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两对攻的分组赛中,每个队可以从武器库中选择总共七件兵器。大王和评判将军们会认真观察每个人在比赛中的表现,评估我们的领导能力和遇到困难时的反应。
比赛的场地依然在女兵营地的天马骑射场。这次,我们要在骑射场中间十对木桩所围成的圈中对战,不可以出圈子。最后留下的那个人所在的队伍获胜。
比武和正式战争不同,皇家卫戍部队要尽量保护参加者不受伤害。总司令莱赤八遵循惯例,提前让士兵把比武兵器的尖利部分全都磨圆,有的武器外面还粘上了一团棉花。
比武开始之前,我们有一段时间来讨论策略。讨论的时候,大王和几位评判将军在旁边听我们说话并且观察谁更有领导能力和与众不同的战术思维。
我们五个人进入了女兵营一号练武场边的一间帐篷里,里面坐着大王莱晟-李氏、大司马莱羽-乌克丹氏和其他几位评判的将军。我们向在坐的人行礼之后,围坐在地上。莱羽-乌克丹手里拿着一个小沙漏,用洪亮的声音言简意赅地对我们说:“沙漏漏完,时间结束。现在开始讨论你们的战术吧!”说罢,他把沙漏倒了过来,放在地上。
“他们应该好对付,我和莱肃可以搞定三个大个子,你们三个对付剩下的最瘦小的两个!”身高马大的莱呐-斯鄂氏自信地说,同样大块头的莱肃-林氏赞同地点点头。
“那可不一定,”莱乎楠-其耶有些不以为然地对这两个大个子说,“说大话的人小心要吃亏。”
莱肃听了很不满意,他说:“论实力,这根本就不是大话。凭你这么小的女孩子能打败像我一样身材的人吗?对付强者当然要靠我和莱呐。”
莱呐-斯鄂氏也跟着附和:“小雀鸟永远不要在天马面前夸口自己能飞过大海。比武靠什么?力量、速度。强者终究是强者,这点不要忘了。”
他们说得那么大声,仿佛刻意让评判们注意到他们。
“那你说你们可以对付哪三个?”莱乎楠-其耶不服气地问。
“这还用问?对方那个个子最大的和两个个头中等的。”莱呐-斯鄂说。
莱乎楠-其耶说:“你夸下海口了,可要自己去应对,我们不会帮你们的。”
莱佩阿-克望见气氛不好,赶快做和事佬,说道:“别吵了,别吵了。行,你们两个比较强,去解决他们最强的三个人,我们三个负责剩下的两个,行吧?”
莱乎楠-其耶不乐意了:“说得轻松,就算身材强壮,两个对三个也不占优势。他们到时候要是被人给打下去了,还得咱们三个受累。”
我看着时间沙漏已经流下了不少沙子了,可是他们四个却在围成一圈吵架,真是浪费时间!我伸出手在地上猛拍了一下,他们四个顿时没有了声音,都停下来看着我。
“在我们吵架之前先搞清楚对方五个人什么状况好不好?我们现在已经成功地浪费了三分之一的时间了。”我面色凝重地挨个扫视他们。
“我们按照身材大小来说:最强壮的,叫莱本则-若兰氏,有谁对这个人熟悉?”我问他们。
他们都摇头。
我翻开刚才我在场边记录时用的小本子,说:“莱本则-若兰,刚才个人展示的时候他使用的是大刀,左手;骑射的时候,他命中五球。除了莱本则之外,剩下的四个身材上都不是很魁梧。第二个,莱相,比莱本则稍微矮一点,他之前展示的是左右双剑;第三个,莱木古-闵廓,他身轻如燕,非常敏捷,我看到他的剑术好像很不错的样子;第四个,女孩,莱胥-宋弗拉,是这里面第三高的。你们可能都看到了,刚才她十箭中七箭,很了不起,个人武艺也拿了最高分;最后一个,莱榭,他个人展示的时候并不突出,有可能是他们里面最弱的,但也有可能是在隐藏自己。”
沙漏已经漏下一半沙了。
“莱木古-闵廓我熟悉,他和我都是里楠道的。他很狡猾,很难对付。只要一贴上你,就会想尽办法逼出你的漏洞,将你打倒。”莱呐-斯鄂氏说。
我问他:“那么他的缺点是什么?”
