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心围着车子转了好几圈,还真手痒,好想试一试,左右看看,白天练习的人都已经去休息了,而晚上的那一批人还在待选举中,漆黑黑的车场上就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眼珠一转,趁四下没人,就算自己上车笨拙,骑车摇晃,也不会被人看到,不会让自己那些徒弟产生不服的心理,更不会有走过来冷嘲热讽的人。想到这里,鱼心得意地笑了笑,看准一辆帓越车,偷偷摸摸地推到角落里,瞧准四下无人,心涛澎湃地试着跨上车,在经过N次的摔车后,反正在车子快要倒的前一刻鱼心都会提前跳车,所以叫摔车后,鱼心终于顺利地上路了,心情舒畅地感应着微凉的夜风,轻轻地放开紧抓车把的双手,张开双臂,心神荡漾,古人曾说及时行乐,今天自己算是体会到了,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鱼心有一个特点,忧愁来的时候愁,平静的时候愁,但快乐的细胞还是比较活跃的,很容易受旁边人和环境的感染,有点说愁就愁,说喜就喜。
光顾享受的鱼心没有注意到地上多出了一块不大不小的石头,而后便直直地轧了上去,随着一阵颠簸,不知发生什么事的鱼心第一反应便是去握车把,但是已经来不及了,随着车子的栽倒,被甩出去的鱼心只感觉天旋地转朝前飞去,吓的闭上眼睛等死,并在心里大喊三声,完了,真完了,这次真的玩完了。等了片刻后,奇怪怎么不痛,自己不会这么一下下就进阎王殿了吧,那也太背了吧,犹犹豫豫地睁开迷茫的眼睛,瞬间精光乱射,情不自禁地喊道:“是你。”
见鱼心已经缓过神来,芛祎不着痕迹地将怀中的她放到地上,淡然安稳地道:“小心点,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还有皇上对你的厚望。”说完不忘示意鱼心看向身后之人。
奇怪地扭过头去,随着惊讶赶紧参拜道:“皇上。”
刚刚面纱随风飘起了一角,底下的样貌有些面熟,深吸一口气,潹頾豊点点头,上前一步将鱼心扶了起来,不由地关心道:“刚刚没有摔着吧,幸好朕突然来了兴致带芛祎将军来这里看看,要不然你这条小命就难说了,下次可不准偷偷摸摸地练习了。”
不偷偷摸摸要是让人发现我的身份怎么吧,鱼心不爽地想,但嘴上却只能说:“皇上说的是,藕儿下次不敢了。对了,敢问皇上,夜已深,怎会想到来这里,人已经定下来了吗?”
刚刚的那阵笑声还在耳边游荡,她很快乐吗?如果有一天自己也能向她一样快乐地活着该多好。潹頾豊言道:“已经定下来了,你先回去休息吧,以后这些事还都得靠你,你可不能先倒下了。”
“谢皇上关心,能为皇上办事是藕儿的荣幸,藕儿我定然不会让皇上失望的。”快成马屁精的鱼心保证道,并在心中得意了一下,原来说些马屁话也不难呀。
呵呵地笑着,潹頾豊满意地点点头,这丫头还真奇特,不知不将鱼心和藕儿混在了一起,其实本来就是一个人,只是帝王从来都是很花心的,环境所致呀,后宫佳丽三千,岂能只饮一瓢,不惦记着荒淫无度就已经不错了。而他又不是很主角的那位,所以在没有人给他提醒的情况下,他不会发现藕儿就是鱼心的。随口道:“这京城虽太平,但一个女子走夜路还是不放心,芛祎你把藕儿送回去吧,记得一定要安安全全地送到。”
领命的芛祎拱手道:“臣领命,藕儿姑娘请。”
