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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俗话说鱼的心事水知道,那我的心事又有谁知道呢?坐在山顶大树下的鱼心在昏暗电筒的照耀下不停地在纸上画着圈圈,仿佛每一个圈都是自己为自己所特地铸造的一个牢笼,眼看好端端的一张纸变成被涂鸦的劣质废品,而再无下笔的空隙。没有得到全部发泄的鱼心撇着嘴放下手中的笔,反身到身旁的包里翻找。“啊”鱼心迎头对空长啸,给寂静的夜晚带来了不少生气,噌地站起身来双手掐腰昂扬着脖子对空破口大骂:“太过分了,居然忘记带纸了,老天你不让我发泄,我偏要发泄,我本来是不想说的,你不是会眷顾到每个人吗?那您老人家怎么就偏偏把给我忘记了,别人忽略我,你也忽略我,太过分了,太过分了,我今天还就不信引不起你的注意了,我要上诉。”站得越高离天越近,这也是今夜鱼心选择来山上的原因。

生气的鱼心脑子暂时缺氧,上去就搬石凳准备举起来砸了,但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之后,鱼心放下被抱着离开地面一毫米的石凳,失策失策,本来还认为小的好对付,看来判断错误。没有毁坏成功的鱼心心中的火烧的更旺盛,瞟了瞟面前的石桌,心想我抬不动你,我还推不倒你,平趴着身子,举起双手抓住桌子的边缘使劲推出,当小脸憋得通红时,鱼心累的坐在地上,背靠着石凳,在这山上砌石桌的人也太负责了吧,居然把这根部与地连接的如此的紧,又把根部做的如此之重,累死我了。“哇”得不到发泄的鱼心终于忍不住放声嚎哭了起来,“什么吗?居然连你们也欺负我。”

幸好是半夜,再加上地点在高处不胜寒的山顶,所以鱼心闹来闹去的,宽厚的大自然都给予了绝对的宽容与放纵。虽然鱼心没有吵到下面的人,但的的确确还是干扰了别人,“完了,在这样下去我们的丹药就要变黑了,之前的辛苦就全白费了。”在炉子旁守候扎了两个发髻的丹童在看到异状后赶紧跑到闭目养神的太上老君身旁去禀告。

舒出一口气,太上老君睁开炯炯有神的双眼,缓缓地走到炉旁查看,而后掐指算了算,轻轻点点头,“原来如此。丹童你继续在这里看着,为师去去就来。”出了兜率宫,选定方向太上老君刻不容缓地赶去。

一把鼻涕一脸泪嘴里还在不停地咒骂着,这就是太上老君赶到时所看到的情景,默念咒语摇身一变,一身穿休闲装的明朗老汉出现在鱼心的正前方。等了片刻后,见神经大条的鱼心还没有发现自己,甚感挫败的太上老君不得不摇头叹气上前去证明自己的存在。“喂,小姑娘,人生不顺之事十有八九,你说你大半夜的不睡觉跑到这里来哭是不是不应该呀。还有,你说你到哪里去闹不好,偏偏选在这颗树下,你这不是给我找麻烦吗?”

被突然冒出的声音吓了一跳的鱼心停止了流眼泪,不停地打着哭嗝用红肿模糊的双眼戒备着眼前的来人,“你又不是管理人员,你管得着吗?”往后退了两步,鱼心的脑海里不断地浮现出深更半夜一个孤身女子在山上被人谋财害命弃尸荒野的画面,一阵冷风吹过,鱼心打了个哆嗦。

太上老君把鱼心脑海中所想的事看的真真切切,低头打量了一下自己形象,捋捋自己没舍得变去的山羊胡,明明就标准的一副慈眉善目呀,这丫头居然敢诬陷老君我。“我说丫头呀,没发生的事不可以胡乱猜测,你看我慈眉善目,气质不凡,哪一点像坏人了。”

“哼,坏人的脸上又没有表示明确,再说坏人通常都会把自己打扮的人五人六的,所以越不像坏人的人是坏人的机率越高。”躲到树后面的鱼心伸出小脑袋反驳道。

看着眼前这棵高大魁梧的耸天大树,在看看在树下特意建造的圆形石桌和石凳,想当初自己就是看中了这颗百年大树下总是聚集一些晨练的老人,那份祥和之气对自己所炼丹药的帮助甚大。而这棵树有百年之久灵气甚旺,不但可以吸取日月精华,更将这份祥和据为己有,炼化入自己的每一片树叶上,但因为它所能装入的东西有限,所以就平白地浪费了很多祥和之气。甚感惋惜的自己便把这棵树白天所吸收的祥和之气全部收入自己的炉中,空下来的树在第二天早上便可继续收集,这样也有助于这棵树的修炼,而自己更借此树过滤掉人间的杂质,以保证自己丹药的药力,这夜晚正是自己炼药的好时机,无奈今天却被这个小丫头给破坏了,刚刚被抽去祥和之气的大树正是饥饿的时候,只要闻到人散发出的气息,根本就来不及分辨就吞了下去,还差点毁了自己的丹药。

