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亮的月光洒在这一片幽静的院子里,院子不大,却处处种着开满了白色小花的树,一阵阵的幽香不自觉地飘如人的肺腑,让人心旷神怡。这就是蓟雪花,是渊崎专门派人从西凉移植过来的,只因她喜欢。
妍姬歪坐在廊下的雕花桌旁,品着一壶清茶,淡淡地望着开了满院的小花,一丝愁绪飘上心头。自己最近总是有种不好的预感,妹妹还没有找到,父皇也气得病倒了,现在的西凉表面上虽是一番平静,但表象下却是暗流涌动。真担心渊崎啊,找不到小琪,那能继承西凉王的人就只剩下渊崎了,但以他现在的实力,还无法摆脱苍塬皇主的控制,若这时父皇有什么不测,将糜势必会出手干预,他不可能让渊崎去西凉的,说不定会将他们软禁。唉……真不知道,他帮小琪逃走到底是对还是错……
就在妍姬愣神之际,一双温柔的大手从后面环上了她的腰,一个吻深深地落在她的颈间,随即,一股酒味弥漫了整个院子……
妍姬轻轻地叹了口气,将身子靠在身后的男人身上。
“小姬,想什么呢?”渊崎并没有抬头,环着妍姬的手轻轻地摩挲着她微微隆起的小腹,那里躺着他们的孩子。
“想你怎么又是没沐浴就跑过来了……”感觉到抱着自己的男人微微的僵住了,妍姬轻轻的一笑,“还不快去,小心锒霖又要嫌弃你这个父亲了……”
“是!老婆大人,对了,锒霖带着妹妹又跑哪去了?爹回来了也不知道过来请安……”渊崎故作生气的说道。
“爹……”一声娇柔的呼唤之后,就看到一个刚刚束发的小女孩欢快地朝他跑来,身后是一个身穿白衣的少年,样貌跟渊崎甚是相似,只是少了些放浪,多了些沉稳,看到渊崎之后便远远地站定,并没有过去的意思。渊崎张开怀抱准备迎接他的小公主时,却发现女孩一拐弯躲到了她母亲的身后,一只小手捏着鼻子,瓮声瓮气地说:“臭……”
这让渊崎备受打击,惹得妍姬也忍不住笑了起来,起身上前推着渊崎进了屋。
渊崎将温热的水撩在身上,洗着一天的疲惫,水里飘满了不知名的花草,自从妍姬嫁进王府,他晚上的沐浴便从来都是这样的香汤,虽然他也不知道妍姬到底放了什么东西,但只要沐浴之后,他身上的酒臭味便会消失,甚至身体都会感到轻松,再没出现过宿醉。
唉……装个浪荡公子也是不容易的,一丝苦笑。
身后的门轻轻地被人推开了,妍姬拿着干净的衣服走了进来。渊崎翻了个身,看着自己温柔娴静的妻子,就觉得无比的幸福,如果他不是王爷,她亦不是公主,只是两个平凡的人,哪怕为每日的柴米油盐操劳,那也是幸福的……
看着渊崎迷醉的眼神,妍姬轻轻地走上前,温柔地捧起丈夫的脸,姣笑着问:“想什么呢?这么入迷……是不是被哪个姑娘勾去了魂了……嗯?”
渊崎促狭的眼睛带着浓浓的笑意,冷不丁地从浴池里站起了身,将自己赤裸裸地暴露在妍姬面前。虽然成亲十年了,但妍姬每次看到这一幕还总是会脸红。渊崎满意地看着妻子的反应,得意地笑了笑,伸手取过干净的衣衫。待穿好了,便一把将妍姬搂在了怀里。
一声娇吟,渊崎忍不住地将手探入妍姬的罗裙内,不住地抚摸着,接着一把将妻子抱起,就向卧房走去,这么多年了,他对妍姬的索欢还是有着克制不了的冲动,让他无法控制的沉沦。
将妍姬轻轻地放在床上,渊崎便急迫的想要褪尽自己刚穿好的衣衫,妍姬看他急切的样子,不禁笑了起来,翻个身子面向里边,渊崎一愣,不知她为何这种反应。
“刚听霖儿说,你今日又去了春暖阁……”妍姬幽幽地开口,带了一丝哀怨。
渊崎一愣,心里着起急来:“我在外总要做做样子嘛,这点你又不是不知道。况且,自你来了,连我沐浴更衣这样的事都是你来做的,我这健壮的身体从那以后便只有你看过……你……”
话还没说完,渊崎的嘴便被一根纤细的玉指盖住了,眼前,妍姬早已绯红了脸,带着嗔怪的眼神望着他。
渊崎一口含住那葱白的手指,在舌尖把玩着,慢慢地将妍姬压在身下。
“孩子……”妍姬轻轻地推着渊崎。
