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众人还在观察,又是一道惨叫声袭来,只是这一回的声音不是从那楼里的花花草草旁,而且从他们后方的卡车。
而卡车里,留下的都是普通人,肯定是没办法防御的,有亲朋好友留在车里的都已慌乱,你追我赶的皆跑去了自己待的车内查探。
那道惨叫却是从一辆跟在军队后面的小轿车里传来的,其他亲人安好的都舒了口气,而那轿车里的一番景象却让众人没法在舒气。
两个年纪有些距离的女性,紧靠在后座里尖叫,而前排,一个看上去有些发福的男人,眼睛睁的大大的,显然是死不瞑目的半躺在驾驶座上,而一株月季花从他的心脏处伸了出来,四周鲜血淋漓,而那花蕊处还蠕动着,露着血肉。
哪怕这是个常见而漂亮的月季花,在场也在没人觉得美丽,只看上一眼就让人惊恐不已。
轿车里的两位女性,很快被拉了出来并被护在身后,中校一挥手,两排军人冲着那变异月季花的花蕊处开着枪,变异月季花却一点事儿都没有,继续咀嚼着它认为的美味。
可那“砰砰砰——”的声音却激怒了它,它丢下旁边的美食,根部立马脱离了泥土,就在地上站立了起来。
众人不禁后退了两步,变异月季花却发出一种“嗬嗬嗬……”的怪叫声,令人不寒而栗。
那变异月季花好似很满意,明明没有风,它却颤动着枝叶,飘扬着花瓣,其实以欣赏的角度来看,变异月季花虽然变异了,但是体型没变,而且花瓣的颜色更加鲜艳,所以说整体上很好看。
于是一些颜控花控,已经陷入了痴迷,而他们也像之前那波被吸引到的人一样,自己就往那变异月季花的方向跑。
其他人还在研究那变异月季花的不同之处,所以这些人眼里的炙热,发现的只是少数,所以当变异月季花将它飞舞的枝叶和花瓣直射在他们的后方。
大家疑惑的纷纷回头一看,那花瓣叶子却化作利器,扎在几个人的身上,那血液喷射而出,很快就把花瓣和叶子染红。
那几人的表情却更加炙热,好似他们不是在流血,而是在经历某些特别愉快的事情。
显然,他们的感官已经被控制住,而且枪支和异能是没法用的,身后还有一株变异月季花在虎视眈眈,中校的心情非常急躁,他想冲上去拔去那些恶心花瓣和叶子,却被身后的一个军人拉住。
除了中校,并无其他人有这种冲动,显然都对那未知的东西恐惧。
姬绾绾站在人群中间,看起来非常高冷,内心却很复杂,这么快就损失了那么多同类,未来怎么办,他们能安全到京都基地吗?
农场里的花花草草们也感觉到了她的压抑,纷纷派了一个代表出来陪姬绾绾,姬绾绾很快就将它藏进了袖子里。
嘴角却是一勾,只因它们推出来的不是别的,正是一株月季花,只是她袖子里的这一株,却不同那喜食血肉那株变异月季花的模样,它的颜色更淡一些,也更小一点。
姬绾绾就带着袖子里的月季花越过人群,就做了那只出头羊,众人见她并无害怕,也纷纷停下感慨,准备围观她的能耐。
姬绾绾对外使的都是冰系异能,于是她从手里甩出一株花儿的时候,众人震撼不断,更有一道满含妒忌的女声在人群后方响起:“哎哟~谁知道人家在哪里捡的变异草,切,就你厉害!”
一瞬间场面失控,大敌当前,人群中却不停传来了嘈杂声,不外乎是那些仇富的话语,且多是并无异能的普通人,想来也是,他们受尽了没有异能的屈辱,别人却两个三个的异能叠加,这让他们如何不仇富?
姬绾绾依旧站在人群的正前方,她的前方却是一株月季花,明眼人都能看出这与之前那株变异的月季花很不一样。
而它却正在抖动着不多的叶子,那些叶子自动离体,去了那被隔到空地的几人。
只是它的叶子却不是在划他们的血肉,而是驱逐那些沾着血液的变异月季花的花瓣和叶子。
那些让大家无能为力的花瓣与叶子,却自动离了体,只是却只是离了体而已。
它们也恼了,皆划着完美的弧线迷惑着与它们作对的月季花,说来也不过眨眼,它们已经战到了一起。
只是一方是红的妖冶的变异月季花的花瓣和叶子,一方是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并无变异的月季花。
显然在场是没人观赏的,因为那相隔不远的楼道里的大片变异花草,纷纷像是下着花瓣雨一样,在人群里疾行,飞舞。
只一照面,普通人已经牺牲了大半,哪怕中校的心态在端正,此时也有些颤抖。
当一株野花爬上他的胳膊,一口吞掉他手里的枪,他才想起原来他也是个普通人,一个没有异能的人。
好像一瞬间,他面前那副人间惨剧,变成了无声哑剧,也脱离了色彩,成了黑白。
他好像忽然间看到了他刚参军的那年,怀揣着保家卫国的梦想,去了一所军校,在军校中,他表现优异,很快攒了很多军分,等他成为一名军人的时候,也很快就升了中校。
可世界末日来了,他还没能走到更高的位置,可是已经没用了,尽管末世来了,可他还没有放弃自我,他组织了很多老百姓,带领他们去京都基地,也给他们提供食物,可是他拼了命去拯救同类。
却得不到同类人的友好,在京都基地,他也很难再升一级,因为他没有异能,没有异能的人在基地里地位低下,而那些无论是什么异能的人,他们就能轻易得到他想要的一切,而且他们可以什么都不干,仇富吗?他问自己。
如果……没有世界末日……那他是不是还能向着顶级而进……
一株他看不出什么品种的花,对他射来许多带着毒液的枝叶,终于要结束这荒唐的一切了吗?