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妍琪颤巍巍的开口,她不认得眼前的女孩,一头雪白的银丝,明明应该是雪族人,却说要接她回宫,难道?妍琪柳眉一簇,戒备地看着素雪,难道是银创皇主让她来的?父皇母后都已驾崩,难道银创皇主让她来将自己带回去,好靠自己继承西凉王位?
“我不会跟你回去的,就算你主子得到我,西凉王的位子他恐怕也做不上,我姐姐必会保姐夫继承西凉的,跟我姐姐相比,你们的计策都是幼稚的可以,抓我回去没用,不用白费心思了。”
妍琪白了素雪一眼,语气里充满了轻蔑。
素雪不听则罢,一听这话顿时铁青了脸,她素知西凉二公主任性妄为的,却没想到竟无耻到这种地步。不过,看来她还不知道有些事情已经发生了,于是淡然开口:“公主,素雪虽不知公主口中的主子是谁,但素雪可以肯定的是,素雪的主子决不会娶这样一个刁蛮人性的女人的。”
妍琪心里更是诧然了,不是银创皇主,那会是谁?
素雪看着妍琪一脸的疑惑,一丝冷笑溢出唇角。
“但是素雪的主子却从不能将公主忘却,您想必是她现在唯一的牵挂了……”
妍琪一听,心里顿然冷了几分,不管是不是银创皇主,看来这个女人的主子是非要得到自己不可了。于是捡了张竹凳坐了,冷然开口:“我已经说过了,就算得到我也得不到西凉王……”
“是吗?你还想着你的姐姐和姐夫可以帮你摆脱目前的困境吗?可是我还没有告诉你,你的姐夫已经死了……就连你姐姐的孩子,甚至还未出生的胎儿都一并让人斩了草除了根,你还指望谁来救你呢?”
素雪粗暴地打断妍琪的话,开口告诉了他这个惊人的消息。
妍琪半天都回不过神,怎么可能,姐夫灵力高强,怎么会……
一声冷哼打断了妍琪的思绪,看着她盈满了泪水的眼睛,素雪又是一阵厌恶,这个女人只知道哭么?
“小王爷自是灵力高强,却无奈事发突然,毫无征兆,当夜将糜带人围了王府,王爷逃出去没什么问题,可还有王妃和两个孩子,更何况王妃已怀有四个月的身孕,他们是插翅难飞的。”
妍琪听出了素雪话中的愤恨和悲伤,她有些明白了,这个世界上可能有很多人想着她,不过都是挂念她的身份,而把她当做牵挂的,恐怕除了身边的这个男人,就只有一个人了,从小宠溺她的姐姐。
“你是姐姐的人?”
“是的。”
“我需要证据。”
素雪盯着妍琪的眼睛,慢慢地抬起一只手,猛然间,两根银色的丝线抽离出了她纤细苍白的手指,柔柔地飘荡在空中。
妍琪愣在了那里,也慢慢地抬起了自己的手,同样地抽离出一根银丝,竟是与素雪手上的同形同质。
她本是不相信眼前白发女子的话的,但在看到那两根银丝的一刻,那时渊崎不离身的武器,那是他的灵力所结的。她明白了,对面的女孩说的都是真的,一股巨大的悲痛迎面袭来,压得她的胸口好痛。她紧紧地揪住胸口的衣衫,怎么会这样?她的姐姐,温柔的姐姐怎能承受这样的打击?那个男人,不管开始自己是多么的讨厌他,但是看到他对姐姐的宠爱,她是开爱心的,她跟他们一起幸福的。孩子,为什么连个孩子都不放过!那两个用稚嫩的字体书写着对她喜爱的孩子,那两个纯洁得喊她小姨的孩子,还有,还有姐姐那还未出世的孩子……
妍琪死命地抓着胸口的衣服,痛苦地弯下腰身,泪水漫过了整个面颊。让在旁边冷眼观看的素雪都不禁动容。
慢慢地,妍琪止了哭声,抹了把脸上的泪水,深深地吸了口气,接着一伸手将原本飘荡在指尖的银丝没进了素雪的手中。
“现在局势如何?姐姐让你接我回去?可有何话交待?”