一个叹气,在这样下去,他会欲求不满而死的……忽然,大门外传来了一阵吵闹声,夹着兵器相互撞击的声音,一队身披金黄色铠甲的士兵冲进了王府。随之进来的是同样穿着铠甲的将糜还有一位白衣的老者。
听到响声,渊崎脸上泛过一丝阴沉,起身整好衣衫,吩咐妍姬呆在屋内不要出来,只后便一个人走了出去。妍姬心里颤抖了一下,来者不善。但在这个时候,自己不能露面。喊了丫鬟快去寻两个孩子,等到两个孩子进了屋后,她便一把抱了他们,紧紧地护在怀里。隐隐地设了结界。
不多时,渊崎重又走回了卧房,脸上并不见沉重的神色,却是径自换了官服。这才走到妍姬跟前说:“母后病危,皇兄带我到宫里看看他老人家,可能会回来得晚一些。你跟孩子先睡吧……”
妍姬紧紧地拉着渊崎的衣袖,不,不可能只是看望皇太后这么简单,若真是这样,那又何必兴师动众的劳烦将糜亲自来请,还带着一队禁卫军,绝不可能这么简单,来者不善。
渊崎轻轻地拂开妍姬紧抓他的手,快步走了出去,下一秒又飞快地折了回来,将手中的两根银丝交到妍姬手上,这才转身又走了出去。
妍姬看着手中渊崎从不离身的武器,泪水抑制不住地掉了下来,他知道,他是知道的,那为什么还要去?!她跟孩子怎么办?
妍姬追着自己的丈夫奔出了房门,院子里,金色的铠甲在灯笼的映照下闪着刺眼的金光,两名禁卫军已将渊崎按着跪在了地上,将糜抽出身上的佩剑,一丝笑容若隐若现:“别怪我,要怪就怪西凉王看上了你,给了你本不应得的东西。”语毕,便将剑全力刺进了渊崎的体内。
“不!”一声凄厉地叫喊,将糜不禁回头,看到了想要冲过来却被禁卫军挡下的妍姬。看着她疯狂的样子,垂下了眼睛,似在思考。接着,一丝诡异的笑容浮现在他嘴角,拖着佩剑,缓缓走向卧房。没走几步,脚便被一双手狠狠地扯住了,地上,渊崎垂死的拽着他的脚,眼里有着难销的恨意:“你……答应过……的……不……伤害……他们……”
将糜什么都没说,头也不回地便将佩剑送进了渊崎的咽喉。一股血流喷出,溅了他一脸,紧抓着自己脚的手顿时松了下去,将糜摸了把脸上的血水,面无表情地开口:“以前的我会,只是最近才发现我一直都太仁慈了,所以我开始试着让自己残忍一点,现在,我才刚学会什么叫斩草除根……”
看着眼前的一幕,妍姬的大脑一片空白,身子缓缓的坐了下去。连将糜从自己身边走了过去都没有一丝意识。直到卧房内传来了女孩哭泣的声音。一个寒颤,妍姬像一头发疯的母兽一般就像屋内冲去。
“拦住她……”随将糜一同进来的老者厉声开口,两名禁卫军立马上前一左一右地架住了妍姬,任由她疯狂地踢咬。
不多时,将糜从卧房走了出来,手上是两具小小的尸体,妍姬彻底崩溃了,仰天冲着夜空凄厉的大吼着。惨叫声划破了寂静的夜,也震颤了杀人的恶魔。
将糜皱了皱冷酷的双眉,上下打量着眼前绝望的女人。蓬松的罗裙,漆黑的长发,白皙的皮肤,美丽的面容,却因绝望而显得有些狰狞,手脚已经因踢打身边的禁卫军而流出了鲜血。“不要哭了,本皇不回杀你的,只要你肯好好合作,本皇定会好好待你。”冰冷的音节不断地敲击在妍姬的心上,她一个起身,趁着拦她的禁卫军不备,一个箭步跨到将糜跟前,狠狠地甩了他一巴掌,紧接着双手便死命地卡上了他的脖子。然而也只是一瞬,后颈一阵剧痛,眼前一黑,最后映在眼里的是将糜稍显惊慌的眼神……
看着被打昏在地的女人,将糜揉了揉被卡痛的脖子,啐了一口。忽然,他注意到了妍姬微微隆起的小腹,转身对身后的老者说:“弄碗堕胎药,药量要足。本皇不想看到这个男人的任何影子留在这个世上。斩草……除根!”
“这……”老者有了一丝的犹豫。
“怎么?舍不得?斩草除根不是你们西凉元老院的人教我的吗?这回怎么倒发起善心来了……”将糜不屑地一声冷笑。
“哪里,皇主您是青出于蓝啊……”老者恭敬地屈身行礼。
将糜并不理会老人的奉承,径自走出了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