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夏,轻轻地打开房间门,屋外的空气,夹杂着花儿的纷纷,忍不住,深深地呼吸了起来。顾若言,刚才说要沐浴。估计要半个小时吧。所以她才会有机会出来走走。
一轮圆月升起来了,高悬在天幕上。和蔼地照射着草地和田野,极像一只擦亮的银盘。夜,静极了,玉盘似的满月在云中穿行,淡淡的月光洒向大地。
她想,只有这里才会撇去,城市的繁华,留下这么一角。能与世无争地淡看世间繁华。院落里的也偶尔会有几只小只之类的发出一名轻微的声响。在这个宁静地夜里,更加显得孤单。
不知不觉,已经绕过了一条小径,自己都不知道到了哪里。小径每隔一段路,就会有一些路灯闪耀着。此时,却好像听到了水声。她便不知不觉地朝那里走去。应该是个湖泊,池塘什么的吧。
一个不大的湖泊,月光淡淡地照耀在水里,显得格外的柔媚。湖泊边上的一块石头上坐着一个人。淡然地看着水里。
“尚彦。”尹夏有一丝的惊喜。“你怎么在这里?”
他朝她看过来,是尹夏。显然他很惊讶,却没有表现出来。尹夏,这么晚了,她怎么也出来了呢。
“我出来走走,然后就到这里来了。而且还发现了一个很大的惊喜哦。”他说。然后指了指站着的石头下方,是湖水。
“什么?”尹夏径直走了过去。走到湖泊边处,也想跑到他那边。尚彦伸出手拉住她,然后,尹夏便从容地跳上了那块凸出的石头。
石头的下方,月光照耀的水影中央。一大群五颜六色的鲤鱼,正聚在一起。轻轻地摆动着身体,原来尹夏刚刚听到的那个水声是鱼儿划水的声音。
“这么多的鱼呀。真漂亮!”尹夏惊叹。这么美丽的景色,居然被她看到了,真是开心。
“是呀,我刚才听到有水的声音,才跑到这里来的。没想到就看见了。”
尚彦,也是同尹夏一样的,听到水声,才跑到这里来的,看来还真是很有默契。
“它们游得多快乐呀。自由自在的。”如此恬静。
尹夏,她突然想起白天,有些农场做事的伙计在里抛些馒头,包子。饼干之类的东西在喂它们。
“不知道,它们吃不吃巧克力呢?”尹夏从容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巧克力出来。举在了尚彦的面前。却抬头对视上尚彦的目光,她尴尬地低下了头。继续看着水里。而思绪却已经心乱如麻了。
尚彦,眼角勾勒出很好看的弧度,他想,这个尹夏,她还真是会想,鱼儿,怎么吃巧克力呀。不过她的想法确实是古怪得很。
“其实我也不知道。要不然我们试试吧。”
“额……”尹夏还没有反应过来,尚彦已经从她的手里把巧克力给拿了过去。尹夏怔怔地望着他,其实她刚才也只是随口说说的。鱼儿,当然不可能吃巧克力了。她只是想,如果那些鱼不吃,就给尚彦吃了。
“没想到你兜里还有这么好的东西呀。”尚彦爽朗地大笑着。女孩子总是喜欢放些零食在口袋里吧。突然间想起很久以前也有一个女孩,她的口袋里也总会放些糖果之类的。当然尚彦还觉得很奇怪,这么大个人了,还跟一个小孩子一样,兜兜里放些糖果。后来才知道是因为她常犯低血糖的缘故。
“你怎么了?”
尹夏发觉到了尚彦瞬间的变化的神情。
“没有呀。我只是在想,应该把巧克力掰碎喂给它们吃,还是整块整块的喂。”他赶紧回过神,刚才一瞬间的失神,他只是又想到了苏小曼而已。苏小曼,让他永远生活在了她的世界里。为什么,他总是忘不掉她。
“其实,我也不知道。应该把它掰碎吧。”尹夏一笑起来,嘴瓣儿像恬静的弯月。会令人有片刻的失神。
“好吧。就听你的啰。”
轻轻地掰下一小块投入水里。那些鱼儿像什么也没有发现到,依然在那个无视地慢慢游弋着。
“是不是投得太少了。”尹夏说着。又多投了几块放入水里。
一阵小小的躁动之后。又恢复了平静。“看来这些鱼,不吃巧克力呀。”尚彦,摆了摆手,悻悻地看着她。
“可能是天太黑了,它们看不见吧。而且巧克力也是黑的呀。”
尹夏,这句话,算她讲得有道理吧。尚彦,笑语。把手里还剩下一半的巧克力还给了尹夏。
“那,这些鱼儿,真的不吃呀。就给你吃吧。”尹夏,又把那半块巧克力放回了尚彦的手心里。尚彦的手微微地一颤。这样的场景仿佛似曾相识一般。
““这颗糖给你吃呀。”苏小曼,曾经放在他手心里的那颗糖,还有他不屑地等她走远之后,扔进垃圾桶的情景。他想,他又不是小孩子,干嘛像她一样,整天口袋里装着糖果这样的小玩意儿。”
眼前,好像,就看见了苏小曼就站在他的眼前。小曼,她真的出现在他的眼前了。他激动得紧紧地抱住了她。
他决定要紧紧地将她抱在怀里,好像松开手她就会消失一般。总以为这是梦,当他松开的时候,眼前只是一片黑暗的空洞。然后就把他吓得醒了。然而出现在眼前的也是一间空荡荡的房间,身边再没有她的气息,眼前再没有她的笑脸。而他总希望就这样抱着她,抱到天荒地老。
尹夏愣住了,尚彦的气息,她的心如鹿撞,阿基米德的理论说:给我一个拥抱,我就可以拥有你全部的爱。总了还是不明白,尚彦,他的突然举动是为什么。
“小曼。”轻轻地声音。
让本来还沉浸在怀抱里的尹夏,突然惊醒了过来。急忙地挣脱出他的束缚。只是手已经被他抓得紧紧地了。尚彦默默地凝视她的眼睛,柔情似水。她居然迷茫了。当唇瓣被覆盖之后,脑子里便一片空白。很深很深的吻,如此霸道,像是要把她揉入自己的身体一般。查觉到她开始有些窒息的时候,他才依依不舍地松开。
尹夏,终于,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尚彦留在唇上的气息,她竟然还有些迷茫。‘
感觉到自己的失态,尚彦轻轻地用手抚弄着她一些零乱的头发,很自然地帮她拔弄到耳后。
“刚才,对不起。我以为……”
“你以为我是苏小曼吗?”
