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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又起波澜

萧遥此时已经长成二十岁的小伙子,虽近几年未曾饮酒,但酒量大增是不争的事实,何况又有真气护体,连喝了七八坛仍毫无醉意,听老叫花问起,略一沉思,说道:“此地离萧家庄不远,我先去看看我的好朋友田鹏,之后再去萧家集去看爷爷和沈鲲。”

“多年未见,却是需要回去看看。”老叫花点头称赞。

“那您老若是无事,不妨与我同行,晚辈还要孝敬您老。”萧遥动情地说道。

“难得你还有这份心意,不过,我老叫花独来独往悠闲自在惯了,和你一起难免又要遇见一些罗烂事,还是各走各的吧!”老叫花饮了一口酒说道。

知道多说也是无益,只是这些年来相处,有了很深的感情,萧遥在心里早把老叫花当做了爷爷看待,不想分别在即,心中怅惘若失,有些闷闷不乐。

老叫花看出了萧遥的心思,劝慰着说道:“来日方长,我们还会再见的,何必这样失落呢?来,继续喝酒。”说罢,兀自捧起了酒坛。

萧遥虽心中悒悒,但想怎么也得陪老叫花喝个痛快,索性也就不再去想不开心的事,捧起了酒坛陪着老叫花继续喝了起来。

二人喝了一下午,直到酉末戌初才晃晃悠悠离开了酒楼,径往那“仙人居”而去,要了两间上房,掌柜的虽见二人衣衫破落,却看萧遥出手阔绰,也就恭恭敬敬安排了房间。

一宿睡的甚是安稳舒坦。

次日天明,萧遥先出了客栈,到街上买回了两套衣服,一套给了老叫花,一套穿在自己身上,自己的这件虽然仍是一身青衣,款式却与玉虚门的衣装有些差别。虽然自己此时早就不再是玉虚门的弟子,但萧遥内心总有一种难以割舍的情谊,不仅是对自己的师父道清真人,还有同门的师兄弟。

萧遥陪老叫花吃过了早饭,又拿出了二百两银子包了一个包裹递给了老叫花,口中言道:“老前辈,这钱您留着,免得风餐露宿受人冷眼,以后多多照顾好自己。”

老叫花也不推辞,接过银子,笑道:“有了这些银子真够老叫花吃喝一段时日了。”

萧遥又与老叫花叙聊了多时,才依依不舍地离去。

出了青门镇,又来到了那片稻田地,只是此时庄稼已收,田地一片空旷。见左近无人,萧遥将若木神剑祭起,飞身上去,心念一动之间,已化作一道赤色长虹,投向萧家庄而去。

只消一顿饭的功夫,萧家庄便已出现在萧遥的视野之内,萧遥逐渐降低了剑光,在村庄外落了地,将若木神剑收起,径往庄内走去。

在经过自家那两间土房时,萧遥停了下来。

眼前土房破败不堪,东边山墙被风雨腐蚀几近倒塌,蛛丝结满檐下,院内茅草齐腰,一片残败萧条之色。萧遥触景生情,不仅想起了幼时的光阴,仿佛眼前便出现了一个小孩儿在院子里疯跑,而一个痀偻着背的苍苍老者正慈爱地注视着那个小孩儿。萧遥收回了目光,却收不回飘远的思绪。想起五年未见的爷爷,不禁暗暗发问:那佝偻着的脊背是不是又低了一些?那浑浊的目光是不是又黯淡了一些?那满布皱纹的脸孔是不是又苍老了一些?想到此处,如何还能忍住,两行清泪不禁夺目而出。

萧遥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地呼出,强自镇定下来,抹去了脸颊上的泪水,离开了土房,向着田鹏家走去。

还未到田鹏家的大门,远远望去便感到几分诧异。

及至走到大门外,更是吃了一惊。

木质的大门敞开着,院子里也是长满了杂草,显是很久无人居住。

萧遥又向那三间瓦房望了望,只见正门的门板已经消失,窗户也已经破陋不堪,心中颇为费解,认定田鹏家也搬离了此地。正感到有几分失望,忽听不远处有人喊了声:“是遥哥么?”

