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说,只有经历了涅磐,凤凰才能称之为凤凰,才能挥动最美丽的翅膀。就像破茧的蝶儿,总要经历那一场痛苦的挣扎。而冰莫后也只有在经历了七世的情劫之后,才能真正的超越九重天阙,翱翔的更自由。于是,魔便成了佛,莫后儿心中的佛,不知,是魔依附了佛,抑或是佛点化了魔。
浩浩荡荡的大军在漫长的路途上跋涉了近一个月才最终到达飞龙,令谁也没有想到的是,此次带军的不是埃篁的任一将帅,而是埃篁皇主本身,这场银创的内乱因埃篁皇主的插手,迅速地变质了,整个焐塃因此而翻动。
夏儿默默地坐在自己卧室内的窗口,看着落下的夕阳将金色染满苍穹,渗透了一种极致的悲哀。
“夏儿,想什么呢?”一道磁性的声音从夏儿背后传来,带着轻松的心情,透着一股愉悦。
“没什么”夏儿头也不回,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看看夕阳……”
苍虬在夏儿身边的位置作了下来,陪着她一起看着挂在天边的残阳,白色的衣袍,金色的发丝,凸现一种安静的气息,不沾染一丝尘世的烟俗。
“甘心么?”安静的气氛被夏儿突兀的一句问话打破了,苍虬侧目,带着些许询问。
“被凌利用……”
苍虬没有说话,回过脸继续盯着残阳,眼眸有些迷离,微蹙的眉角诉说了一种思绪。
“没有甘不甘心,这是我欠他的……”
夏儿不再说话,犀利的眼睛盯着苍虬,许久,勾唇一笑,不再言语。
苍虬挑了一下眉,略有笑意地看着她,问:“听说你们有契约……看这样子,你要入宫为妃了……”
夏儿脸色有些冷,不屑地哼了一声。苍虬却只是看着她,也不言语。
“为妃为后对我来说,无所谓,我和他,该断了……”
“夏儿……”
“嗯?”
“你或许有什么地方误会凌了……”
“是啊,我误会了他七世……”
“夏儿……”
“好了,不说我了,明日开战,你有什么想法?”
“没有,城楼,我肯定是要登的,只是什么时候登的问题罢了。”
“你出现在城楼之日,就是水沄妃败北之时……真的要去吗?她毕竟是你的母亲……”
“嗯……”
“为了凌?”
“嗯!”
“呵呵……真是兄弟情深啊……”
“夏儿……”
夏儿微微一笑,不待苍虬说话便径自走回了内殿。徒留下苍虬望着她的背影发呆,残阳流落的余晖破碎的更厉害了,只剩下了点点的金色,却依旧闪着耀眼的光。
战鼓翻天,长鸣的号角划破天空,飞龙城下两军开战,整齐的阵营,几十万的军队却训练有素地利在各自帅旗之下,肃杀的气氛蔓延在这荒芜的原野上,没有一丝声响。
苍凌和戒凉并驾立在帅旗之下,身后是银创几十万身着褐色铠甲的部队,千米之外是银创的禁卫军,三大族军并列禁卫军之后,分别由水族长王子水烈,冰族长王子冰淅,和雪族王绯雪带领。帅字旗下是“苍虬”和一名黑衣兜帽的男人,看不清容貌。
“埃篁皇主,我太子敬你是一国之主,特敬告,苍凌叛逃出银创,已被我太子列为银创叛徒,望皇主将他交与银创处置。”
一骑马的将士策马奔到阵前,对着城楼之上的蒙源大喊,其态势嚣张之极。
蒙源不怒反笑,睥睨地斜兜了低下狂叫的男子一眼,眸光一冷,也只是瞬间,便重新闭眼小憩去了。
而立在他身边的颜幻则拉起一张大弓,铆足了劲射出了一支银箭。银箭伴着撕破空气的尖锐之声离弦而去,直指“苍虬”面门。
“苍虬”根本来不及反应,只得呆愣愣地怔在原地,恐惧地大睁着眼看着迎面而来的箭翎。
