莞衾越来越明了自己离千年大限的距离,可是她没有想到,爱上一个人的代价竟是如此之大,大到她几乎无法承受。
她如同往日一样端着煎好的药,走进顾从白的房间。
她轻轻的推开门,看着床上的那个少年。少年浓密的睫毛轻轻的颤动着,如同一只即将翩翩起舞又十分不舍的蝴蝶在眼睑上停息,他的嘴角始终都是微微上扬的,即使不笑也能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他的鼻子很高,阳光打在他的脸上,为他堵上一层金色的光芒,使他更加耀眼。这样的男子,生来就是修仙的,因为他身上有一种与身居来的仙姿傲骨。
她看着他,就十分想笑,咧开了嘴角。可是在那一瞬间,一股锥心的疼痛从手臂涌出,整个人因忍受不了剧烈的疼痛瘫坐在地上,手中的药,一下子掉在了地上,一身清脆的破碎声伴随着阵阵的药香催醒了正在睡梦中的顾从白。他连鞋都没有穿,就从床上起来,跑到莞衾的身边:“莞衾,你怎么了。”莞衾挣扎着想从地上站起来,却又跌在了地上。莞衾推来了他的手:“师兄我真的没事,你不用担心我,我回去睡一觉,就好了。”说完又要起身,却被顾从白紧紧抱在怀中。顾从白看着眼前人儿因为过度疼痛而苍白无色的脸,脸上多了几分忧愁。
他小心翼翼的将已经昏迷的她,放在了床上。在为她盖被子时,却发现了她手上的异样。他掀开她的袖子,发现她的手臂上的皮肤仿佛长出了一株黑色的藤蔓,一圈圈的缠绕,慢慢向上蜿蜒。他看着眼前的女子,又想起自己翻阅到的古书中的记载:九尾赤焰狐,凡动情,皮肤上就会生出形似藤蔓的黑色印记,随着时间的推移,这藤蔓的范围会越来越大,而且这印记所到之处会带有剧烈的疼痛,但是无药可医,惟情断,方可痊愈。而且在千年大限之前,她会遭遇眼瞎,耳聋,再到四肢不能动弹。一步步的逼近死亡。想到种种,顾从白的心里十分不安,他害怕这个古灵精怪的女子会变成那番模样,等待着死亡。
他的手覆上女子的眉眼,细细描绘着。只听见女子喃喃道:“从白师兄,我喜欢你。”顿时,他的手停住了。原来是他害的她如此,日日饱受锥心之苦。他的内心十分混乱,可是既然如此,他也是唯一能帮她度过千年大劫的人,她只有他了。
他看着眼前的女子,俯身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吻。他只是在她的耳畔轻轻的说:“我爱你,可是对不起,此生,我终将负你。”没错,他的确负了他,为此我曾与他打了一架,而他并未还手。只是挨我打,虽然我是他最好的朋友,我也不能看着他如此的伤害她,在以后的日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