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王”
接着,步靴声慢慢远去,直到消失在空寂的屋外。
良久,他的手才慢慢地撤下,手腕中的力也渐渐消去。
“神经病!你就是支只会涂鸦的铅笔——”顾不上痛,也管不得他听懂与否,我大吼起来。吼出来之后就立刻闭嘴了,铅笔?康拉德·格斯纳瑞士发明的。是博物学家,目录学家。好像是…1770年发明的吧…
他斜睨了一下桌案上的我,本欲离开的身体,突然再次向我靠近,猛地将我抱起,那是一个霸道的横抱,全然不顾我死活的抱。
“放开我——放开我——”拼命地,郢傲文拉扯着他的衣袖,他的衣襟,难道他真的要那样做么?不,不可以——,我绝对不能将自己的第一次给这个古代男人,无论他多帅,无论他多有权?郢傲文全然不顾自己的形象现在到底有多疯狂…
他丝毫没有松手,走到一架铺着绢丝质地的床榻上,把郢傲文放下。
“你别碰我!”唯一能动的手,肆意地寻着榻上的床具,一个冰凉的硬物,拼尽力,朝他扔去,然而,却被他轻易地挡了出去,落在地上。
“走开——”无助,温热的泪,从我的眼眶中打转,可她是郢傲文,是不允许有眼泪的。
迷蒙中,他解开了腰带,褪去衣袍。
不——,他真得想——
一阵风,遮着烛火的衣袍仿若一张睡毯轻落在郢傲文的身上。
我愣愣地看着他,而他却连一丝余光都未扫向我,只是弯身拉过一床薄薄的淡金色锦被,盖在我的身上。
“你——”他居然没有下手,反而在为我盖被,我疑惑着。
“寡人对你这样的姿色,没兴趣。”
这样的姿色,没兴趣?郢傲文啊郢傲文,这位皇帝的后宫三千佳丽到底是有多漂亮啊,我郢傲文在21世纪怎么也是个校花女神吧,就是我长得再普通,从来也没有一个男人对我这么说过。那股气从心底奔泻出来,“你…外貌都是爹妈给的,就是你爹妈把你生得再英俊,死了后,还不是一副埋在地下的枯骨?”
浅色褐眸,寒光一瞥,“就你刚才的话,寡人可以立刻处死你!不知死活的女人!”
“死?”郢傲文的心微微一颤,但无论如何我也是见过世面的人,他若想杀我,早就可以动手,断不会把我放在御榻上,还和我说话。于是郢傲文仰着头即使自己是个残废也丝毫没有减少郢傲文的气势“死了才好,我都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在哪个朝代?而你又是哪个皇帝?死?死了好啊,我还能重生投胎回到21世纪去。”回到21世纪继续去做万众瞩目的郢氏千金,享受着无限的金钱地位,只不过牺牲下自己,成为郢氏的傀儡罢了。
“寡人是大秦的王!”直起了声,他顿地道着。
大秦?——大秦……大秦!!!——
他只回答了我一个问题,其余的均被略去。然而,就那重重而道,显着龙威的答案,却夹杂着无奈。
——我是一名出色的继承人,所以我能听出他的无奈,一个位高权重之人的无奈,常常,我的父亲也会如此。
“大秦?!你是秦始皇?!”郢傲文不要命的脱口而出
“谁是秦始皇?”他微微侧头。
我一向对我的历史很有信心的。秦国,是人都只知道秦始皇那个暴君。郢傲文倒吸一口冷气,我靠帖在榻上,不知是退,还是躲。
“你叫什么名字?”刚刚出口,我已后悔。
果然,他一个怒斥,剑眉紧紧地蹙着眉宇。
“寡人的名字也是你问的?!!!”