妍琪冰冷地问道。
“三日前,主子已铲平了元老院,大致掌握了朝局,命素雪前来接回二公主,主子说,素雪必须在其他任何人找到二公主之前带回公主,不能给别人威胁她的筹码。”
妍琪默默的点点头,她明白姐姐的想法,她是姐姐这一生也是未来的日子里最后的牵绊了。姐姐若要放手去做,自己很可能成为她的软肋。
“今晚月上中空时我们就走,我知道出谷的路。”妍琪果断的开口。
而她这句话却让素雪高高的挑起了一只眉毛,对她的不屑之情尽显眼底。
“公主若真为主子着想,为何不现在就走?岂不是让主子少一时的担心么?还是公主舍不得门外的男人?”
“我们若现在就走,会惊动冰淅。我这次回去肯定被姐姐禁足宫中,冰淅怎可看我受苦?他的灵力不是你可比的,到时追来,不但我走不了,你也会跟他交手,以你现在的形式怕是凶多吉少。说我舍不得他,我承认,不过试问谁会忍心与自己相爱的人分离呢?”
妍琪并不理会素雪的轻视,而是自顾地分析着形式。
素雪却是不得不佩服,这个女人不像她外表看起来的那般无知和任性,西凉的这两位公主决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于是素雪起身对着妍琪深深一礼。
就在此时,冰淅拿着半只烤得焦香的鹿腿走进了小厅,看到这一幕很是诧异,心里暗暗思讨着,看来今天救回来的女孩不简单。嘴上却没有多说,而是将鹿腿踢给了妍琪。妍琪接过鹿腿,闭上眼睛闻了闻,一股肉香充盈在鼻尖,也正好借此掩了自己的表情。
冰淅撕下一块鹿肉,轻轻地送到妍琪嘴边,看着她慢慢地张开小嘴,冰淅猛地送进她的口中,吓得妍琪紧闭上了嘴巴,却将鹿肉连带冰淅的手指一起含在了嘴里。
看着冰淅脸上贼贼的笑,妍琪才知上了当,于是报复地咬上了那两根企图捏住自己舌头的手指。冰淅忙不迭地把手抽了出来,这丫头,真不像个公主。
一直冷眼旁观的素雪,看到这情景,心里一阵酸涩,妍琪脸上的泪痕那么明显,冰淅不可能没看见,为什么他不问?这样的幸福就要结束了,本来以为是这个女人应得的报应,可为何自己的心里竟充斥着苦涩?
素雪轻轻地咳了一声,低头对妍琪道:“既然肉已经烤好了,那素雪就不客气了,填饱肚子再说。”
于是不顾两人地走了出去,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这样做,大概是可怜妍琪吧,毕竟现在是她最后的幸福了。
素雪一人坐在篝火旁,不时地撕一块鹿肉送进自己的口中,想要忽略那简陋的草屋内传来的暧昧低吟。
许久,直到月上中天,甚至已经开始偏西了,才看到妍琪从草屋内走了出来,凌乱的法丝,苍白的面色,越映衬着她鲜红欲滴的唇。
妍琪缓缓走到素雪跟前,只轻轻地吐了一句:“走吧……”
便头也不回地走进了暗夜,素雪回身望了一眼漆黑的小屋,无奈的要了摇头,生在帝王家的女人,从来都是身不由己啊……
眼看着篝火黎旁的两个女人走进了黑暗之中,冰淅才一个踉跄顺着草屋的门框滑了下去,赤裸的胸膛上点着一点殷红,那是妍琪留下的,也是她唯一能留下的吧……
冰淅苦笑着,却抑制不住泪水流出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