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在震惊之余，胡博士不免心生感叹：原来，现实世界里，自己的眼睛眼前所看到的那一切欣欣向荣与风平浪静，都只不过是一个表面，而且还是一个极不可信的表面。
“您在您的论文里最后写道，”田将军看着胡博士，继续说，“如果这个expectation能够实现的话，对社会来说，利用价值少于被利用价值。所以，您希望您的这个expectation，永远都只是一个expectation。”
“不错，”谈到自己的这篇论文，胡博士说出自己一直坚持的观点，“如果这种隐形材料被研制成功，最大的利用价值，就是帮助警方维护一方平安，或者为了接近动物进行动物学研究。当然，基于它的特点，在军事领域的利用价值，肯定无可估量。但是，如果这种材料一旦落入不法分子之手，后果不敢想象。而且，”胡博士看着田将军，略一停顿后，说，“恕我直言，不管何种技术应用于军事，最终产生的，都是破坏力。所以，这项研究成果真正有益于社会的，相比于它给社会带来的潜在隐患，少之又少。所以，我希望我的这个理论设想，永远都只是一个设想。”
“胡博士，您的社会责任心很让我敬佩。”听胡博士说完后，田将军略微点下头，然后，直直地看着胡博士，“但是，您也知道，理论一旦成立，让理论成为现实，那只是时间问题。您也已经在你的论文里，论证了其成为现实的可行性。所以，这种材料的被研制成功，是将来的必定事实。并不是某个人就能阻挡其实现，也不是某个人不希望不愿意它出现，它就不会出现。所以，也恕我直言，您在论文最后提出的那个expectation，也只是在自欺欺人的一厢情愿而已。”
胡博士没有回答。他把视线微微放低，看着面前空荡荡的深红色长桌面。其实，对此，他又何尝不知道呢。
这时，田将军起身，从旁边的饮水机里，拿出一个透明玻璃茶杯。接好一杯热茶，放在胡博士面前。淡绿色的茶水里，飘着七八根尖细的茶叶。
田将军为什么这时候给自己倒茶？如果要倒的话，应该在坐下之前，或在坐下之后谈话之前，就给自己倒了。这个问题，胡博士也只是瞬间想到，并没有深想。因为，这还不成其为一个问题。
“现在国家需要您，”田将军回到座位上后，诚恳地看着胡博士，说，“据我们得到的可靠消息，现在至少有三个国家，正在倾注巨资开展这项研究。这个趋势是无法阻挡的。我们绝不能容忍我们的聪明才智，在它国首先成为现实，并转化成战斗力。如果真是那样，对我国的国防和和平发展，将产生巨大威胁。这样类似的羞辱例子，在我国历史上并非没有过。当年的西方列强，就是靠着我们祖宗的智慧发明出来的钢枪和大炮，对我们进行了长达百余年的不耻掠夺。所以，为了避免覆辙重蹈，国防部为此特别成立了这个专门机构，来负责这项研究。我们计划从全国共招募四十余名专家来共同完成，您是其中之一。当然，这纯属自愿。不过，还是希望胡博士您能以国家利益为重，希望您慎重考虑。时间紧迫，希望您明天早上八点之前，给我们回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