啪,一只宽刀在“苍虬”脸部一寸前将箭给挡了下来,那是一柄残剑,出手的是与“苍虬”并驾的黑袍兜帽的神秘人。
这一动作吸引了战场上所有人的目光,除了苍凌和蒙源,几乎所有人都大吃一惊,颜幻的灵力已是高了,能在一寸之内挡下她的箭,可见此人的灵力不在她之下,焐塃上竟然有能与埃篁十大元帅抗衡的人不知名的人?这不得不说是一个惊人的消息。
苍凌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冰冷毫无温度,而蒙源却是冷了脸,带着一丝隐忍狂怒的气息。
“皇主,此人灵力非同一般啊……”苍凌身边的戒凉不禁有些担心。
“是不一般……能与埃篁元帅抗衡……不一般啊……”苍凌嘴角的笑容有抑制不住的趋势,然而眼里却是愈加冰冷了……
“皇主?!”城楼上的颜幻见此击不成,回身在蒙源身边跪下了。这一箭是示威,却反被敌方给了个下马威,定会损了士气的……
“不碍……”蒙源依旧没有睁眼,只是微蹙的眉头显出了他此时的“不开心”。
咚咚咚……双方战鼓鸣起,一时杀声震天,双方前锋军突入阵前的空地,一片混战。
刀光剑影,双方对战的空隙间不时爆出灵力对决的火花。
埃篁带领前锋军的是琅霖,而银创则是水族长王子水烈。
“铿!”琅霖手执银色长枪架上了水烈的双刀,激射的火花耀红了两人的眼睛,琅霖依然一身白色长袍,细软的银钾护身,一头如墨的长发被整齐地收入头盔,一身煞气。而水烈身着黑色铠甲,水蓝的头发飘逸不羁,张张扬扬地披散在身后,连那护头的盔帽都掩不去。
琅霖与水烈一击之后错过了身,前奔的途中反手挑刺,立刻,两名银创士兵便翻倒在地,抽搐不已,却只是受了重伤。
勒马回身,再次向对方冲去,又是一个回合。
如此,两人打得难解难分,兴趣越打越大。他二人均对对方的身手赞叹不已,英雄惜英雄,可惜各为其主,相遇战场只能以命相搏。
“好身手,你是埃篁人?”有一个错身,水烈盯着琅霖的眼眸,嘴角微咧,笑问,可手底下却没有丝毫的放松。
“不是!”铿锵有力,琅霖回答得也不怠慢。
“那就是银创人……”水烈猜测,银创也有黑发之人,他们不属于任何一族,却被银创接受,睿亲王爷之前就收留过有很多这样的人。
“算是吧……”不多的话,琅霖冰冷的语气被银质的面具渲染得更冷了几分,水烈也不计较,依然咧嘴微笑,下手却更加狠了……
就在他二人酣战之时,各方兵力也都渐渐地入了战场。冰淅对上了苍凌,苍凌一身武艺授自冰淅,苍凌嘴角依然勾着笑,只是相对于之前,眼角多了抹柔色。
“小子,拿出真本事,让我看看你做皇主够不够格……”冰淅刀刻般的脸上尽是肃穆,话不落,剑已挥向了苍凌,苍凌接招,轻松化解,戏谑道:“师傅,您太弱了……”
“好小子!看为师怎么教训你!”说罢,冰淅更是摆足了攻势,一只宝剑舞得密不透风,逼得苍凌左右防守。
忽得,冰淅一剑擎天,直逼苍凌面门,苍凌一惊,回守不及。
“小子,姜还是老的辣,你……”冰淅一双犀利的眼睛紧盯苍凌,眼看着剑到了苍凌鼻尖,可话还没说完,突然,马背上的苍凌消失了,下一秒已出现在冰淅身后,一根修长的指已点住了冰淅脖颈的动脉,指尖罩了一层金色,如锋利的箭簇。
“师傅……你输了……”
冰淅没想到苍凌会有如此灵力,也是禁不住地诧异,但转念一想,继承了封龙索,若还不到这境界,那这小子也算废了……
于是慢慢回身,瞪了苍凌一眼:“放肆!竟骑到为师脖子上来了!”