这下死定了,我往上拉着被沿,遮住双唇,等着他下一步的行动——入狱,还是诛杀。
瞪着我,捕着我眸中深藏的恐惧,邪魅的唇微启着。
“赵政。”
赵政?赵政就是嬴政啊。不过,这些都不那么重要,重要的是,一个N年前的皇帝居然亲口告诉我,他的名字——赵政,一个惊喜,一个满足迅速填入心房。
郢傲文迅速在大脑里搜索关于秦始皇的资料“秦始皇嬴政,公元前259年,嬴姓赵氏,故又称赵政,生于赵国首都邯郸。中国历史上著名的政治家、战略家、改革家,首位完成中国统一的第一位皇帝,秦庄襄王之子,十三岁即王位,三十九岁称皇帝”。而郢傲文忽略的是公元前259年—公元前210年,在位三十七年。建立皇帝制度,中央实施三公九卿,地方废除分封制,代以郡县制,书同文,车同轨,统一度量衡,北击匈奴,南征百越,修筑万里长城。把中国推向了大一统时代,为建立专制主义中央集权制度开创了新局面,对中国和世界历史产生了深远影响,奠定中国两千余年政治制度基本格局。他被明代思想家李贽誉为“千古一帝”。
只是他冷冷地,我的语落后便兀自地转身走向时才我落下的御桌,隐隐地,我看到瓦砾堆里有一个黑色的影子——那不是我的日记本么?糟了,中国历代帝王年表还在里面。不行,无论他是哪一朝的天子,都万万不能看到那张纸。
“王…王…”说着这个怪怪的称呼,断断续续地,好不习惯。
他停住了,却未回头。
“地上黑色东西是我的,请你给我。”
“自己取!”
“我下身没有知觉,搞不好残废了,怎么取?算了,不要了。”下身没了知觉是真,而不要是假。这是一个小小的心理战——欲擒故纵,在母亲的身上,几乎从没有败过。高傲的他们绝不会执着于被一件女人都不置的东西。
他止了步,而我,宣告着获胜。
短暂的自傲后,我再度落入了伤愁。这该是一个如何的朝代?这该是一个如何的世界?瞅着周围一切的陌生,难道,我再也无法回到我的那个时代么?
“可恶——”我狠狠地喊了一句。
忽地,所有的烛火灭了,速度就如关灯一般快。天哪,这是皇宫大院么?难道是个幽冥地宫不成?
黑漆屋内,寂静无声,郢傲文忍不住又尖叫了一声——“啊……”
远远的,一句责骂传来——“睡觉!!!”
“凶什么凶,不就是个破皇帝么,也不知道最后是病死了,还是被灭了。长得好看的人都短命!哼——”当然,说这话,一定得捂着被子。那个幽香慢慢地入了我的鼻中,好好闻的味道,“檀香不是提神的么……怎么这么困,希望明天能……回去。”那是我,挣扎着耷拉的睫毛前的最后呓语,也不知道,后面是不是还有别的梦话。
次日清晨,没有手机闹铃的我,如懒猪般,久久未醒。只是等到睁眼的那一刻。一个穿着白袍,面容俊秀的男人站在离我不远的地方,他的身后,隐隐地,我看到了一个绛红衣袍的半幅身影。
谁说古代人很儒雅,很保守的?大清早,也不吭一声,两个男人出现在了我的房间——虽然,这个房间的主人不是我。
“王,臣无能为力。”白袍男子,眸中若有怜惜般地看了看我,微欠着身子回道。
无能为力?该不是说我吧?糟了,我是不是真的残废了?可是,他就这么站着,就能诊断了?华佗?还是……
“你是?”我问着,手兀自地伸出了被子。
“太医中大夫独孤翎。”俊逸的唇微动而言,垂目低颌。
太医中大夫,是个御医吧。不,在秦朝不叫大夫好像是巫医。
“那你就是巫医喽?我是不是残废了?求求你,好好帮我看看。”说着,我就一把拉开了那带着幽幽檀香的被子。郢傲文很少有这么激动。
而那俊秀的男人却突然跪了下去。身后,绛红衣袍的他——秦始皇突然走了上来,挥起绛红衣袖,猛地挥来。
“啪——”一巴掌狠狠地落在了郢傲文脸上,力很大,顿时,除了麻,除了痛,就是辣辣的烫。
他居然打我,从来都没有人敢打我,出生到现在都没有人打过我。捂着那块热烫,郢傲文嘶叫着,“你凭什么打我!做始皇就可以为所欲为么!!我从小到大你是第一个!”委屈,愤恨,融在了滚烫的水珠,从眼角处,颗颗滑落着。
“再喊,寡人就立刻杀了你!疯女人!”
