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北微笑着,略带感激的点了点头,便转过头去,余光却瞟见那对自己恨意深种的月安向这边走来。
“你叫夏北是吧?十万大山之内,我会给你点颜色看看的。”月安阴狠狠的说完这句话,没等夏北开口问个明白,便径自离开。
夏北就算脾气再好,此时也被这毫无来由的一句话惹恼了,无缘无故的仇视自己也便罢了,竟然还找上门来下战书?
“我倒要看看,你能在那山中给我看什么颜色!”夏北捏着拳头,心中暗道。
洛南一看夏北这样,便知道她的北哥哥此刻很生气,心情很不美丽,于是伸出白生生的小手,轻轻抓着夏北的拳头摇了摇,直到夏北松开拳头将她的小手攥进掌心,这才轻轻舒出一口气。
白殿峰看着月安的背影若有所思,皱着眉头试探着问了一句:“小北,你惹着他了?”
夏北摇摇头,有些恼火道:“谁知道这家伙,像个疯狗一样,每次看我的眼神都想要把我活吞了一般,可我明明昨天才第一次见他,今天才刚知道他的名字,你说我又哪里惹得到他。”
白殿峰一听这话,蹙着眉头想了一会,似乎明白了什么,颇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在人群中正怯怯懦懦拉着夏北衣角前行的白灵儿,然后大笑着拍了拍夏北的肩膀。
“哈哈哈,无妨无妨,小北啊,要是那家伙敢来惹你,你便狠狠揍他,往死里揍,出了事我担着!他娘娘的,老子早就看那小子不爽了!”
……
一路疾行,毕竟都是年少体壮,不等半个时辰,便已是到了十万大山边缘。
此时还未过午时,虽是冬天,但一路走下来,少年们几乎都是出了一身白毛汗,而为数不多的几位少女,更是喘气了粗气。
白灵儿尚且如此,可洛南却神色如常,更是连汗都没出一滴来,夏北早就知道这丫头体力异于常人,也早已见怪不怪了。
可是那黑衣少年扶黎,竟也是与洛南一般,夏北不由又多看了他两眼,明明也才锻骨五重啊,怎么比那些七八重的耐力还好上许多。
扶黎又察觉到夏北的目光,冷冷的斜了夏北一眼,又转过头去不再理会这无聊的人。
夏北讪笑不已,这家伙跟谁都这样并不是特意针对自己,大概摸清楚了他的性子,夏北也不以为怪,只是依然忍不住腹诽一声:这冰块脸还真是够冷的啊……“
众人停在原处稍作歇息,白殿峰走上前去与那些白衣弟子聚在一起小声商议了些什么。
片刻后,他点了点头,那些白衣弟子便分别回到各自的小组身边,白殿峰一抱拳,朗声说道:”诸位师弟,鉴于这十万大山太过广袤无垠,为了避免在同一区域类追杀同一只猎物的情况出现,由此决定,我们每组之间将相隔百里之后,再行进入。“
既然是白衣师兄已经商定的事,少年们自然不会有异议,况且这对他们并无害处。
正像白殿峰所说一般,若是大家都一起进去,到时猎到妖兽又怎么分,算谁的?
虽然这样的决定再好不过,可终归是有人不满意,月安听到这话都已经怀疑这位师兄是不是在帮助夏北了,毕竟他对夏北说那些话的时候,这位师兄就在夏北身边。
这也是因为白殿峰入山九年,一次都没归家,不然月安自然应该是认识他的,不过此时他尚不知这位师兄便是白殿峰,只当是一个普通的凝脉弟子。
以他月家的势力财力,又怎么惧怕区区一个凝脉修士,即便这个凝脉修士是正气门的弟子。
他的骄傲决不允许这样的情况发生,所以他看到白殿峰说完话走到夏北身边,已是准备离开,他便再也按捺不住。
”这位师兄,不知刚才这个提议可是你提出的?“月安走到白殿峰身旁拱手道。
”嗯?“白殿峰转头一看,饶有兴致的打量了几眼月安,心中暗道,”这小子九年不见,竟也从当年那被我揍得死去活来的鼻涕虫,长成了这副好皮囊,不对,他娘的竟然比老子还好看点?呸!这小白脸定是个死兔爷!“
面上却是平稳如无波静水,点了点头,整理了一下多余的表情,开口道:”不错,你有何异议吗?
“既然如此,不知师兄可否让我们组与你们同行?想必先前我与这废物所说的话,也必定入了师兄之耳,若师兄同意小弟的要求,那回去后,我月家自然少不了师兄的好处。”月安手中折扇随着手腕一抖而开,乃是万年老檀熬炼为骨,金沙蚕丝编织成面所制,火红的流苏随风扬起,收到胸前轻拂几下,端的是英俊潇洒玉树临风的风流好少年!
在他的想象中,这位师兄听到自己报出家族的名号,必定会卑躬屈膝的为自己效力,说不定还会主动帮自己教训夏北一顿。
可他仰着脖子舞了半天扇子,却突然发现身前有些不对劲啊!
洛南听到他骂夏北废物,顿时想冲上来狠狠揍他一顿,被夏北紧紧搂住。
白灵儿也是一脸不喜的看着他。
那黑衣少年更是当他不存在,自顾自的抿着嘴,不知看向山中何处。
而最令他感到气愤与不可置信的,却是在下一个瞬间落到他耳畔的话。
“你是傻哔吧?”白殿峰轻描淡写的五个字,落在他耳中不弱于惊雷之声。
他从小活到现在,整整十三年,从没人敢当他面如此羞辱过他!
月安脸胀得通红,额头上的青筋都因为血脉偾张而鼓得高高的,犹如一条条怒龙盘踞在上,他紧握着拳头,手中折扇被他捏的吱吱作响,伸出食指指向白殿峰,一字一句的紧咬着牙问道:“你说什么,有种的你再说一遍!”
白殿峰整理了一下衣襟,正视着他,果真一字一句的重复了一遍:”你,是,傻,哔,吗?这次可曾听清?”说完,看了一眼月安,仰天长叹一声:“唉,我白殿峰活了十八年,从来没听过这么贱的要求,今日也算开了眼界了。“
月安指向白殿峰的手都因为愤怒而轻微颤抖了起来,他自然知道自己不是凝脉境的对手,虽然对方不敢杀自己,但狠狠揍自己一顿谁也没话说。
所以他想说些什么狠话,找一找场子,刚欲开口,却忽然在脑海中闪过几个字,当然不是傻哔,而是……
白殿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