“主子,鱼心要回去了,我们也一道回去吧。”暗处的两人从头看到尾,见人都要走了自己的主子还没有反应,湵伦忍不住提议道。
摆摆手,认为时机成熟的潹略麒头也不头吩咐道:“你先回去,我还有事。一定要赶在鱼心前面回到鈅王府,如果鱼心问起,你就说我已经睡了,有什么事明早再说。”
虽然看不清潹略麒的表情,但从声音中湵伦还是听出了事情的紧急和重要,回了一声是,转身消失在黑夜中。
待湵伦离去后,潹略麒转身走去南书房,听说这几日潹頾豊都是睡在书房的,看来还是到那里等候他的大驾吧。
“皇上,鈅王爷在外面,您要不要见?”佥尐试探地问道。
潹頾豊剑眉微蹙,有些记忆回脑,也不知道这个六弟身上有什么特殊的原因,可以让人不自觉地就将他忽略。思索道:“这么晚了他来这里干什么,让他进来吧。”
“参见皇上。”进门后的潹略麒先行礼拜,而后道:“皇上这么晚实在不该来打搅,只是臣弟心中有一事放不下心,所以想了想决定还是来这一趟。”
潹頾豊心中甚是奇怪,自己的兄弟也没有几个,唯独有他总是被众人忽略,曾经自己归咎于他才华平庸,才不被人注意,但有几次见他处理事情,和无意中露出的才气,都是人中之龙,自己也想重用他,只是每次有事情时,却总是将他忽略,从未将他放在前头,因此和他的关系也越来越远。现在有他介绍藕儿这件事才对他有了淡淡地印象,但也得看到藕儿时刻意地去想想,不过也是十次有九次想不起来来,慢慢地也懒得想了。云淡风轻地问道:“什么事,你说说看。”
身为君下之臣的潹略麒以一副标准的忠心耿耿道:“禀皇上是藕儿的事,不知她在宫中可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她本是民间女子,不懂宫中的礼数,给皇上添麻烦,还请皇上多谅解。”
听到藕儿的名字潹頾豊紧蹙的眉舒展了开来,不置可否地道:“你放心,藕儿没有惹什么乱子,她倒是替朕解决了不少事,你挺担心她的,是不是她回去后向你抱怨了什么?说来听听,若是真有人欺负她,朕定会替她出气。”
潹略麒知道自己的意思被误会了,赶紧替鱼心开解道:“请皇上明察,藕儿回去后光说皇上的好,未敢有皇上半句的不是,是臣弟多事,见藕儿今日如此晚还未回便来看看。”
潹頾豊心有芥蒂,问道:“你到挺关心她的,难道你们不是普通的主仆关系?”
不敢乱说的潹略麒不停抬手抹了抹头上的冷汗,杵在那里一副慌乱的神情,硬是不能说个所以然来。
看看杵在右侧的佥尐,有所顾忌的潹頾豊故意吩咐道:“你先去备些夜点来,我有事跟鈅王爷商量,通知各宫妃平,今夜朕谁那也不去了,另外皇后那里你就专门去跑一趟吧。”
“是。”低头领命,佥尐躬身后退三步,转身走下台阶,向门外走去,只是在走过潹略麒身旁时,眼中除了探索还有警告。
真是个狗仗人势的奴才,潹略麒心里不屑地骂道,但面上还是恭维地笑了笑,待其反身将房门关上后,潹略麒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道:“请皇上治罪。”
不愧是个稳重见过大风大浪的人,潹頾豊处事不惊,心结自然而系,但也因心中有愧,于是只能客气并关心地道:“就算你与藕儿有牵连,男未娶女未嫁,你何罪之有?若真是如此,倒是喜事一桩,朕岂有不成全之理。若是因藕儿身份低下,到时会被人说三道四,大不了朕给她封个郡主便是。至于封地的事,都怪朕不好,好事成双,待帓越车的事情忙完后,你们成了亲,朕在给你们一块土地,你们就去那里安居乐业吧,这样也了了父王临终时的交代。”