萧遥一回头,正瞧对面一个少年走来,虽然几年未见,但萧遥一眼便认出来人是谁,登时兴奋地跑了过去,口中说道到:“是我,远弟。”

来人正是萧遥远房的叔伯兄弟,萧远。

两个小伙子热烈的拥抱了片刻,彼此又仔细打量了一番。

萧远难掩喜悦地说道:“遥哥,一晃五年未见,你去了哪里了?我还以为你……”随即一声长叹。

萧遥一愣,甚是不解,心中暗忖:五年前,我曾说过,我是奉师之命回家省亲,对于被逐师门一事只字未提,为何有如此一问?正自疑惑不解,却听萧远续道:“遥哥,我早知你已经不在玉虚门内了。”

萧遥又是一惊,脸现尴尬之色,未及回话,却一把被萧远拉住往前就走,随即听萧远低声言道:“此地不是讲话之所,到了我家再说。”

此时,萧远业已娶妻生子,独立了门户,这几日妻子携着孩子回了娘家。家中只他一人。将萧遥拉进自家的屋,随即警戒地向外面张望了一番,这才关好了房门。

萧遥见他神神秘秘而又谨小慎微,心中已隐隐觉得有些不妙。

萧远给萧遥端上一碗清茶,却不作任何言语,只是将头深深埋下,好似不愿提及一些事的样子。

“远弟,”萧遥实在憋不住,问道,“田鹏一家去了哪里?”

萧远缓缓抬起头,双眼中流露出忧伤和愤恨交织在一起的复杂光芒,幽幽叹道:“田鹏的父母都死了。”

萧遥大吃一惊,从座位上不由得站了起来。想到那田鹏的父母身当壮年,莫不是遭了什么瘟疫?

“是被赵家恶霸请来的朋友打死的。”萧远气愤地说道。

“怎么可能?”萧遥急切地问道。

见萧遥如此激动,萧远忙缓和了语气说道:“遥哥,你先冷静冷静,这几年发生了很多事,你听我慢慢和你说。”

“你走的那晚赵家集发生了大事,”也不理萧遥疑惑的目光,萧远继续说道,“第二天,方圆百里之内便已传得沸沸扬扬,几乎妇孺皆知,听说赵家恶霸被打成重伤大家无不拍手称快。我们当时虽不知是谁干的,但都为沈鲲高兴。谁知赵家的恶霸派了一些爪牙四处打探,第一个便想起了与沈鲲家的过节,所以那天便来了一伙儿相貌凶恶之徒,到了庄子便涌入沈鲲的家。找沈鲲不见,将他家的房屋一把火烧成了废墟。当时我和几个小伙伴趴在不远处看清了一切,听说沈鲲不在屋里,都替他高兴。未等那房屋烧完,那帮家伙就出了院子,还以为他们要离开萧家庄,谁知竟拐进了田鹏家,事后我们才知道,是一个赵家的家丁知悉沈鲲与田鹏深为要好,所以才引着那帮恶人去田鹏家搜查沈鲲。我们在后面老远的地方跟着他们,虽然提心吊胆,却也想看个究竟。最后他们在田鹏家待了足有一盏茶的功夫,便离开了田鹏家。后来才知田鹏的父亲因在赵家做长工,与那名家丁说尽了好话,又说田鹏已经生病,卧床多日,根本不知沈鲲的下落云云,这才支走了那伙恶人。

“就这样过了半年光景,一切都风平浪静,原以为此事已经了结,谁知突然有一天,赵彪竟然领了一伙人涌入了你家的院子,我从人群中得知他们认定那晚大闹赵家楼,打伤赵氏恶霸的就是你。”

萧遥虽然不怕那赵家恶霸,但听到萧远所说,早吓出了一身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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