了……”
“人呢?”还未等伙计说完,昮弌帻噌地坐了起来,怒视问道。
“走了。”被惊吓住了的伙计,微一愣,老实回答道。
将酒瓶摔烂在地,未等伙计反应过来,昮弌帻提起一口气从窗户处跳了出去,毫无目的的乱奔,不一会经冷风刺吹的他警醒了过来,立刻反身回去找还在自己房间傻愣的伙计,拎起他便往外奔去找人。
“谁呀?”琹婉谨慎地问道,鱼心临走前的交代她一句未忘,这急促的敲门声让房里的她心惊肉跳,拿起床上简单的包袱抱在怀中,紧盯被推得晃动的房门,这客栈里的房间就这么大,何来藏身之处,一时忧虑在心。
失去了耐性的昮弌帻将伙计推开,一脚踹到门框上,只听咔咋一声,结实的木门应声而倒,没有了阻拦,昮弌帻大步跨进了房间,当看到紧张的琹婉后,傻愣当场,一时忘了说话。
已经认出琹婉的伙计立刻谄媚地道:“老板,她就是来找您的其中之一女子,你早说她是您家亲戚,小的一定会好好招待的……”
“出去。”昮弌帻头也未回地咆哮道。
当看到来人是昮弌帻后,心惊的琹婉脸色煞白,心中百感交集,暗自伤神,泪便不听话地流了出来,痛苦难言的她无声地哭泣着。
“你,还好吗?”昮弌帻的心中波澜起伏,千言万语终成这一句问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