跪在地上的潹略麒并没有起身的打算,冷静地道:“皇上,臣弟与藕儿并无任何关系,是臣弟有一事骗了皇上,还请皇上治罪。”
潹頾豊奇怪地想这个潹略麒平时不言不语犹如念真经修佛向道之相,今天到底是怎么了,难道这其中真的有事?认真地问道:“你一直说有罪,那到底是什么事情你要先说清楚才是,不然要朕如何帮你,你我兄弟一场,虽然朕平时不器重与你,但并不表示朕不关心你。”
真的关心吗?想想从懂事以来所走的路,潹略麒的心凉到了极致,他恨所有跟温暖有关的词。虽说心如刀绞,但戏还是要演下去的,惊恐地道:“皇上,其实藕儿便是鱼心,这几日臣弟每日都睡不着,所以今日特地来请罪,要罚要打,臣弟都认了。”
愣在了当场,她是鱼心,怪不得,怪不得。潹頾豊并没有治罪潹略麒的打算,示意他站起来,不知不觉用透漏着关心的声音道:“你是在何处遇见她的,朕可是派了很多御林军去找,最终也没有任何线索,而派出宸昊身旁的探子也未传来任何消息。”
在心中无奈地摇头轻叹,像潹頾豊这么聪明的人怎么想不通这里面的奥秘,一个诩树国的皇帝身边可用的人不多呀,看来他早晚被柳家人架成花架子。想了想,斟酌了半天,潹略麒将与鱼心相遇的过程简略地说了一遍,并道:“看来有人是想置鱼心于死地,只怪臣弟无能现还未将其元凶抓住,以还鱼心之清白,所以只能暂安排其到宫中教帓越车,以保其安全。”
潹頾豊脸色凝重,心如明镜,柳家的的势力已经养成,想要铲除何等容易,思量了半天也找不到对策,于是问道:“你既然已将鱼心安排到宫中,本该放心,而现在又将其的身份揭穿告诉朕,是不是已经查出真凶。”
潹略麒回答道:“禀皇上,只是有了一些眉目,要是想给鱼心脱罪,证据还是远远不够。”
“那你想让朕如何帮你?”精明如潹頾豊,一个帝王要是连这点脑细胞也没有,早晚会被人夺去江山。
“那杀手回去后定然已经向幕后元凶告知了鱼心未死的消息,他们很快便会查到我鈅王府来,碍于皇上的庇护,暂时他们还不敢朝鈅王府下手,但若是长久下去,那些人定然千方百计要害鱼心,现在鱼心每天都要进宫,这鈅王府与皇宫之间的路程便会成为他们下手的最好时机,所以我想请皇上让鱼心住到宫中来,而后派一人每日装成鱼心的样子走皇宫和鈅王府的这段路,再派重兵尾随,只要凶手出现立刻逮捕。”潹略麒把想好的计划向潹頾豊举荐,而心中则有自己另外的计划。
说到进宫潹頾豊便来气,当初让鱼心进宫时,她死活都不愿意,让自己丢了好几次面子。问道:“你能确保鱼心愿意进宫来住吗,今天这些话是不是她让你来求情的?”
“皇上明鉴,鱼心并不知道今日之事,这全是臣弟自己的主意,其实臣弟也不能保证能说服她进宫。”潹略麒及时解释道。
“你为何如此费心帮她,你闲云野鹤不问世事的生活过完了吗?”潹頾豊怀疑地问道。
避无可避,潹略麒硬着头皮道:“不瞒皇上,其实臣弟早已认识鱼心,并曾输了她一件事,所以臣弟帮她也不过是为了挽回皇家的脸面,还请皇上明察。”
潹頾豊想了想,试探地问道:“你真对她无二心,她虽性情古怪,但却惹人怜爱,相貌若是认真打扮一下定也是个美人,你真的没有动心吗?”
对呀,与她相处的这些日子自己真的没有动过心吗?想着想着陷入深思的潹略麒便忘了回话。
看着失神的潹略麒,潹頾豊心中有些不快,于是道:“这件事就交给你来办,回去后一定要说服鱼心进宫,等所有的事情结束后,你便去封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