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向西行走着,像一个垂暮的老人一般缓慢而又无力。逐渐地停留在山尖,始终不肯再向下行走一步。好似在等待着什么。
山,青山。一片连绵不绝的大山,犹如一条巨龙一般盘旋在着苍茫大地。在山脉的深处弥漫着无穷无尽的大雾,隐隐约约地传来阵阵龙啸声。远远地望去,在山的深处有着一老一小的身影在缓慢的移动着。
“爷爷,天马上就要黑了,咱们今天就在这里休息一晚。枫儿实在是走不动了。”清脆的声音打破了这原本的宁静的深山。那个少年郎把行李往树下一丢说道。
那个老头仔细地打量了一下四周,低下头看了一眼那个少年郎,露出慈祥的笑容。“枫儿,你先在这里歇会,爷爷去找一些干的木材来生火。这里是连云山脉深处,有一些毒蛇猛兽。可不比咱们叶家将军府啊!”
少年郎使劲地揉着自己的双腿,脸上露出不满的神情,抱怨道:“爷爷,你说我们为什么来着破大山里啊!在咱们将军府带着多好啊!”
“好了,别抱怨了。天地门马上就要召开百年一次的拜师大会了,爷爷这不是盼着你能拜入那天地门,成为神仙一样的人,就可以为你爹爹报仇了么?你要记住你爹是被鬼灵宗的人杀了。”说着老头是神情逐渐变的严厉了起来,双目通红,露出一股惊天的煞气,那是他常年征战所积累的煞气。
少年郎听了以后,低下了头,好似回想什么恐怖的事情,身体不由地在不住的颤抖。
老头看了以后,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从怀里拿出一个锦盒,取出一枚血色的珠子递给了少年郎,缓缓地说道:“枫儿,这是你爹在十万大山深处偶然所得,也正是因为这个珠子才害的咱们家破人亡,你爹也惨死在鬼灵宗手里。”
少年郎从哪个老头手里接过那枚血色珠子,那张俊俏的小脸逐渐地变得扭曲了起来。想起那个经常将自己举过头顶,让自己骑在他脖子上的父亲,双眼露出仇恨的目光,死死地盯着眼前的这枚珠子,好似这枚珠子就是他的杀父仇人一般。
夜,漆黑无比。天空没有一颗星星,只有不远处的篝火在散发着微弱的光芒,好似是这个世界里唯一的光。
少年郎依靠在大树旁,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一闭上眼,似乎又回到了那个充满杀戮的夜晚。父亲的馋死,族人的惨死,将军府上上下几百口人的惨死。起身坐到篝火旁,拿出那枚血色的珠子。怒骂道:“要不是你,我爹也不会死,我是族人也不会死,所以有人都不会死。”说着就珠子扔尽了火堆里。
就在这时天空刹那间乌云密布,天地间刮起了狂风。风中传来各种哭声,阴笑声。让人听了以后毛骨悚然,宛若在地狱一般。
“轰隆隆······”
当第一道闪电响起时,哗哗地大雨从天而降,瞬间将篝火熄灭。血色的珠子换换地从篝火的灰尘浮起来,在空中转了一圈,好似在寻找那个将它丢到火力的人。当血色的珠子转到少年郎的面前时,快速地上下浮动着,给人一种感觉,它很生气,很愤怒。
少年郎惊恐地看着这个珠子,不由地汗毛竖起,额头布满了水滴,分不清是汗还是雨。“爷爷,救命···”
话还未说出口,那个血色的珠子迅速地冲向了少年郎的额头。
“枫儿,枫儿,你没事吧!你可不要吓唬爷爷,咱们就剩咱们爷孙两人了。枫儿······枫儿······”
少年郎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看着眼前那张熟悉的面孔,虚弱地说道:“爷爷,我没事,珠子,那个珠子······”
说着,说着少年郎看到了远处的篝火,天空虽然依旧漆黑,没有星星,但也没有刮风,更没有下雨。自己依旧靠着大树,行李是干的,自己的衣服也是干。
“爷爷,刚才您感觉到天在打雷下雨了没有?还有篝火是不是您才点燃的?”
老头看着少年郎胡言乱语,用轻轻摸了摸他的额头。慈祥地说到:“枫儿,你是不是又做噩梦了?这几天每日没夜的赶路,你也累坏了。好了,早点休息吧!”说罢,老头给少年郎整整衣衫回到旁边那个大树下闭上眼睛沉沉地睡去。
少年郎有些分不清现实与梦境,强行地晃晃了脑袋嘟囔道:“我真的是在做梦?”