莱呐-斯鄂想想说:“他喜欢贴身缠住对手,不擅长中远距离格斗。”
“可以选择的兵器里面哪一件适合远距离格斗?”我问他们。
“最适合的当然是弓箭了。”莱乎楠不耐烦地说。
“可是那个箭头很不好控制,不仅磨圆了,而且箭头上还粘了一层棉花。”我说。
“我们能用弩吗?”莱呐问大司马莱羽。
莱羽摇头:“不能,弩杀伤力太大。”
“那就弓箭吧,”莱乎楠-其耶说,“弓箭是最好的武器,可以在后面保护我们。而且他们一定会用的--毕竟没有哪个队愿意放弃弓箭,对吧?”
另外三个人不约而同地点头。
我对莱肃说:“那么莱肃,你来射箭。如果他们也有弓箭手的话,你就先尽量射下对方弓箭手,然后再射莱木古-闵廓,好不好?”
莱肃-林氏有些意外:“骑射你比我准度高,怎么叫我射箭?”
“我只是比你好一点而已。而且这些箭头不好控制,需要力气大的人。所以,拜托你了。”我诚恳地请求莱肃。
“那好吧,”莱肃说,“但是如果对方弓箭手和莱木古被我射中,我会停止射箭,到前面和你们一起跟他们搏斗。”
“先努力把该射的人射下来再说吧。成功之后你就到前场加入我们。”我对莱肃说。
莱肃最喜欢的还是近身格斗,这能让他感到最真实的刺激。
“那么现在我们还能再挑六件兵器。”莱呐-斯鄂说。
“等一下,不是六件,”莱羽大司马打断了我们,“弓算一件,一壶十支箭加起来算一件。你们还剩下五件可以选。”
“好吧。我们不如先确定自己负责解决哪一个,然后再选择自己的兵器怎么样?”莱佩阿-克望建议道。
“我的速度快,可以冲在第一个,对面谁先上来我就打谁。”莱呐-斯鄂说。
“我和你一起,”莱佩阿-克望说,“我预测他们第一个冲上来的是莱本则,他最强壮,有可能当先锋。我是一定会选刀的,莱呐,你选什么?”
莱呐想了想,说:“我用短剑和盾。我可以用盾保护我们两个。”
“好的,那么我们就选刀、短剑和盾。”
这样一来,就剩下两件兵器了。
“好的,莱本则和莱木古有办法对付了,对方还剩下三个人:莱胥-宋弗拉氏,用双剑的莱相和没什么特点的莱榭。”我说。
“我们可以这样,”莱乎楠想想说,“莱呐和莱佩阿你们首先冲上去,吸引他们注意力,趁机试着把莱本则打下来;同时莱肃争取射下对方弓箭手。我估计莱胥非常有可能是他们里面负责射箭的那一个。如果运气好,早早地把弓箭手和莱木古打下去的话,那么莱肃就和我们两个女孩子一起去前场;如果运气不好,没有把弓箭手打下来的话,那么莱萨和我两个人就负责和莱榭、莱相对打,莱肃继续在后面射箭。你们看怎么样?”
“我同意。”我说道。其他人也跟着点头。
“那么我们选兵器吧。”莱乎楠对我说。
“我选长矛。”我说。
“那么我选择长剑吧。”莱乎楠选择了她擅长的武器。
七件武器都选完了,时间还有一点。
“其实我们双方的水平差距不大,”我对他们说,“最重要的是团结。一会儿到场上可能事情会和我们预料的完全不一样,我们只有互相信任、帮助才能战胜他们,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好了,时间到了!”大司马莱羽-乌克丹宣布道。沙漏里的沙子刚好流完。
这时,几个士兵进来给我们前胸后背都缝上了一大块黑布,上面用黄色的墨分别写着“一、二、三、四、五”,这些是我们的编号。他们又给我们每人发了一块红色包头布,以便将我们和对手区分开来。
完成这一切,我们便离开了帐篷,来到武器架边。我拿起一根粘着小棉花团的弓箭箭头,用力在手上戳了又戳,几乎感觉不到痛;刀剑都是没有开过刃的,不会伤到人;铁锤变成了“棉花锤”——整个锤头上都被包了一层厚厚的棉花;而我将要用的长矛的矛头也被磨得圆圆的。唯一没有遭到任何改动的武器就是盾牌。
拿到自己的兵器之后,我们把兵器的攻击部位放在粉桶里反复摩擦,确保上面沾满白色的麦粉。然后,我们就被带到了骑射场南部的士兵起居区里面等候。
五个人坐在一个临时搭建的帐篷里,一起把战术温习了一遍,还做了许多修改,直到每个人都觉得可行为止。然后大家便陷入了沉默。莱呐和莱佩阿有些焦急地从帐篷门帘里往外看,边看边报信:“他们出来了,出来了!也在蘸麦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