见太上老君傻愣愣地站在前方,鱼心更加确定了心中的猜测,跑是来不及了,看看眼前三人才可圈起的大树,深吸一口气,成蛤蟆飞腾之势附在树干上,一寸一寸地向上挪去。

“喂喂,快下来,你光在下面哭就搞得我的丹药要变变质,要是你在爬到树上,树吸尽了你的怨气,我的丹药就全玩完啦,快下来,下来。”发现正在爬树的鱼心后,大惊的太上老君脸色立刻变成了紫酱色,一时也忘记了用法术,跑上前去拽鱼心。

虽然说现在的天气秋高气爽,但山顶却是奇冷无比,更时刻有寒意入体,只是听到喊声的鱼心则紧张到汗流浃背,冒着水气的双手差点滑落,努力不看下面,一刻也不敢松懈,拼尽全力向上猛窜,并在心里朝天呐喊道:救命呀,救命呀,天上的大罗神仙们,你们平时注意不到我也就罢了,但现在是非常时期,我可不想云英未嫁就香消玉损。

咦,我不就是神仙了,想到这里,太上老君朝上一指,鱼心便乖乖地滑落到地上。保持着青蛙的爬资,木讷地转头看了看身后笑容满面的太上老君,“啊”回过头来的鱼心放声尖叫。

“别吵别吵,树的神经很弱的。”太上老君赶紧捂住鱼心的嘴巴,并把鱼心拖离大树的范围内。看着憋的脸通红的鱼心,太上老君道:“我把手放开,你不准叫了。”

鱼心一边猛喘气一边怀疑的看着眼前的老人,刚刚哭懵了的脑神经一瞬间全回来了,好奇怪的老头,丹药,树神经的胡说一气,对了他好像还可以听到我在想什么,“妖怪……”

一向清高并受人尊重的太上老君哪受过这份气,立刻喝斥道:“闭嘴,吾乃天上兜率宫太上老君是也。”

鱼心撅着嘴斜着眼瞟着前方昂头挺胸等着阿谀奉承的太上老君,跑上前抓住他的领子,以一种终于找到出气筒之势开口,“放屁神仙,就是一群危言耸听等人敬仰不办实事自以为是逍遥度日自私自利吃饱了不知别人饿的混蛋隐形人,连自己的真面目都不敢示人,一看就知道是上辈子缺的事做多了,没脸见人,你说你人都不敢见你还做什么神仙,平时给你们的香火都白烧了,你们不让我好过,我也不能让你们舒坦了,想炼丹药门都没有,我就怨气冲天不但要熏黑你的丹药,还要让你们太久没出事的宝殿震上几下。”

赶紧拽住往树下挣的鱼心,也在顾不得什么形象,有些楚楚可怜地哀求道:“千万不要啊,我那丹药可是花费了好几百年的时间才小有成就的,现在是紧要关头千万不能出事,那是我的心血,我的命根子呀。定。”

以嫦娥奔月之势被定住的鱼心彻底被激怒了,“你们神仙若是害了人,就是犯天条的大罪,你不杀伯人,伯人却因你而死,我死给你看。巡夜的天兵天将,过路的牛鬼蛇神你们帮我做个见证,我是被太上老君害死的。”气急攻心的鱼心没想其他,张嘴佯装要咬舌自尽。

“等一下,啊,痛,解。”再不解开鱼心身上的定身术,太上老君真怕自己的手会被全身力气都使到嘴上的鱼心给咬掉,不停地甩着刚从鱼心口中扯出来的爱手,势要将那种疼痛感甩离,“你说上千年都过去了,性子怎么还是这么又急又刚,不对应该说还多了一分冲动。”

探索地看着眼前一点神仙形象都没有的太上老君,“上千年,难道你认识我的前世?”

“你还真是够用力的。”拿起还泛着丝丝疼痛的右手,掐指静心地算起来,“有因必有果,果从因而来,事由因而起,果由因而结。”

“什么因果果因的,我文言文不好这是众所周知的,用通俗语直截了当地讲。”已经豁出去的鱼心毫无半点尊敬,不客气地数落道。

“你说你前世一个大家闺秀,今世怎么就能成一个泼辣女。”太上老君也不客气地批评道。

鱼心没好气地瞪了太上老君一眼,“如果你按我的人生活一遍,我保证你蛮横的功力要比我强十倍,快说原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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