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风揉了揉手臂道:“也就那点事。”
他把今天在落英谷发生的事情给沈七说了,但略去了雪儿送她玉佩的那一段。
沈七恍然大悟道:“原来是因为雪儿遇到了麻烦,难怪我看她今天来找你的时候慌慌张张的,倒是你,存了几年的钱一下子全部吐了出来,你痛不痛?”
秦风白他一眼,道:“你不懂。”脸上露出满足的微笑。
沈七一看秦风的表情就明白了,他笑道:“是是是,我不懂,我看你小子是看上人家了吧!”
秦风定睛凝望着他,道:“怎么,羡慕还是嫉妒?”
“切。”沈七一脸不屑地走出房门。
秦风鄙夷道:“你就嫉妒吧你!”
夜里,秦风躺在屋顶上遥望星空,一只杯,一坛美酒与月共饮,美轮美奂。
这不是秦风第一次爬上客栈的屋顶,这几年他每次想家的时候经常到这里来,有时候是一个人,有时候是和沈七。
他们两个人都是孤儿,家人在他们很小的时候就已经死了,一直过着流浪的日子,凭借着出色的法术他们还能混上一碗饭吃。
起初两人修炼法术都不是为了用它来工作,都想着成为强者改变自己的命运,后来误打误撞也不知怎的法术成了他们生存的根本。
身后传来瓦片踏踏的声音,不去看秦风也知道是谁。
沈七的声音响起“我就猜你在这里,怎的?又在想你的家人呢?”
秦风看了他一眼,将酒坛子递了过去,笑道:“不然还能怎样?在这里我想家,想亲人,想未来。”
沈七接过酒坛子闻了下,对秦风竖起大拇指道:“好家伙,你这小子还真不怕死,我说包姐今晚这是怎么了,一直在叫嚣着有贼偷了客栈的酒,敢情还是个内贼,要是被包姐知道你可没好日子过啊!”
秦风指着月亮,大笑道:“怕什么,你不说我不说我就不信包姐还能硬赖我不成。”
沈七大口喝了口酒,赞道:“爽,这酒够劲!”
把酒共乐,两人相视一笑,都躺在屋顶上,目光望向遥远的星空。
秦风笑道:“沈七,我在想我曾经说过的还会不会实现。”
沈七道:“你说你要做一名浪迹江湖的游侠?哈哈,这是什么梦想!”
秦风道:“那有什么不好的,我听说书的说游侠走南闯北,行侠仗义,潇洒自在,不正符合我的性格。”他叹了口气。
沈七拿起酒喝了一口,笑道:“是是是,你这人自由惯了,怕是这小小客栈也留不住你的。”
沉默了一会沈七开口道:“秦风,你打算一辈子都待在客栈吗?”
秦风瞥了他一眼,笑道:“不知道,包姐待我恩重如山,若我要离开又舍不得。”
沈七轻叹道:“我又何尝舍不得这几年的生活。”
月色皎洁,点点繁星闪烁。
沈七惆怅说道:“秦风,你可曾想过离开?”
秦风不解道:“离开,为何要离开,客栈不好吗?有包姐,还有你,还有雪儿。”
沈七道:“客栈,客栈很好,可是秦风,你还记得我和你说过的?”
秦风扭过身子看他两眼,片刻才道:“说过什么?”
沈七沉吟道:“我和你说过,我本不是陈国人,我父亲,母亲都是赵国人,当年赵燕两国交战,我与他们逃往陈国,不料途中他们被燕人所害,虽然来到了陈国,可我始终是赵国人,今年赵国征兵,我想回去尽自己的一份力。”
秦风坐了起来,凝望着沈七,说:“回去?回赵国吗?什么时候走?和包姐说了吗?”
沈七道:“我没说,说不出口,包姐待我如亲人,我……”
两人沉默了片刻,这个消息对于秦风来说显然不是个好消息,若是沈七走了,客栈就只剩下他和包姐两个人了,而厨房也就少了一个人。
过了很久秦风才开口道:“去说吧!好男儿志在四方,包姐应该会同意的。”
他不希望沈七走,但沈七说得对,他本就是赵国人,应该为赵国做些事情了。
沈七沉吟片刻,深深看了眼秦风,昔日的兄弟,眼中多是不舍和无奈,男儿本该精忠报国,无愧良心,他骨子里容不得他逃避。
这一夜似乎很漫长,两人沉默很久,望着月色,无话可说,平常无话不说,而如今说什么都没有意义。
沈七走了,秦风坐在屋顶上独自一人呆望着月亮,酒坛拎起,他大口大口的下肚,全然不管身上被包姐打的伤口。
一夜烂醉,不省人事,第二天早晨起来的时候已经日晒三竿,秦风揉了揉眼睛,洗了把脸,他不知道昨天自己是怎么回到房间的,现在头还昏昏沉沉,看了看天色,时候已经不早了,奇怪的是包姐竟然没有来叫门。
秦风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走出房间,客栈内空空如也,包姐一身紫烟长裙独自失落的坐在椅子上,一个劲地叹气。
“唉!走吧,全走了好了,这些孩子长大了,留不住了!”
秦风下了楼走到包姐身后,他问道:“包姐,沈七呢?”
包姐扭头狠狠瞪了秦风一眼,怒道:“别和我提他!干活。”站起身去开门。
秦风知道沈七已经走了,回来他的国家赵国,沈七曾经与他说道:“男儿活着就要保家卫国,那是使命。”从那时候开始他就知道沈七一定会离开的,现在他终将是回去了。
和平常一样秦风坐在柜台前上菜,结账,包姐又请来了一位新的伙计,年纪比秦风要年长不少,但是法术的云瑶就要比沈七差很多,偶尔出现一些失误被包姐骂了个狗血淋头。
今天一大早起身,秦风就听到下面热热闹闹的,看来是已经开客栈了,他换了一身衣服下楼,看到雪儿正在张罗着。
他叫道:“雪儿,你怎么会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