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天气下,每一个人都阴阴沉沉地在街上行走着。
白伊宁坐在出租车上,静静地看着窗外,雨滴从车窗上滑落,连成一道又一道的丝线,颇有珠帘的气势。
“师傅,还多久啊。”白伊宁伸着脖子,向驾驶座的司机问道。
司机喊了一声:“马上就到了,最多一两分钟。”
这位司机很高兴,真的非常高兴,大早上就接了一么一出大单子,从市区到北郊,这个是有相当一段距离的路程。而且因为乘客还是一位可爱的妙龄少女,根本不需要担心会遭遇什么电视上演出的那种不测。
北郊并不远,但是用汽车作为交通工具的话,作为并没有规划过的区域,道路其实是非常地难堪还有曲折的,特别是这种天气,地上的泥泞对于汽车之类交通工具的行进来说,都是一种阻碍。
出了市区后,白伊宁就感觉到了明显的颠簸,她拿出了自己的手机,非常认真地看了看,脸上有着很明显的迷惑。
……
“那个白痴,今天连课都不去上。”白伊宁站在一片残破之前,诸多的树木的建筑层层叠叠地摆放在地上,视野并不开阔。
众多的碎石块看上去杂乱无章,无数的草木,以及一些工业的肥料,构成了这一片王国,荒废的工厂隐隐约约在背景中露了个头,白伊宁踮起了脚,向远处有些昏黄的地方望去,感觉有些埋怨之色。
树木枝繁叶茂,也没有因为这些破旧的厂房而诞生出凋敝的感觉,只是枝桠上不堪重负的雨水一串接着一串向下掉着,滴在白伊宁的伞上,少女有些茫然地在无人凄静的郊外走着,颇有出尘独立的感觉。
不同于学校中的喧闹嘈杂,这里的感觉至少让人宁静,只是有些建筑让人感觉到阴森可怖。
比如眼前的大楼。
白伊宁看着巨大的铁门,连接着一个空无一人的传达室,隐约还能看到几张废旧的报纸,玻璃渣混合着有数的灰尘蜷缩在地面,看上去满目疮痍。
铁门已经有些生锈了,并且杂草密布,一股奇怪的青草味道弥漫在周围,混合着锈迹斑斑,体会着别样的感觉。
白伊宁慢慢地走上前,推开了大铁门,看到了里边的招牌——这大概就是一个倒闭的棉纺厂,倒闭的原因无外乎就是经营不善罢了,这一块区域,政府已经将开发计划提上议程,已经有了一张并不是非常旧的宣传单贴在门口的瓷砖。
白伊宁非常地无奈,她看着眼前有五层楼的巨大楼层,感觉有些奇怪。
今天早上大约五点的时候,白伊宁从睡意朦胧中因为电话的铃声而被迫起来,然后从自己的手机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方十项。
其实白伊宁本来以为是恶作剧的,但是电话里的方十项的话无比地焦急和认真,白伊宁不假思索,决定了今天的行程。
“白伊宁,今天来一下北郊吧。”这是方十项的请求,带着一些不同寻常的有气无力,白伊宁想了想,有些奇怪,还有一股不明的心悸。
大门距离大楼并不是非常远,中心一个凋敝的雕像看上去模糊不清,似乎也有了些年月,可以回想起昌盛的历史。
白伊宁走进了走廊,然后她在走廊的末端,终于看见了熟悉的人。
白伊宁看着阴影中的那个人,懒洋洋地坐在地方,娇哼了一声,有些娇憨的意味:“方十项,我冒着大雨来找你,你就在这个鬼地方这么悠闲……。”
然后她有些怔住了。
眼前的这个方十项,看上去有些凄惨。
杂乱的头发,配上昏暗的眼神,方十项有些蜷缩的意味躺在墙角,面无表情,他的衣服充满了污渍和褶皱,无数的草木灰和粉尘之类的东西粘附在上面。
更为引人注目的,则是衣服胸前大块的血迹,和无数细小的血渍,阴测测地遍布在衣服上,前胸破开了一个巨大的洞。
“方十项,怎么了。”白伊宁蹲下来,查看这方十项的伤势,并且正色地说着。
方十项闭上了眼睛:“我已经打电话给我的父母,说是因为昨天晚上雨势太大,睡在了你那里,今天有些感冒。”
说完,方十项轻笑了起来:“真是太好玩了。”
白伊宁把方十项架了起来,瘦弱的身体充满了力量和温暖:“到底是什么东西。”白伊宁的眼神慎重而又明亮,方十项闻到白伊宁身上青涩的香味。
“有几个该死的家伙,将我杀死了。”方十项说着:“就在昨天晚上。”
白伊宁空余的一只手撑起一把伞,看着方十项的伤势,脸色凝重:“你这伤口……。”
方十项耸耸肩,有些虚弱地回答道:“本来洞穿了,不知道怎么就愈合了,我身上的骨头也是。”
方十项胸前的伤口是裸露在外的,一圈明显巨大新的结疤处,看上去有些可怕。
方十项眼神中夹杂了前所未有的东西,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白伊宁沉下气,思索了一下。
“新生。”白伊宁说了一句:“强大的求生欲望造就了新生,看来我看错了,你从来就不是半觉醒者。”
方十项不置可否,昏暗的脸色并没有什么变化。
“天赋战技,新生,这是一个看上去非常鸡肋,并且稀有的战技。”白伊宁点了点头:“在命悬一线处,重获新生。”
方十项轻笑了一下:“那岂不是说,我以后不会死了?”
雨幕渐渐变大,白伊宁扶着方十项,走得有些缓慢:“这种看上去在关键时刻拥有无比优势的能力,应该只有一次使用的机会,毕竟没有人会去专门找死。”白伊宁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容:“不过,现在的关键点,不是这个。”
“谁干的?”
白伊宁微笑了起来,眼睛眯着,看上去非常地可爱。
“我听到了。”方十项面色如常,只是感觉有些哀叹:“前段时间,袭击你的那两个人,叫做‘夜鸦兄弟’。”
“他们以为我死了,但是我当时躺在地上,我听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