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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生而庸碌,或破云天之巅!

楚陌呆愣了好一会儿,回神后将冷了的馒头分给病怏怏的老马一个,自己抓起另外一个狼吞虎咽,虽然馒头难以下咽,但这三年来时常会有没饭吃的时候,所以一个馒头在楚陌嘴里都吃的津津有味。老马似乎被楚陌感染,三口作两口的吃下了楚陌分给它的馒头,亲昵的用脑袋蹭了蹭楚陌的胳膊,楚陌被老马如此人性化的动作感动了。

这三年里,唯一亲近自己的,就只有这马了吧。三年来,楚陌一点一点的看着意气风发的壮马因一次意外瘸了腿、受了伤,身体越来越消瘦,落得今日这般下场。然而,病马的经历和自己何尝不是有一点相似呢?也许是同病相怜,这些日子病马被断了吃食,任其自生自灭,楚陌便一直把自己少的可怜的食物分给病马一半。

“哟,楚天才吃的倒是挺开心啊。”马棚外,一个穿着艳丽的少女遮住口鼻,眼中的厌恶丝毫不加以掩饰。

楚陌听着熟悉的声音,抬头看去。入眼,一个亭亭玉立的小姑娘站在马棚外,遮住口鼻厌恶的看着他,手中的馒头慢慢放下去,喉咙似乎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难以开口。

“楚陌,族长通知你前去会客堂,不要让族长等久。”说完,转身欲要离开。

“三妹……”楚陌的声音有些嘶哑,很小心的说出了两个字。

前面的少女似乎受了什么刺激一样,猛地跳转过来,纤悉的手指指着楚陌,“楚陌你给我听好了,我楚雪儿没有你这样的哥,你这个废物有什么资格叫我妹妹!我实话告诉你吧,族长叫你去会客堂就是因为宋家家主带着宋二小姐上门退婚来了,而且有意要把宋二小姐许配给二哥,你这个废物就不要妄想吃天鹅肉了,看看你的德行!哼,睡马棚,吃馒头,你这个废物!”

说完,一溜烟的走了,楚陌的心被重重的抨击了一下。三年前,楚雪儿就像一个柔弱的小妹妹一般整日的贴在他身边,不管他说什么楚雪儿都不会反驳,可现在呢……

族长的话他不敢违背,起身走出了马棚,向着家族会客堂的方向走去。

“这不是楚陌吗?他这是去会客堂啊!”

“哈哈,你还不知道吧?宋家主和宋二小姐来了,听说是退婚来了。”

“啧啧,这废物怎么配得上宋二小姐,听说家主和宋家主有意要把宋二小姐和楚贺撮合在一起,不过楚贺也是我楚家的第一天才,倒也配的上宋二小姐!”

楚陌闻言,心中反应更是加剧,强烈的屈辱感更是让他气血上涌,一时间头痛欲裂,一个踉跄跌倒在地上,抱着脑袋,身体有些发抖。

我是楚陌,曾经的天墉城第一天才,十二岁成就养气巅峰,后来因一场大病修为尽失,受人屈辱……

我,这是我,这就是我!滚出我的脑袋,滚出我的脑袋!

但是脑海的疼痛却是加剧,零星的记忆碎片一下子涌入脑袋里面,楚陌痛苦的惨叫一声,手指颤抖着,抓着头更加用力。

我是楚陌,华夏人,古老家族楚家接班人……

两段截然不同的记忆在脑海中交织、碰撞……就在楚陌的意识快要失去的时候,他一直佩戴在胸口的墨色玉佩忽然散发出一股温热,透过身体直涌上脑海。慢慢的,头痛渐渐消失,楚陌的意识恢复清醒。

这时候,其他的族人看着行事怪异的楚陌已经恢复正常,只感到这个废物受了刺激,一个个更加不屑,却没有看到,楚陌眼眸深处闪过一丝异样的光彩。

楚家会客堂很大,很气派。古董与珍贵的物件更是摆满了整个会客堂,布置得当,大气而不显庸俗。会客堂大厅墙壁上的挂着的一副墨宝,更是让进来的楚陌暴射出一抹精光。

来者皆客!

苍劲磅礴的黑字,飘逸的笔勾带起一丝潇洒的气质,而这幅墨宝连在一起看又有一种睥睨天下的强大气势。

此书写墨宝的人,绝不简单!

首座的老者看到楚陌刚一进门就盯着墙壁上老祖宗留下的唯一东西一顿猛瞅,当下觉得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了,不悦的声音渐渐传入楚陌耳中,“楚陌,见了我和宋家主怎么没有一点尊重?!”

语气不怒自威,楚陌一听便回了神,看着首座上的老者,却没有任何动作。

老者一身紫色长袍,头发花白,但脸上的皱纹很少,脸色也很红润,依照他对脑海中的记忆作分析,这个老家伙应该就是武道第三境血海境强者。这样的家伙自己现在还惹不起,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当下便有了计较,楚陌微微躬身,行了个礼,“楚陌见过家主、宋家主。”

老者不耐烦的挥了挥手,一副厌恶的表情显露无疑,“你可知老夫今日叫你前来有何事要说?”