苍凌微撇嘴,不服气:“明明输了,还非要摆出师傅的姿态挽回面子……”
“你!臭小子!看招!”冰淅趁着苍凌收手之际,近距离地发出一剑,苍凌险险避过。
“喂!使诈啊!”苍凌有些愤怒。
“哼,初出茅庐,为师今天就再教你一手,叫做兵不厌诈!”
说罢,二人又纠打到一起,均是招招狠毒,却又险险避开对方要害,一般人根本看不出破绽,只会觉得二人在拼命。
绯雪对上了戒凉,两个冰冷的人,只是安静地打着架,没有多余的话。
混战持续了一个时辰仍没有分出胜负,城楼上,蒙源依然闭眼,静静地聆听底下的厮杀声,面无表情。
“皇主,可要增兵?”颜幻小声地问,怕扰了眼前这位大爷的清静。
蒙源摇头,可颜幻有些急了,再这样下去会两败俱伤的。
悉悉索索的声音自城楼梯口处响起,蒙源猛地睁开眼,望向梯口,眼神没有一丝温度。
夏儿一上得城梯,便对上了蒙源无温的双眼,敛下眼睑,夏儿不看蒙源一眼,便自顾立在女墙边,望向底下的战场。
比无情?夏儿嘴角勾笑,埃篁皇主可不是她的对手,她是谁啊,她可是无心的魔……
“回去,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蒙源微微有些生气,颜幻惊讶地看了蒙源一眼……皇主这是……在生气?!
夏儿却不以为意,依旧立于女墙边,微微一笑:“那我该在哪?卧房?那么,我来埃篁干什么呢?”
轻柔的语气却让蒙源听出了暗含的讽刺,眉头蹙紧:“你是牵制西凉的最好的人,本来就没想你上战场……”
苍凌的舍不得她上战场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没人敢让她上战场,她可是魔后,敌我不分的……
“果然,我还是被利用了啊……”夏儿夸张地哀叹了一声,嘴边讽刺的笑容却越来越大。
蒙源气闷,索性闭了眼不看她,只是远离战场地待在城墙上,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不会激起魔性的。想起苍凌昨晚与他的谈话,蒙源心里掠过一丝不安,摆了一下头,示意两名侍卫看住夏儿,确保她不会闯入战场,便又闭眼小憩去了。
“何必如此……我站在这,西凉人都会看得到的……”夏儿幽幽地说。
哼,要按苍凌的意思,你连城楼都上不了,蒙源心里凉凉地想,却不开口反驳。他不知道蓝夏儿的魔性有多强,发作起来有多可怕,但防患于未然,既然苍凌都认为有必要防着,那他便小心一分也不为过。
“来了……”夏儿收了嘴角的笑容,语气也是冷的。
“嗯?”蒙源眼睛挑开一道细痕,瞅了夏儿一眼,下一秒,便听到了远处摇旗呐喊的声音,因隔着些距离,所以声音微弱了很多,但敢肯定,人数必定不少。
果然,不多时便有一大队人马从银创驻军的后方飞奔向战场,那高举的蓝色旗帜上,一个鸣字竟到了所有人,竟是西凉复国军!
立时,原本持平的战局因西凉复国军地加入乱了起来,银创腹背受敌。“苍虬”因对三族不信任,所以派去战场的几乎是三族全部的人马,而留守原地的则是直接听令皇族的禁卫军,此刻,西凉军突袭,银创后防变成了前线,禁卫军与复国军迅速交手,展开了激烈的厮杀。
与埃篁军不同,对银创三族军士手下留情,西凉复国军背负了家仇国恨,招招出手狠绝,恨不得三招之内将对手毙命,因此,禁卫军战得很辛苦。
水烈一看大事不妙,立马想要撇下琅霖回援,可琅霖岂会如他的意,使出浑身解数,将水烈缠了个死。冰淅则是专著地与苍凌打架,丝毫不在意身后之事。绯雪趁着空袭觑了冰淅一眼,便也不动声色,似是与戒凉打得难解难分。
“苍虬”大惊,骇白了脸色。而他身边的黑衣人亦有些咬牙切齿,对“苍虬”说:“拿出法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