“哈哈,臭小子,做梦?做你奶奶的梦。居然敢将你血煞爷爷往火里丢,真是火腻歪了。”
“谁,是谁在说话?”少年郎猛地坐了起来,惊恐地打量着四周。
这时,血色珠子缓缓地从少年郎的额头飘了出来。而少年郎却浑然不知,依旧在惊恐的看着四周。血煞看着这个充满恐惧的少年郎,不由的泛起了恶作剧的想法,想好好地吓一吓这个将自己丢人篝火中的少年郎。
血色的珠子的周围瞬间弥漫一团红色的雾气,雾气慢慢地发生着变化。逐渐演化成了一个三颗头,没有手臂,六条腿的怪物。每颗头就和牛头差不多大小,每条就想大树一样地粗壮。血煞地下头看着自己如今幻化的模样,轻轻地点了点头,自我感觉很是满意。
“唰”
血煞猛地出现在少年郎面前,摆着各种狰狞的造型,甚至伸出它那腥红的舌头舔向少年郎的脸。少年郎在血煞出现的瞬间变已经呆滞,目光中流露出浓浓的恐惧,就在那猩红的舌头舔向自己的瞬间终于昏了过去。
血煞看着眼前这个昏迷的少年郎,不满地怒骂着:“臭小子,你不是很厉害么?这就不行?居然敢将你血煞爷爷往火堆里丢,哼哼,不给你点教训你永远也学不会尊敬老人家。”
夜幕即将消散,天渐渐的明亮了起来。血煞看着眼前这个将自己从沉睡中唤醒的少年郎,脸上布满了复杂的神情。刚才他看着少年郎昏迷后,依旧不解气,最后打算追到梦里去继续吓唬这个少年。可是他在入梦的时候不小心看到了这个少年郎的记忆,这才知道了他为什么要将自己丢人篝火中。
如果换做他自己的话,也会一样做,甚至做的回比这个更加凶残。血煞收回了所幻化的模样,变成一颗珠子,安静地停留在少年郎的额头旁,不住抖动着。似乎在做一个很艰难的决定。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血煞停止了抖动。从血色珠子里飘出一滴血,那滴血一出血色珠子后,瞬间雷鸣电闪,阴风狂啸,仿若那滴血是这天地间最为邪恶的东西一般。
那滴血缓缓地飞入了少年郎的身体内,少年郎整个人在不住的颤抖,脸色狰狞,身后浮现出一道血红色的身影。手里拿着一柄虎齿巨剑,在剑的手柄处有着一颗血色的珠子,和少年郎的那颗珠子一模一样,浑身散发着阵阵的邪气。
血煞从血色珠子里飘出来,紧张地看着少年郎,慢慢地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嘴里在不说道:“怎么可能?绝对不可能,他吸收了主人一滴精血绝对不可能幻化出主人的身影。难道?难道是血脉觉醒?难道他和主人是一样的体质?肯定是,否则绝不可能这样。”
说着,说着血煞慢慢地向那道虚幻的身影跪了下去。“哈哈,主人,您在天有灵啊!血煞如今终于找到了一个和您一样具有噬魂体质的人,您的仇,终于有希望报了。”
天完全地大亮,太阳也悄悄地爬上了山尖,那温暖的阳光照射在少年郎那俊俏的小脸上,给人一种异样的感觉,有着一种不符合年龄的气质,说不出的邪魅。血煞早已随着那枚血色珠子回到少年郎的身体内。
清晨的连云山脉,一片寂静,唯有远处偶尔传来几声野兽的咆哮和清脆的鸟鸣。少年郎睁开眼睛,看着那有些刺眼的阳光,忍不住使劲地揉着双眼。
过了一会,少年郎似乎清醒了许多。起身回顾着四周,大脑里依旧在不停浮现着昨晚的画面,让他有一些分不清那到底是真的还是在做噩梦。
“珠子,对了,那个血色的珠子在那?”
少年郎猛地打了一个激灵,双手在身上不停地摸着,但是他找了半天,在身上连个圆形状的东西都没找到一个,更别提一颗那么明显的血色珠子了。
少年郎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心里不由地在打鼓,暗道:“难道昨晚发生的是真的?算了,不去想了,那颗珠子丢了就丢了好,哼!要不是因为它,我爹会死?我的族人会死么?”
想到这里,少年郎的心里不由地伤心难过了起来。现在的他才不过十二岁,经历了家族被灭门,只有自己和那个年迈的爷爷逃了出来,对他的打击可想而知?从一个养尊处优的大少爷,一夜之间变成一个落荒而逃的丧家犬,要不是还他爷爷陪伴着他,估计他早就奔溃了。
少年郎强行地让自己露出一个笑容,看着那初升的骄阳,暗暗地说道:“父亲的仇,族人的仇自己一定会去报的。还有爷爷已经老了,自己已经长大了,要学会懂事,不能在爷爷随着自己去奔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