说着,他狠狠地将锦被又盖在了我的身上。
这一次,他将我裹得很紧,几乎动弹不得的紧。
愠怒着,我咬着下唇,死死地瞪着他,虽然我知道这种眼神对他而言不具任何杀伤力,但是,我讨厌他,我恨他,居然敢打我,巴不得你的秦朝立刻给灭了。我咒骂着,只有心里的咒骂。
此时,门外传来一个声音:“王,丞相吕不韦在议事厅已等候多时,请皇上移驾。”
吕不韦?那个奸臣?
身旁的他,嬴政,浅褐的冷眸中闪过重重杀气,然而这股杀气只是稍作停留,便消失而去。“寡人这就过去。”
搭在被子上的手紧紧地捏着,拽着,一不小心,正好捏到了我在被中中手臂。“——啊——”
他愣了一下,立刻起身,拂袖而去。
郢傲文探了探颈脖,朝他的背影望去。
他丢下一句冷冷的话:“给寡人治好她!”他便从门中隐了出去。
“混蛋!”泪痕未干的我,忍不住嘀咕了一句。
“姑娘,你别乱动了。”跪在地上的独孤翎开了口。差点吓我一跳,我方才意识到,屋内还有一个人被我略了过去。
“独孤,你看看我是不是真的残废了?昨天我出了一点意外,然后又从高处落了下来,肯定是哪块骨头摔坏了,我腰下面一点感觉都没有。”
“意外?高处落下来?”独孤翎抬起了头,露着疑惑的神情,墨黑发丝落在肩上,更显俊美。
“嬴政没有和你说么?”
“姑娘!你应该称王!即便——”他白皙的脸上微透着一丝红色,“即便王昨晚刚刚宠幸过你。”
“嬴政!!!他怎么能到处宣扬他宠幸我?我和他根本没有什么,我们什么都没有做过。什么都没有——”重重的羞愤冲击着我,挣扎着松开那床紧裹的被子,狠狠地掀开。“我要找他算账——”下身毫无知觉,但我依旧倔强,没有什么事情比清白更加重要。即便是在二十一世纪,也不能如此地去造谣,去诽谤。手紧紧地撑着床沿,我挪动着身子,往前探着。“我一定要下去!”
忽然间,一个滑空,“咚——”的一声,眼前一阵混乱,我的前额重重地撞到了地上。
“啊——痛——”
“你没事吧?”
捂着金星四溅的额,我靠在了一个温暖的怀中,撤下遮挡着双眼的手臂,独孤翎略带着红晕的俊容出现在了我的面前,看到我望着他,有点痴痴地那般望着,他别过脸去,慌乱地将我再次地放到了榻上。
“你哪里……”
独孤翎的话未说完,门后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接着是一个非男非女的声音:“进去后,立刻把屏风排好,把帘幔放好。”
进去?那不就是进来么?怎么古人都这么自说自话的?外面的人想干嘛?正想着,放在锦被上,他的手,立刻收了回去。
--------来到了秦朝的郢傲文不知不觉中已经发生变化了
冥冥中历史千年,迷雾重重
控制历史的是命运吗?还是高贵神秘的神?
我们所知道的仅仅是,书写历史的人
秦朝啊,这个让郢傲文成长的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