盯着他的眼睛,让他不知所措。
尹夏,显得很气愤,虽然刚才发生的事情让她觉得意乱情迷。但是她却讨厌,尚彦把她当成了苏小曼的替身。她虽然不明白苏小曼是怎么的一个女人,但是她是尹夏。如果说这个世界上尚彦,心里一直爱着的是一个独一无二的苏小曼,而尹夏,却是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尹夏了。她不要被人当成任何人的替身。
“是。不过真的对不起。”尚彦发觉到了尹夏此时的怒气。是他太冲动了。脑海里,心里想着的总是苏小曼。以至于,尹夏刚才与苏小曼有些相同的行为,就让他误认为是苏小曼,他烦恼地搓揉着自己的头发。叹着气。小曼,他已经死了。尹夏,她怎么会知道这些事情。
“林辰翼,跟我说过一些你的事情。”她说。
“是他。”尚彦早就想到了。不然,尹夏,只有从他那里知道了。
“这么久了,你难道还没有把她忘记吗?”
盯着尚彦深邃的眼眸,满是悲痛。他真的不能放开她。
“我不能忘记。”
不能忘记,他说得如此平淡,又让人觉得如此沉重。为什么?
“你不能忘记,是因为你不想忘记。如果你真的肯痛下决心,彻底把那烦扰你的影子从心中赶出去,不去温习那痛苦,不去留恋那痛苦,我想,你是可以有办法把它忘记的。”尹夏紧紧地抓住他的手臂,用很坚定的眼神对视着他的眼睛。是的,只要尚彦不再时时刻刻地温习,留恋那痛苦。他会把苏小曼给忘记的。只是他为什么不能。
诗人徐志摩认为恋爱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他说:“得之,我幸,不得,我命;如此而已。”这话说得何等洒脱!但惟有真豁达的人才可以说到做到。
尚彦,痛苦的神情,突然令她有些不忍。放开尚彦,尹夏,走下那块石头。抬头看见了,湖泊边,一个清雅的身影出现在了眼前。顾若言。她什么时候来的。
“若言。”她走过去叫着。
“我看你不在房间里就出来找你了。”顾若言,对着尹夏盈盈地笑着。但是尹夏却看到她的眼眸里浮现出的暗淡痛苦。
“你,什么时候找到我的?”
“我……在你看见我的时候。”淡淡地说。
“我们回去吧。”尹夏对顾若言说着。然后,拉过她的手,也不顾还在那里的尚彦,而顾若言看了一眼尚彦。也没有说什么。
有些凉。天气这么凉,顾若言却出来找她。而且是穿着一件单薄的衣服,让尹夏的心里很愧疚。让她心里更加心烦意乱的却是顾若言,明明来很久了吧。不然怎么会出现那样的表情的。而她却说是刚刚才来。
“尹夏,其实。我早就看见你们了。”回到房间里,顾若言,心不在焉地说着。
“我知道。”
“你知道?”她吃惊地望着尹夏。
“你不要误会。我和尚彦之间,没什么的。”
却见到了她,疑惑的眼神。
“他的心里只装着另外一个人。”尹夏,无奈地回答着她。尚彦,只是把她错认为是另外一个女人而已。
“苏小曼!”
原来顾若言也知道。那只不过是她和尚彦从小就是好朋友的缘故,所以他的事情她总也会知道一些。虽然她也不明白,尚彦,独独只爱上了苏小曼。想她顾氏集团的公主,与他从小算青梅竹马吧。只是尚彦,却老是不对她来电。一直把她当成,最好的朋友。有什么心事,总会跟她说,就算她在国外也会通过电话,网络跟她聊天。尚彦说,他们是最好的朋友。可是,他又怎会知道她的心思。
“是的。”尹夏淡然地回答她。
“这样呀。”顾若言原本还有些暗淡的眼神,突然之间亮了起来,这样的对比,让尹夏太吃惊了。
顾若言的心思,苏小曼已经不在了,就算尚彦再怎么想念,再怎么忘却不了,她也始终不会出现在他的面前。而她顾若言,是真真实实地存在在尚彦的面前的。她一定会让他一点一点地忘记她。
只是能让尚彦走出苏小曼的世界里,然后一点一点地忘记苏小曼的人,到底是谁?又或者,他永远也走不出自己为自己设置的禁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