楚陌微微眯了眯眼,嘴角却勾起一丝耐人寻味的笑,“家主,楚陌既不是手眼通天之辈,也不是可以预言未来之异仕,怎么会知道家主此次找我来有什么事情。”

老者看着楚陌的眼神,心里有些发毛,但很快就压下了这种感觉。笑话!他堂堂楚家家主,武道第三境血海境强者,怎么会因为一个废物小子的眼神而感到发毛、紧张?!这要是传出去,他老脸往哪搁?如此一来,看向楚陌的眼神更加厌恶、冰冷了。

还没等老者开口,一边的中年人倒是笑眯眯的开口说道,“你便是楚陌吧?我乃宋家家主,前些年我宋家与你楚家订下了你和初初的婚约,但本家主愈发觉得你二人不甚合适,反倒我家初初与你胞弟小贺素来关系密切,所以……”

宋家主没有再说下去,把话扔给了楚家主。楚家主也是老人精了,接过话茬便朗朗开口,“老夫知道如此对你有些伤害,但是感情一事不是儿戏,老夫和宋家主一番商议,觉得解除你和初初的婚约,将初初许配给小贺,你可有异议?”

说着,身上的气势不经意间流露。

楚陌看着宋家主,神色没有一点畏惧,突然,快步走到宋家主身前,开口便道:

“楚族长、宋家主。要知道,我父母只是失去消息,并不是已经逝世。今时今日若是我父母在此,你可敢如此欺我年幼?”

说着,身上的气势猛然间爆发。虽说陨落后附身在了另外一个世界,还是同名的小孩儿身上,但浑身的气势却是灵魂中无法磨灭的,如此的忽然爆发,导师惊了两位权势滔天的家主。

很快,两个家主就为自己的一惊感到恼怒,楚家主更是站了起来,“放肆,这就是你和长辈说话的态度吗?”

看着楚家主的模样,楚陌不由感到一阵好笑。若是如此场面,以这身体原来主人的性子,早就吓得四肢发软了,但他不会。他身为华夏十大古武世家楚家接班人,一身实力破入先天,纵然是高级领导人见了他也要礼让三分,这楚家不过小小城中的一方豪强,楚家主的气势怎能吓得到他?

这个时候,站在一边一直没有说话的宋初初开口了,“楚陌,你认为如今的你和我是一个世界的人吗?”

清冷的声音响起,楚陌扭头看去。乌黑亮丽的长发,两片薄唇,柳眉轻蹙,小瑶鼻更是衬得三分可爱。但是,如果脸上去了那冰冷的神情,就完美了。想到这里,楚陌不由感到失望。

看到唉声叹气的楚陌,宋初初以为他同意了,“当然,你我解除婚约我定会给你补偿,而且我也不会和楚贺订婚,我宋初初的丈夫一定要是人中龙凤,将来成就一番大事的强者……”

楚陌听着,不由觉得有些好笑,不耐烦的打断宋初初,“你这个女人,不要总是一副谁都要迷恋你入迷的样子好不好?不要觉得我是自卑的觉得我配不上你行吗?”

听了楚陌的话,楚家主愣住了。宋家主愣住了,宋初初愣住了,会客堂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就在这个时候,楚陌却是来回踱步缓缓开口,“如今还有七个月就是我的成人礼,成人礼那天我会当中挑战你,若我输了,别说是解除婚约,你杀了我我也心甘情愿。但若你输了……”

说着,楚陌微微眯眼。

“我输了怎样?”宋初初不由好笑,这个废物居然想要跟她决斗?还想要赢她?荒唐!

楚陌拍了拍衣袖上的灰尘,淡淡的开口,“你若输了便做我一年侍女,如何?”

话音刚落,宋家主脸色铁青,一下子站了起来:“楚陌小儿!”

楚陌没有搭理宋家主,一双眼睛直直的看着宋初初。

宋初初觉得楚陌的眼神很刺眼,就像在蔑视她,当下心中不忿,“好,我答应你!”

“初初!”宋家主急忙开口。

“爹爹,你还不相信我吗?”宋初初骄傲的笑了起来。

楚家主脸色很阴沉,“楚陌,既然你和初初已经有了约定,那就赶紧离开吧。”他是再不想看到这个碍眼的家伙了,若不是家族祠堂内几个坐镇家族的老祖叮嘱他不可害楚陌性命,他今天肯定当众打杀了楚陌。这不是当众添堵么?不光让宋初初说出了看不上楚贺的话,更是连带了楚家一大家子。况且,今天楚陌身上有一种格外讨人厌的气质。

楚陌笑着转身离开,就在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停住了,清澈的嗓音响起:

“诸位。人,或生而庸碌,或破云天之巅!我楚陌,有朝一日会回来的,不会太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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